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缓情绪，待眼中不再水汽氤氲，才放下茶杯。
“怎么会在梧桐馆兼职？”
“因为缺钱。”
“也质疑过自己，如果早知道帮助你的结果会是这样，我还会做吗？”
“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陆舒然笑了笑，“后来我想明白了，即使我知道，我还是会做的。只是……会换一种方式帮你。”
她面色平淡，只有自己知道，其实她的呼吸都很困难。
紧张到屏着呼吸，等一个答案。
“不恨。”陆舒然答。
在她离开海市前，他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可她过了安检，就像从此消失一样。不管是邮件，qq，还是电话短信，她一个都没有用。
最开始的几天他很担心她的情况，她没钱，到了华市该怎么生存？
怎么会把他放到县城读书？
“嗯，”陆舒然握着茶杯，声音轻不可闻：“她觉得我害死了爸爸。”
“……”
陆舒然想了想，“大概两个月吧，也许更早，只是两个月前才告诉我。”
“你在海市一中读书吗？”
“不在，在龙鸣县三中。”
<h1>见面</h1>
“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陆舒然很坦诚，面上不见自卑或者躲闪。
“我妈妈辞职了，她没什么积蓄，又不愿再去找工作。外公外婆负担我衣食住行不容易，只能出来兼职赚学费。”
“辞职？”余惜然蹙眉，“多久了？”
“我爸爸在犯罪。如果我冷眼旁观，就是纵容他犯罪。”
“这是错的。”
余惜然轻嘬一口红茶，茶水的热气掩盖了她通红的眼眶。
呼吸微松，就听他接着说：“但一开始，是恨过自己的。”
放入口中的蛋糕，柔腻的味道转成了苦涩。
“那时候很不明白，难道妻子和儿子，完全不值得他留恋吗？”陆舒然喃喃道，“只是因为自己的癖好，就抛下所有，闹得沸沸扬扬。”
然后父亲的离世，让这份担忧渐渐淡了下来。
“他死了，你恨我吗。”
余惜然把甜点推到他面前，轻声问。
“陈茗茗自己在一中教书，把你放到县里？”
余惜然简直不敢相信。
陈茗茗对陆益华情深似海，对这个儿子也是如珍如宝。
余惜然与陆舒然面对面坐着，异口同声。
“挺好的。”
陆舒然垂下眸子不敢看她，过了一会才问道：“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