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舟嘿嘿笑。她觉得胡一舟也挺傻的,但至少比毕谈好。
她又想起韩自成昨天晚上对她说:听说学校还有男生为你打架哪?毕谈对她说:但你心里其实挺高兴的吧。他们不说她如何,却在心里认为她会为这种蠢事骄傲,认为她的价值就是通过有人为她打架来彰显,他们就是这样贬低她、瞧不起她的。
她也恨死了那两个打架的蠢蛋,他们根本不是因为她打架,两个动物争地盘似的,抓住什么由头也能打起来,最后却连她也跟着挨处分。可是这关他韩自成什么事呢?他比毕谈还坏,毕谈至少不说假话,韩自成嘴里却一句诚心的都没有。就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把话说得好听点,体面点,他给自己装扮得体面,却不给她一点体面。
从那之后他们再没有一起走过了,有的时候她不去上晚自习,有时候去,去的时候她总会提前把东西收拾好,下课铃一响就走。毕谈还是老样子,甚至对她也还是老样子,但她不再觉得他特别了。
跟毕谈闹崩以后,她又重新往嘴唇上涂亮亮的唇膏,戴美瞳,头发吹得卷卷的来学校。她觉得自己是在向毕谈示威,又实在很没意思。
她讨厌猜、讨厌毕谈把她想象成那种女的,但她又永远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毕谈永远有一套他自己的说法,坚实,圆滑,精明市侩,她无论如何也打不破它。
韩自筠站着不动了。毕谈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来,补了句,我不明白你干嘛要挑明说?你是觉得好玩吗,因为我喜欢你?还是觉得我会跟他们一样每天无所事事地跟在你屁股后面转?
韩自筠说:毕谈,你有病吧。
她扭头要走,偏偏咽不下气,憋着眼酸又冲到他跟前来,你就这么喜欢我的?
她心里忽然觉得烦躁,猛地蹬了一脚铁丝网。胡一舟被她吓了一跳,拉过她说,怎么啦?
她想把韩自成的臭体面剥下来,韩自筠看着他的脸,在心里说。
韩自筠从食堂买了一杯热豆浆,听见背后胡一舟在叫她。胡一舟一手抓着饮料,一手揽着她,说,买什么?怎么没让我带?
韩自筠说:想出来走走。
两个人站在操场外边看学生做操,韩自筠咬着吸管小声说:好傻。
毕谈说:你想怎么喜欢,去跟人打架?
韩自筠大声说:我没让他们打架!
毕谈不为所动,当然了,但你心里其实挺高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