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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在上(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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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道:我不能去吗?

玉之净的肌肤极白,由此衬得她发红的眼睛更为可怜可怖,她掷地有声道:你一定要装傻吗?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还有私情,他拼命隐瞒过去他欺骗了自己!

洞府的男主人醒来了。

如今这里没有婢女小厮伺候,显得格外清冷,唯一的下属站在一旁,仅剩个堪堪凝实的形体但仍然令人庆幸。玉之净打量他,像是多年未见的苦命夫妻只会痴痴地笑,不管之前多么生气,痴情的魔女也心软了下来。

还习惯吗?

当感知只剩下疼痛,或许他早已死了,此刻便身处传闻中的阿鼻地狱。他连说话也不能,嘴里满当当地塞上了草团,如同一只腌制待熏烤的乳鸽,在一切能入味的口子填上人们期待的香料。

玉之净的身影早已消失,泡在沸腾的羹汤里的血块,仅有露出的头部尚还完好地彰显他作为药料的品类。

可到了这个时候,那让人恐惧的燥热之感仍然来访了,拓跋偈不知该如何挣扎,这股源自体内的疯狂让他无法在痛楚中麻木。

你死不掉,不过这并不一定是件坏事。她的笑容让人心碎,可见她尚未从悲伤里走出来。

拓跋偈妄想回瞪她,可是太疼了,疼得他两眼发晕,拼命喘气压下声音。

这方烛火域,乃化神期以上才能开辟的须弥芥子,玉之净的元神便藏匿于此。

玉之净简直呆住了,她陡然拔高的声调在雷霆的怒吼中并不刺耳:不,我不信!庄居?这怎么可能?那她为什么死了?我不信!如果你们三个是这种关系,那你为什么和庄居敌对,你为什么恨她!

因为他和庄居的深仇大恨,唯有恨她才能印证那个可能,但假如他们是如此恐怖的关系,又为什么会反目成仇?

再说下去真的会没命了。他的神情毫无温情,却让人忍不住觉得是在关心你,还带着似乎殉情也无所谓的悠闲。

那你为什么要去找她?假如你不说明白,我不会放你去的。

罗刹散人稍作思索,称得上是莞尔一笑,道:我当然是恨她。

恨?玉之净双目微瞪。

金展长长地舒了口气,不到片时便冷汗湿襟。

你莫不是在诓我?你真的爱我么?我好歹是玉族的正经千金,卞和献璧似的跟了你,她幽怨地扫了一眼断壁残垣,凄然道,六礼未行、无名无份,混到这步田地,外头还只道是师徒之谊

男人仿佛是见了大变活人的杂耍一般,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

男人命令道:金展,下去。

金展一惊,突然有一个大胆而诡秘的猜测。尊上不在人前与玉夫人争吵,是真的从未有过争吵吗?难道是尊上不愿他们撞见玉夫人的难堪,因为那个疯女人说不准会对他们怀恨在心!

安静,死寂。

<h1>天意</h1>

维持阵法已然失去了意义,玉之净掰断了破碎成丝状的阵旗,在她瞳孔的倒影中化作点点星光。

在这个充满烧杀抢掠的可怕之夜里,夜幕像是蜕了层晶莹的皮,露出更加深邃壮丽的星空。

男人缓缓挑起一个微笑,道:你不放心我?我的情感在哪,难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他说得像极了一句情话,但他的语气却听不出情意,两人的表情亦无丝毫的浪漫。

玉之净不像笑得太难看,故而没有笑。

男人微微点头,金护法垂首站在一侧。玉之净看到那个女孩,一身珠光宝气往庄居的灵墟去了。

男人转身,迈出一步。两人心知肚明,他动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动了。

你要去哪?你要跟过去?

张合的红唇、床笫间不经意泄露的春光明明已经宣告放工的大脑,竭力地反复放映着少女身上丰腴诱人的胸臀,或是纤细易折的腰肢肩胛。

欲火和痛苦交织在一起,像是要把他拆解粉碎,身下的阳具可耻地勃发,而绳索却结实地捆绑住了四肢,令他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叫声。

无人能见的清泪逐渐隐没在潺潺的血流中。

她拖着半死不活的妖族走下梯台,发出咚咚的闷响,直走到最底下一层。这里羁押着曾经试图勾引她的浪荡子,如今像牲畜一样劳作,哼哼的叫声不绝于耳。大鼎沸腾的汁液散发浓烈刺鼻的味道,而拓跋偈便被扔在其中一个黑乎乎的大鼎里。

他浑身泡在无可名状的黑汤里,痛得牙齿颤抖、表情扭曲。玉之净如同一位极其考究的名厨,面对绝顶的食材,心情振作了起来。她的神识追随着那位绯红色的身影,换上看似恬淡的笑容,割开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对周遭烦嚣的炼狱之景置若罔闻。

滚烫的黑汤仿佛烫焦了他的皮肤,其后劲却极反差地冰冷,不断延缓伤口的愈合,直到他全身满是流淌的血液。

你总是想知道不该知道的事这个秘密很重,不是现在的你能担得起的。

你的某个猜测是对的,但是

忽然之间隆隆作响,在这个接近天道的地方,能令闻道期老怪色变的天雷,即将惩罚他们将某个秘闻当作谈资的狂妄。

你还要继续问吗?

玉之净痴痴道:你不同我说,我自己还不能打听么?

我已经知道了,你修道前俗名蔺凌,自幼饱读诗书,随父游宦远方。与你有过婚约的一位才女,亦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水球的方向,哀婉道:你喜欢这样的,怎么不给我说呢?若是女人太主动,男人就不珍惜了,这道理如今我倒是懂了。

他的本名随着她的故去应该被彻底封尘,我不喜欢你这样,而你也别再提那个名字,我已身在方外,斩断凡尘。

他几乎要在这样令人胆寒的气氛中,疑神疑鬼地品出杀意来。金展死死地低着头,缓步离开,既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仿佛樵夫走出黑熊的洞穴,把后背暴露在那道嗜血的视线中。

万籁俱静的甬道中,他只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呼吸,突然一声石破天惊的脆响,叫他差点要跳起来!

他倏地拔出宝剑,却见到不过是一堆碎瓷中倒了一片。

蛊毒的威力比她预料的更加可怕,梨花满一拍储物袋,若干法宝飞出萦绕,以作护法之用。

太近了,她已经无须再推衍方位,哪怕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像快要睡着般头脑发沉,心经驱使的白色灵力像归家的游子,自发地带着她飞向近在咫尺的空间裂缝。

悄然的烛火悲戚地摇曳,女人的指甲剜进拓跋偈的肩头,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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