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酒液如涓涓细流,沿着他的嘴角流下,淌过锁骨,沾湿了他的衣襟。他仍自顾自地说着话:你外出游历几十度春秋,行踪无定,也鲜少回来看我。我用纸鸢传信与你,你也不曾回过。
你不在我身边,我如行尸走肉,只觉度日如年。每至生辰,便独自登上这儿,像现在这样,一醉方休。
阿晚。临昭探过身来,握住了我置于桌上的手腕,你别恼我,看看我好不好?那些人我虽欲除之而后快,但我怕杀了他们会使你我夫妻离心,所以未曾伤及他们性命。阿晚
我和临昭对坐于峰顶的一石桌旁。此时金乌西坠,放眼望去,只见云海斑斓、尽染霞光,恍若仙境。
阿晚,你有多久没来这儿了。临昭感慨道,半晌也不见我吭声,又郁郁说起陈年往事,想来你快活惯了,是记不得以往卯时未至,便同我在此练剑的日子的。
我那时尚不通风月,只知见着你便心生欢喜,想和你多些相处。于是常常未等天亮,就拉你起来练剑。你百般不愿,大多时候只使剑比划几下,敷衍了事后又回屋去睡了。说到此处,他脸上浮现一丝无奈。
<h1>三</h1>
伯琰离开后,我被困于万剑山的消息也传了出去,我的那些老相好、相知们开始接二连三地来闯临昭的洞府,但无一不铩羽而归。
即便同等境界,剑修的武力也比其他修士更胜一筹。而临昭乃万剑山剑尊,又领悟了破天剑意,放眼仙门百家,也鲜有敌手。
我转过头来,只见临昭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此刻水光潋滟。
他见我有所回应,立时将空了的酒坛随手一扔,然后抬手抹去嘴角的酒渍,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
只是还没走两步,便一下子栽到在了地上。
我置若罔闻,只静静地望着渐暗的天色。
也罢。临昭苦笑,打开怀中那烧刀子的坛封,道:阿晚,你可还记得,今日是我的生辰。说着,抓起酒坛倒下。酒液从坛口倾泻而出,落入他的口中。
浓烈的酒香似野火燎原般扑来,我单闻着那味儿便觉微醺。
从临昭差点杀了伯琰的那日起,即便他百般讨好,我都没再搭理他。临昭无法,只好克制杀心,每每有人找上门来,也只将人打成重伤、扔下山去。
这日傍晚,临昭拎着一坛烧刀子,带我飞上了万剑山的一处问剑台。
万剑山有多处问剑台,供宗门弟子比试剑术、探讨道法。此处则位于天柱峰上。天柱峰如其名,巍峨矗立,有拔地通天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