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娅一听,羡慕得很,高登先生,我什么时候才能喝呀?
你呀?还要等三四年吧。
还要这么久啊
康里不准她喝酒,说她喝了会死,但她偷喝过一次,他便守了她一夜。后来克拉克温柔地对她解释说,小孩子不能喝酒,伤身体,当然也可能真的会死,因为会过敏,会中毒。
她便乖乖地没有再偷喝,不想让康里担心。
霍尔端起酒杯,瞥了她一眼,淡然道:想喝就喝。
高登揣测道:夏佐跟安格斯那么要好,两人应该不会翻脸吧?那么,佐-法兰杰斯的灭门惨剧就只能随着康里·佐-法兰杰斯先生的离去而被遗忘。
傍晚的餐桌上,银器光可鉴人,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和光泽。高登替霍尔斟了一杯葡萄酒,察觉娜斯塔西娅的目光,笑问:想喝酒吗?
娜斯塔西娅的脸颊微微透红,腼腆摇头,我不会喝。
如果是他,他当时为什么不把人抢走呢?佐-法兰杰斯先生和他正面相对,胜算可不是那么大。
霍尔也想不通,一对仇人见面,当时竟然如此风平浪静,一丝硝烟都未曾出现过。
他们两人谈过什么?
慌乱之际,高登煞有其事道:先生,以后我们不能让她喝酒了,一口都不能让她喝了!
妈妈,你给我唱歌好不好?
就是
娜斯塔西娅!赶在霍尔动怒之前,高登把女孩的小手抓了开来,握着她的双手赔笑道,看看我,记得我是谁吗?
霍尔捋了一把被抓乱的头发,目光沉沉地看着痴痴傻傻的女孩冲高登笑,紧接着钻进他怀里,心满意足唤道:妈妈!
罗莎琳德的手猝不及防一颤,后背都凉了。
娜斯塔西娅起身凑近他,小脸直直盯着他的金发,盯得叫人不自在。
黑色不见了
我的天。高登掩口,全然没有想到她的酒力这么不好,才喝了几口葡萄酒,就醉得找不着方向了。
娜斯塔西娅眨眨眼睛,捂嘴笑了几声,五呀!一只手掌就是五根手指,你不知道吗,梵妮?
她醉了,高登难以置信地张嘴,霍尔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心道她才喝了几口。
娜斯塔西娅?霍尔轻声唤道。
高登一问,娜斯塔西娅和卓娅脸色一变,卓娅埋头吃东西,娜斯塔西娅红着脸竖起手指笑道:喝过一次。
我就知道,我当小孩那会儿就经常偷喝过大人的酒呢。
娜斯塔西娅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高登傻笑,满眼都是敬佩。
高登唇角一抽,颤声道:安、安格斯?
能在一九四二年到画眉田庄去的当然不会是安格斯。
那就是
三四年,很快就到了。
交谈之间,娜斯塔西娅将杯里的酒喝完,高登热情地又帮她斟了点。
娜斯塔西娅,你没喝过酒吗?佐-法兰杰斯先生很喜欢喝酒,我记得他的家里不出意外应该都会有大量藏酒。你们没偷偷喝过?
娜斯塔西娅欣然露出笑容,我尝一点。
她小心翼翼地抿着杯里的酒,卓娅在一旁小声问:好喝吗?好喝吗?
娜斯塔西娅说不上来,但霍尔、高登和罗莎琳德都在和,她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不好喝,于是她点点头,乐呵呵说:好喝。
卓娅好奇说:高登先生,我想喝。
高登微笑着拒绝她,你还小,不能喝。却像没听见娜斯塔西娅的话似的,拿过一个晶亮的高脚杯斟酒,放在她面前,娜斯塔西娅就可以喝,尝尝吧,这一瓶度数不高,不会醉的。
娜斯塔西娅看看杯中玫瑰般的汁水,没有喝过的好奇心驱使她伸手触碰杯脚,又下意识看向霍尔,仿佛在寻求他的同意。
如今时过境迁,佐-法兰杰斯先生去世,艾维斯五世行踪不明,他们之间的仇恨会不会就这样作罢?高登迟疑道。
霍尔沉吟道:谁知道。
现今的佐-法兰杰斯是佐铭谦在掌权,佐铭谦自幼跟着江韫之,他不会理解康里经历家破人亡的痛苦和仇恨,因此,他是否会替康里完成未了的复仇,也是一个未知数。
妈妈,我好想你啊!妈妈,妈妈
氛围变得诡异的餐厅里,只有卓娅还若无其事地吃着,一边吃一边道:安,他是高登先生,不是妈妈。
她像在帮他们解围,但醉酒的人没听进她的话,抱着高登欢欢喜喜地叫着,妈妈。
卓娅嚼着牛肉一脸幸福道:我想起来了,我们偷喝过法兰杰斯先生的酒,然后安说看见她的妈妈,我们就在妈妈的怀抱里睡着了。
先生,你的头发怎么褪色了?
霍尔看着她,下一秒,她的手抬起,我看看怎么回事打了个酒嗝的同时抓住他的头发,认真钻研,怎么会这样
娜斯塔西娅朝他偏过脸来,端详他,兀自一笑,娇憨可掬。
先生,你的头发怎么好像褪色了?
褪色?
罗莎琳德看着她,感觉她的脸蛋红得异常,担忧问:娜斯塔西娅,你偷喝过一次,喝了多少,醉了吗?佐-法兰杰斯先生知道吗?有生气吗?
娜斯塔西娅喝了一口酒,咬唇摇摇头,爽快笑道:我不记得了。
罗莎琳德果断竖起三根手指,这是多少?
安格斯的父亲,艾维斯五世。
天哪。
高登不敢相信,更匪夷所思的是娜斯塔西娅说那个人教她弹钢琴,艾维斯五世岂是会教女孩弹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