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刑五十岂不皮开肉绽半死之身,她家殿下是真狠心呐,清羽跪地,“殿下息怒,奴婢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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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里熏宁神香,清幽宜人。郎璨紧握慕容嫤的手,目光深陷白皙的娇颜,缱绻而热切,千百次默念着呢喃着期盼她醒来……
自冲进跨院客居卧房的门,郎璨抱慕容嫤到床上,随后,郎璨攥着那双手寸步不离。
郎璨赶无关人都出去,清羽不得不冒惹毛未来小暴君的风险,送便袍送伤药送午膳晚膳吃食,再三叨扰厮守这二位,“殿下,大夫既然验证过,玉潇姑姑所言不虚,娘娘必定吉人天相的。”
郎璨蹙眉,怒瞪她道:“妄言!滚出去!”
顾攸宁心惊,若有所思,慌忙迎上去,“殿下,这是、!”
“莫要多事!”郎璨哑声横她一眼,兀自往东跨院赶。
清羽请顾攸宁到一旁,恭谨到:“太、顾小姐,变天了,奴婢斗胆多嘴,您若求安稳,眼下正是时候脱身。”
“小心伤口。”
慕容瑾后知后觉上当,默不作声。
郎璨去勾她的指,摇晃着撒娇:“我好想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快些休息,不许胡思乱想。”慕容瑾撇开脸不理她。
“婵儿,我身子难受。”自慕容瑾坐回床边,郎璨心神荡漾扑向了她。
“何处难受?”慕容瑾并未多想。蹙眉记挂着为她查看伤情。
“下面……”郎璨说得含混,慕容瑾当她是大腿鞭伤。郎璨握着她的手向心,有意无意带她抚摸过苏醒的肉物。
“下官分内之事。”清羽目送她乘车出门,跟出门外送行。
……
横穿后花园东西直往跨院,郎璨身披黑斗篷,怀中抱着斗篷遮面的女子,在烈阳下疾走,半步不肯旁人帮扶。
“仔细你的伤!”慕容嫤哄着那人分开手,捧着她脸心疼为她拭去额角冷汗。
“我恨不得今日就娶你。免得你又后悔弃我不顾……”郎璨弱声倚着慕容嫤道。慕容嫤抚摸她后脑,“凤凰相偕飞。夫妻同死生。来日方长,先顾好你的身子。”
因着慕容瑾改写那首诀别诗,郎璨强忍的泪意悄然汹涌,她怀抱着玉颈呜咽着哭泣,控诉慕容嫤的狠心自负:“我再也不许你伤害自己!我更不许旁人伤害你!”
慕容嫤掩她的口不要你胡说下去。郎璨坏笑着,舔弄她掌心的细肤。慕容嫤惊呼着缩回热烫的掌心,垂眸不语。
“好婵儿,好夫人,我好冷,还想要你……”郎璨说得暧昧,仿若将换药当成不正经的事情。慕容嫤觑她一眼。终究是心软更多,由了她去……
纵使郎璨耍宝讨巧哄她开心,换药这过程,慕容嫤心里极为不好受。清理伤口上药绑纱布,慕容嫤将郎璨身前背后的三道鞭痕仔细记下仔细照料,上过药,她噙着泪,轻吻郎璨的肩头,埋在郎璨颈肩沉默落泪。
“嗯……”
“弄痛你了?”
郎璨呻吟出声,慕容嫤拥着她,无措停下在她背上缠绕细纱的动作。
“你伤势如何了?”慕容嫤将身上挂着的人推离些许,不顾对方遮掩神色,将她外袍中衣解开一探究竟。
当狰狞可怖的血痕完全暴露眼前,慕容嫤手一顿,掩口低泣。郎璨慌忙拥住她连声哄劝着自称无事。
慕容嫤撇下她执意下地。将八宝案上药粉细纱取来,拉着她清理过伤口为她上药。
郎璨不眠不休守候慕容嫤直至申时过后薄暮时分慕容嫤悠然转醒。
“婵儿……”郎璨目光灼灼盯着她,看到她醒来喉头发紧鼻尖生涩。慕容嫤不顾郎璨阻拦,撑身坐起来,手搭上少年人脸颊,痴痴然唤她的名字,“璨儿……”
郎璨将人抱紧,忍住伤痛发作的痛呼声。慕容嫤被拥入她怀里,惊魂未定抚摸郎璨的鬓角、后脑、肩头,“璨儿,当下何处。当真是你吗……我是否在做梦?”
