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旖旎纠缠的回忆就像是在某个黑暗的角落撕开了一道裂口,让他再也无法全心全意沉浸在难过和自责中。
都是真的,那场有些荒唐的纠缠。
星北流眼中再度浮现些朦朦的雾气,只不过这次并不是空洞茫然中出现的悲惧,而是不知所措和回避。
长光发现了他的小动作,眼中露出些许笑意,用手抚着他的后脑勺,一直往下摸到后颈,在那处光滑皮肤上轻轻游移,让他无处可避。
星北流的身体微微哆嗦起来,但并不是害怕,神色更多的是无措。
面前是长光温热的鼻息,后方又是炽热的掌心温度,他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只能被动接受。
长光高高兴兴地往床边一坐,将花盆扔在脚边地上,先是摸了摸星北流的额头,习惯性地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星北流摇头,静静地看着长光。他敏锐地觉察到长光似乎十分高兴,于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长光将他搂进怀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嘴角:“我这里有一件东西……嗯,是当年跟随我父亲的侍从拿出来的,应该是给你的。”
星北茕从台阶下面捡了块石头,在台阶上写字。
另外三个人好奇地凑过去看,见她写出来的那个字,皆是眼中露出喜悦之色。
长光一把捏住信封,跳了起来,冲着房间门跑了过去。
“是谁的名字吗?你们有认识这个人的吗?”肃湖卿问。
长光和星北茕摇头,江五也摇头:“我跟了公子十年,从未见他和叫这么一个名字的人来往。”
“水云川……”星北茕盯着那三个字。
长光搂着星北流的手臂微微一紧。
……
长光终于笑眯眯地开口了:“亲我一下,或者开口哄我,我就给你。”
星北流的耳朵渐渐地有些发热。
在如此亲密的姿势下,长光的呼吸也那么的近,身体相贴传递各自的温度时,一些晦暗的记忆也在他脑中变得清晰起来。
星北流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有些难以置信。
长光见他骤然发亮的眼神,心里更是喜悦,又道:“……说来也有意思,沉如瑜他们找的那个宫外的方士,其实就是那名侍从假扮的。他叫江五,父亲死前的最后那段时间,他一直陪伴在我爹身边,然后从宫里将一封信带了出来。”
星北流心跳加快,盯着长光,一只手在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时候抓住了长光的手臂。
☆、天雨霁(七)
星北流睁开眼时,外面天空已经大亮,窗户敞亮,长光正在摆弄放置于窗台上的那盆薄荷草,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十分嫌弃却又不得不放好。
他刚坐起来,长光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顾不得自己讨厌薄荷草的气味,将整个花盆抱着走了过来。
肃湖卿凑了过去:“弟媳,看出来了什么?”
星北茕正在皱眉沉思,并没有注意到肃湖卿的那个称呼。
她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