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离席,安格斯坐在躺椅上,郗良坐在他腿上,亲昵得令旁人不好意思多看一眼。
江韫之不由佩服阴原晖,她不声不响盯得目不转睛。
安格斯忙着陪郗良看星星,但也察觉得到餐桌方向投来的注视,不过他毫不在乎,一手圈住郗良的纤腰,将她紧拥在怀,心满意足的呼吸间满是她的体香。
阴成安嗅着他的气息,莫名安下心,靠在他的胸膛上遥望亭外的月亮,道:我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了,我希望我们所有人永远都能团圆在一起!
霍尔抬眸看一眼餐桌的方向,艾维斯五世和拜尔德投来的目光像利刃一样,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铮亮锋利
他们两个并不想团圆在一起。
分别来得太快,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此时,至少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霍尔不能给她一个拥抱,只能轻抚她的脑袋。
她回过神来,先生,我不是说不想和你在一起,而是
这个曲子叫什么?
我想叫它。
阴成安在霍尔身边坐下来,自言自语说:它开始有点寂寞,因为我想起小的时候,我记得那个时候只有我和妈妈,世界上仿佛只有我们两人,好安静后来人就变多了,有姐姐,有阿姨,有爸爸,有叔叔,有哥哥,有好多好多人,我有时还以为一开始就是这样热闹的。
安格斯若有所思,依稀记得十年前吃过月饼的事,但前往中国的原因,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沉吟片刻,他坦然说:也许,是迫不及待想和你见面。
啊?郗良愈发困惑。
十年前,你们吃过月饼?郗良好奇地问。
比尔回忆道:这个饼是在这个节日吃的对吗?那就是十年前的今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十年了。
爱德华恍然道:对了,当时吃了这种中国人做的饼之后,安格斯就莫名其妙说要去中国。
波顿也跟着走过来,还有拿着叉子的爱德华。
爱德华道:就是它,十年前,医生买给我们吃的那种饼。
什么?安格斯一时没想起来。
云棠在静心听曲,十分专注,没有要往阴成安身边去的意思。艾维斯五世因此不悦地蹙起眉头,陪阴原晖欣赏孩子创作的气氛顿时没有了,瞪着同样不赞同这门亲事的拜尔德道:管管你儿子。
拜尔德气结,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向阴成安,基于此,他怨不得谁。
玛拉原本还沉浸在美妙的音乐里,这会儿音乐也未停下,但她就像被生生泼了一盆冷水一样,醒了,讪讪地笑着拿过酒杯喝酒。
我都不知道哪个是北斗七星了。郗良嘀咕说。
安格斯,你猜我们吃到了什么!
比尔煞有其事地凑过来,手里端着精致的瓷盘,上面是一块切开的月饼。
主位上,康里慵懒地靠进椅背,牵着江韫之的手轻轻抚摸,朝艾维斯五世和拜尔德讥笑道:你们两人不如也过去那边坐着一起谈谈心?
艾维斯五世和拜尔德当即收回不善的目光,各自别开脸。
江韫之看一眼玛拉和阴原晖的神情,玛拉正在竭力控制自己不在这件事上说什么,阴原晖显然对霍尔较为放心,正在盯着安格斯和郗良。
我知道。
我只是我怕这种热闹的日子,会不见了。
霍尔淡淡一笑,不再在乎餐桌边的目光了,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不会的,放心。
曲子先是忧郁悲伤,而后灵动轻快,正是她从小到大的记忆中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
我希望这种热闹的生活不变,但是,我就要和姐姐分开了,以后,可能只有节日聚会时才能见面。先生,我忽然不想长大了。
一直以来,她总盼着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追上他的步伐,与他并肩,却未想过原来长大就要经受分别,昔日最亲密的姐妹,现今都要各奔东西了。
安格斯不再说什么,旁若无人亲吻她的红唇。
今夜月明,星光都被衬得黯淡几许,而他抱着郗良,仿佛抱着一轮明月,她的光芒直抵他的灵魂。
波顿默默看一眼郗良,当年安格斯突然决定前往中国的原因至今不明,但最后,他们都知道,安格斯有了便宜妹妹,十年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便宜妹妹成了安格斯的心上人。
郗良看着近在咫尺的安格斯,云里雾里问:十年前你为什么要去中国?
如果安格斯十年前没有去中国,她和他就不会相遇
比尔说:就是十年前,医生来纽约看我们的时候,不是带了这种饼吗?里面有鸡蛋的。
郗良看一眼盘子里切开的月饼,幽幽道:这是鸭蛋。
是鸭蛋?难怪和我们吃的鸡蛋感觉不一样。
在这件事上,她算得上里外不是人,她私心为霍尔和阴成安的两情相悦感到高兴,但丝毫不能表露出来,因为拜尔德在等霍尔变心,艾维斯五世在等阴成安变心
餐桌上的氛围因此变了,亭子里的人却一无所知。霍尔坐在一边,没有打扰专注的女孩。等她停下弹奏,回头叫姐姐时,却惊喜地看见霍尔。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