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在诋毁她的时候,忍气吞声的。
沉如瑜他们虽然同样也不知道当年事件的完整经过,但他们已经猜出来了,璃狼灭亡之事,定然是威正帝一手操控。
主母或多或少都参与其中,否则她后来也不会收留星北流作为自己的长子——她知道星北流的价值,知道星北流的身世,知道星北流对威正帝意味着什么。
主母也不等他的回答,兀自嘲弄道:“你还真是和二十年前一样啊,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不惜用尽一切手段!所谓的情也好,爱也好,你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吧!”
“我的爱,就算是全部倾注在你的面前,都只是随时可以被用来利用,被用来抛弃掉的玩意儿吧……”主母眼中露出悲悯,不知是在可怜自己,还是对面的那个早已老去的男人。
沉如瑜兴奋不已,和威正帝身旁的继后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清脆的碎裂声压过了所有的呼声,一片死寂中,方士忽然抬起头,朝着坐在高位的威正帝露出一个有些怪异的笑容。
众人安静下来后,很快都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琉璃灯被摔在正对着威正帝的那条宽敞道上,正对着大门,同时也是在坐在两侧宴席上的所有人面前。
因为事实真相并非如此,他其实是一个罪人——永远无法被洗清罪孽的人,却在今日,被当做是拯救了人们的“福佑之人”。
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有更为沉重的东西,压在了心头。
他知道长光在看着自己,目光灼灼,可是他却失去了所有的去回望的勇气。
长光也跟着江国公慢慢地单膝跪地,但他跪的并不是威正帝,而是那个高坐在威正帝身旁不远处的男人。
他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依然为星北流感到高兴。
只要他能够恢复自己的身份,只要他能够一直好好的,长光想,就算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年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如
主母果然被激怒了!
这个女人,天生高贵,生性骄傲,既不服软也从不服输,她曾经爱着威正帝,为了这份爱,有太多次的折损自己的尊严。
可她又不是那种会轻易为了什么人妥协的人,所以两个人纠缠至今,许多次的不欢而散,大多都是因为她强势的性格。
主母从宴席座位后慢慢地走了出来,高贵优雅而从容,纵然在方才那个故事中,她的形象狼狈不堪,却也没有让自己露出半分弱势。
她十分无礼地指着威正帝,冷笑着问道:“这就是你想对我做的么?我不愿意帮你,就要以诋毁我,来达到你的目的?”
威正帝也是有些惊讶地睁大了双目,似是恐惧无措,又似是茫然。
有一点冷了……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温暖得快要流汗的地方,他的手脚一点点的变得冰凉起来。
在万众呼声中,有人猛地站起身,将宴席桌上用以装饰的琉璃灯高高举起,再重重地摔在地上。
☆、孤流离(三)
于他来说,璃狼太遥远了。而这个人,近在眼前,近得能够让他有得到的机会。
可是星北流看不出来有什么高兴的神色,甚至还有些神思恍惚。他就像是一具精美的木偶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冷眼看着下面的人或喜或惊,那些人的狂热和敬仰都与他无关。
星北流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以值得高兴和庆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