「總有一天妳會知道,不急在此時。」他睨她一眼。
「所以就算我取代他的工作,你也不會告訴我所有的事?」洪妍故意為難他。
「該知道的妳會知道。」瀚丹避重就輕。這女人要找他麻煩再去修練個幾年再來吧。
「妳升職又升薪資還要抱怨這個?我這不就告訴妳了?」瀚丹有些心虛。
「他不是做得好好的?」洪妍其實有些訝異。瀚丹不是那種隨意辭退手下的人,一定有合理的解釋。
「他要結婚並離開大公國。」瀚丹對跟著他多年的幕僚最好的結婚禮物就是讓他辭職離開,不追究任何事。對各方最好解套的方法。
二王妃早在洪妍日夜都坐在他的病床邊的時候就找到接替的老師。無論如何皇宮裡的人都已經認定洪妍是他的情婦,她日夜跟在他身旁才能確保安全。
「什麼?」洪妍以為自己聽錯。她激動的拉住他的手臂。她連試用期都還沒過耶!下個派遣工作要是知道她沒到試用期完就被開除,不知道要做何反應。
瀚丹看著洪妍的反應竟然有些不忍心。沒有家庭生活,工作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相處一段時間後他感覺得到這點。他強迫自己要堅持,如果不希望洪妍沒命的話。
「歡迎。」他暫時從自己的思緒抽離。
洪妍靜靜站在他身旁微笑,偶爾與客人小聊兩句。他還沒看出她想偷跑的意圖,想到這,洪妍臉上笑容更深了。客套話她已經很習慣說了,業界各種會議和與客戶接觸總是需要說說客氣的問候話語。
打過招呼後船長隨即讓身旁的服務人員帶兩位貴客到安排好的圓桌位置。船長似乎很懂得瀚丹不喜歡拖拖拉拉。
洪妍和瀚丹被一起安排在總統套房,她詢問進船時送來行李的船員是否有其他空房,被告知因為安全人員進駐沒有留下任何空房間,只有總統套房有多出來的房間,而原本瀚丹幕僚是被安排和一位男性安全人員同房。她完全沒有機會換房間。
「大公國現在用觀光爭取經濟發展,所以需要像妳一樣的顧問。包船業者業績持續成長當中,旅客來自世界各國。業者和政府合作,開發觀光景點,讓大公國經濟發展在中東國家一枝獨秀。」瀚丹走到看著海面的洪妍身旁說。
他身上不是她看習慣的白袍或西服,而是簡單的綿t和衝浪褲,但這無損他天生尊貴的氣質,他比走秀的男模還要來得好看的多。
客人們很盡興,直呼下次要帶家人和小孩來大公國遊玩。瀚丹臉上驕傲笑容說明他對參訪團接下來旅遊互惠簽署相當有信心。洪妍知道這裡的規矩,況且她還在工作,她沒有換上泳裝下水。
夜晚來到,船上舉辦歡迎晚宴。船長與瀚丹站在宴會廳門口迎接客人。由於正式晚宴所有人都穿著正式服裝。洪妍也不例外,她準備齊全。在遊輪業界船長晚宴是固定模式。瀚丹知道洪妍是旅遊產業的行家,不過他還是準備了她的禮服,只不過沒用上。
瀚丹看著與客人談話狀似愉快的洪妍。
「妳有帶泳裝來吧?房間裡也有準備。妳想玩的話,可以去換上。」
洪妍有些驚訝他會這麼說,不過他卻像談論天氣般正常。他轉身走進房間坐在床上、脫去上衣想替自己換藥。
「我來吧。」洪妍走進沒關上的門。她的房間在隔壁,行李並沒有被送進瀚丹房裡。她沒去多想原因和意涵。
瀚丹在用完午餐後就開始辦公,洪妍之前就熟知他和幕僚的互動,幕僚也將所有交給她的資料編排好,他的工作內容她也接觸過,她雖然不是名校畢業,但要做他的幕僚也難不倒她。
她站在桌邊向他報告幕僚排好的行程和幾個要他決定的問題,並印出準備好的合約書給瀚丹過目,以便在參訪團員想簽約時提出。
拜大公國政府部門更新計劃,大部分文件都以英文書寫也電子化,只瀚丹登入政府網路只消以電子簽名就可完成,省去印出來呈給他的步驟。洪妍只要提醒他記得簽名即可。
洪妍這些日子以來習慣瀚丹喜歡安靜用餐,或許他參加太多熱鬧的宴會了,需要安靜時間。她也不想繼續沒結束的話題。兩人靜靜吃午餐,客人們應該睡得很熟,下午和晚上還有精心安排的水上活動和歡迎晚宴。
餐點很簡單,是日本式的海鮮料理,豪華壽司及蒸蛋和味增湯與蝦子口味煎餃樣樣不缺。在英國日式餐點很普遍,在大公國就屬於較特殊的異國料理,洪妍幾乎可以肯定他是在英國嚐過日本料理而喜歡上的,他的餐桌上從不會有他不喜歡的食物出現。
「吃完了吧?」瀚丹終於放下筷子。
「亨利,我因為工作不在市區。」洪妍抱歉的說,她完全忘記學長還在這裡。
「噢,那下次我再來找妳吧。」亨利立刻猜出些端倪。
「抱歉。」洪妍明白大忙人的學長要再來不知何時了。