大内禁军副统领亲自驱车到东宫门前,驱车经侧门入。
顾攸宁收拾得当正要离开,听庭院里几个宫女悄声议论,道是皇家马车赶来,直接入府。顾小姐思忖再三,硬头皮转去侧门迎候。
侧门位于西侧,连接宫人起居的后院,沿途经柴房,杂物间,再往前通往膳房,一众都是下人起居与劳作处,距离后花园与主院甚远。
“毒酒”只是掺了些微迷香促人昏睡。方才出宫马车上郎璨恶狠狠瞪着玉潇,对方只得道出实情,她紧接着道:
“陛下一心为您思量,可怜天下父母心,请殿下切勿记恨陛下……”
郎璨冷哼一声,后怕而庆幸搂紧昏迷的女子。
清羽自知失言,连声告罪,就要退身离去。
郎璨回头冷眼逼视她,“管好宫人,下次再有谁人妄议,杖刑五十赶出东宫!”
“记住了,她是孤的太女妃,不是什么娘娘!”
顾攸宁垂眸,心头惊骇未定,强撑出笑容道谢,“若有需要臣女之处,请大人尽管吩咐。”
“谢过小姐。小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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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羽小跑追来,呵退宫人,亲自撑伞遮阳打扇。
顾攸宁闻讯赶来,正见御花园招摇过市的主仆。
定睛再看,还有太女怀里抱着的纤瘦的形似昏迷的女子。
郎璨牵她的手到自己身下,却遭慕容瑾即刻抽手出来。
“婵儿不心疼我,也不奖励我。”
“我若不心疼你,该当将你丢下地去。”慕容瑾侧过身背对她。
慕容瑾缩回手背对她。郎璨呻吟着叨念她的名“婵儿婵儿的”勾她心魂。
“不许胡闹,你伤口未好。”
“我有法子不碰伤口的,婵儿想不想听?”郎璨转身过来横臂拥住她。
慕容嫤又费一番心力将郎璨哄好。
郎璨却自此赖着她,与她缩在客房里养伤。慕容瑾嗔她不成体统,郎璨反问君子当齐家,她如何能舍弃爱妻在此。慕容瑾说不过她,脸热纵容她胡闹。
睡前,郎璨一身伤,只得乖顺卧床欣赏美人入浴出浴。
这孩子为她牺牲太多,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如何都是她辜负……
“焕之,”慕容嫤少有称呼起郎璨小字,侧坐她身侧,捧着她的脸落吻唇畔,“我想一生一世陪着你。”名分地位世俗目光都不去计较,只想一心陪着你,做你的妻子。
“婵儿你……当真么?”这兴许是慕容嫤第一次陈明相守的决心,郎璨喜出望外乃至得意忘形,深深拥抱了她。
郎璨蹭着美人素肩,话锋一转,撒娇道:“婵儿弄得我很舒服,还想要……”
慕容嫤微怔,敲打她素净肩头,嗔她胡言乱语。
“婵儿好温柔的。包容我纵容我。我想把心肝剜给你以表真心,我想每时每刻霸着你。还想使坏心欺负你。教你离我不得……”
“疼么?”
郎璨乖觉后撑着床半仰在床边,嘴角含笑摇头晃脑,目光痴缠追随。
慕容嫤嗔怪她没正行,转回眼来,压着心疼直面她的伤口,安抚的手上动作温柔至极。
郎璨紧紧拥住她,体肤之痛都被无边欣喜掩盖了去,“不是的,不是梦婵儿。你重归自由了,未来时时刻刻,都是你我相守之期……”
“自由……”慕容嫤品味着这个昭示轻松的词,无所顾忌将郎璨拥紧。
随着慕容嫤的手向下摩挲,触及那残破锦袍,她神色惊变。沾染些迫切味道的温馨时光陡然加快脚步。
“清羽,去收拾东院客房!”郎璨咬牙托抱慕容嫤,跳下车一踉跄,稳住步子疾走往东院。
清羽脆生生应声,将候立小厮拎过来,指挥他们动起来,寻大夫或是东跨院送信。她则亲自送别玉潇,“有劳姑姑担待。”如今思之后怕,清羽郑重屈身行了礼。
玉潇扶起她来,“都是为主子差使的,不必多礼。殿下平安归来,本官随副统领大人先行回宫复命。太女殿下,摆脱你等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