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四日,韓一給送進了專關軍人的京營監。
一旁墨寶察覺不對勁,人立趴上原婉然身上,抬頭嗚聲。原婉然回神,彎身抱住墨寶,逼自己靜下心思動腦筋。
片刻之後她得了主意,轉頭開衣櫃收拾韓一衣物,又翻出深藏的銀錢。
倘若今兒韓一不回來,她得給他多送幾件禦寒換洗衣物預備著,還要探問他音信。京營戒備森嚴,和外頭不通聲息,亦不準平民進入,因此送衣探信,少不得勞煩營裡人幫忙,該送禮打點酬謝。
韓一草草更衣,策馬隨軍官離家,路上數次回首,到即將轉進街道拐角,又一次轉頭。原婉然揮揮手,甚至擠出笑容,無聲告訴他自己無事。
到韓一消失在胡同彎子,她淚眼朦朧了。
她含淚回到內宅,一路心亂如麻不知從哪條頭緒抓起,到了寢間瞄到臨窗炕上,不覺呆住。
原婉然理好一應物事,便在正房來回踱步,將韓一平日交好的軍士在心頭過了一遍,挑出其中家住京裡的人記下。
好似過了一輩子那樣久,她總算等回了趙野,兩人逐一拜訪京中官兵,有位百戶恰好沐休在家,便回京營探問。
翌日,那百戶遞口信,說韓一尚在營中受盤問,吃住作息如常時。過兩日,營裡仍未放人回家,幾名同袍聽到些風聲,說京營上頭發話,要徹查韓一改籍之事。
炕上桌面疊著好幾張紙,上頭畫了不同小菜園布局,全是剛剛韓一和她並頭坐在炕上,按她的意思畫就的圖樣。
她對小菜園有好些想法,有時說了又改,韓一眉眼蘊著溫和笑影,仔細聆聽她主張重畫,好似那是普天下最最要緊的事
原婉然眼裡滾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