學校有固定學期,付錢的學生要請假都不容易,更何況她還領薪水,耽誤學生學習丟工作也算正常。但是現在就算她失去學校工作本來想趕她走的瀚丹恐怕不會讓她離開,她怪自己沒辦法推開他讓她想流口水的精壯身體。
瀚丹身體看起來恢複的不錯,她也不必再擔心。為免學長的教育集團在此地業務受到影響,她只能不告訴任何人偷偷溜走,瀚丹就沒有辦法責怪或遷怒學長。
反正她想走,現在就當成來度假吧。她剛到達時就立刻投入工作,沒有太多時間可以出門,連去購物中心都是匆匆忙忙找到目標買了就走。
洪妍手機在這時不識相大聲響起。她這才想起沒有告訴學長自己因公務不會在市區。
「亨利。」她轉身走開,讓自己保持平常聲調。
「洪妍,我明天要離開回英國,今天有空晚餐?」亨利沒有懐疑任何不對勁。
「發生什麼事?」洪妍看著瀚丹不太好的臉色,直覺有不對勁的地方。該不會瀚丹的幕僚和他被攻擊受傷有關?她打了個冷顫。
「我不想談。」他冷冷的拒絕洪妍的關心。
「你一直拒絕讓我知道你的事殿下。」洪妍忍不住刻意正式的提醒他兩人之間的距離。
想害他的人還沒被抓,現在知道他不是容易的目標已經走投無路,什麼都做得出來。大女人主義的洪妍要是被綁架恐怕會激怒對方,雖然她不是笨蛋。
「我的幕僚辭職,妳是最佳接替人選。」瀚丹沒有想要告訴她是二王妃的決定,以她的個性絕對會去向二王妃爭取拒絕的權利。瀚丹知道自己有些狡猾,但是洪妍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才會出此下策。
「為何沒有人先和我商量?」洪妍要是提早知道就會準備離開。她心裡警鐘大響,開始盤算著要偷跑的事。
他的穿著讓洪妍記起幕僚的行程筆記裡標明下午船會停在定點讓來訪的人員在海上遊玩。
「我要去準備接下來學校上課的內容,幕僚交給我的文件有什麼要我先準備好紙本?」
「妳已經被學校解職。」
參訪團就座後,瀚丹與船長從長桌椅子起身舉杯向所有人致意便開始上菜。
晚宴菜色是大公國傳統漁村餐點改良,吃遍各國美食的洪妍連看都沒看過。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傳統表演也少不了。
她似乎沒有對他害她失去學校工作太過刁難,她對工作的尊重和專注他很清楚,所以才會在幕僚將工作交給她之後才告訴她丟了學校工作,因為知道她會因手邊工作而沒有空想太多。
她的個性就是這樣。接下來已經早就排定一連串的行程,她似乎還沒發現她將和他一起去,稍後知道會大發雷霆吧。他好笑的想。
「殿下。」另一位客人向瀚丹打招呼並握手。
「妳不怕血?」
洪妍搖搖頭,打開放在床上的醫藥箱。瀚丹身體沒完全好的事對外是保密的。
水上活動比洪妍能想像的還要多樣,她以為頂多遊遊泳,玩玩香蕉船,結果水上摩托車、水上飛行裝置、浮潛、滑水、劃衝浪板、拖曳傘、大型水上跳床等樣樣不缺。
「這幾個部分妳修改好重新印一份合約。」
「是。」
船停止在海中,海岸線雖然仍稍微看得到,不過距離很遠,只剩一條黑線在水平線一端。船員開始忙進忙出準備水上活動器具。瀚丹等待修改的合約印出同時走到陽臺觀看準備情形。
「是。」洪妍明白他是以上司對下屬的方式說話。自然也回以公事化口吻回應。
「開始工作。」瀚丹從餐桌起身。
「好。」洪妍對於身處狀況有些無可奈何,打算先按兵不動。
「別這麼說。我們是家人沒什麼好擔心的。」亨利只能希望洪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麼,不要最後受傷,瀚丹不是簡單人物,或許有些不為人知的祕密。
「嗯。謝謝。」
洪妍掛掉電話,船員剛好送來午餐,安全人員也隨送餐員離開去用餐。洪妍走進船艙內,豪華客廳和在陸地沒兩樣。習慣旅遊業營業處所總是裝飾富麗堂皇,她也不驚訝他岀入排場如此。只是很少人知道她其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就當成離開前的假期,要偷偷溜走也得等到合適的時候,不要落得連要找下個工作都影響到了。洪妍轉身回到艙房趁著客人和瀚丹談話決定將他幕僚丟給她的工作內容稍微看一下。
瀚丹只分心看她背影一眼又專心與參訪團談話。
船穩定的航行,才搭機剛到大公國不久的客人們已經都回到房間暫作休息,洪妍站在總統套房陽臺上看著海。安全人員站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