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余,是吧?在哪儿上学呢?”爸爸还是一副调查户口的严肃模样,板着脸看起来像极了监督早恋的教导主任。
“嗯,刚搬过来,其他的都还没联系好。我成绩不太好,只能去远一点的三衡上学。”少年坐得端正。
“嗯,那里也不错。远是远了点儿。”
我听着,脑袋里就想到下午看见的那张侧脸,顺着发丝落到胸前的水滴,少年专注的眼神,纤细的手指...不经意出口问,“下午看见隔壁有人走动,是新来的么?”
“那倒不清楚。”
正说着,门口传来轻响,有人敲门。我趿着拖鞋跑着去开门,入眼即是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的脸。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出我乱糟糟的头发,我连忙将脸扭开,突然有点想哭,真是丢死人了。
否则,那制造的威力堪比某弹。
我再次捂着心口,颤颤巍巍瞅了刚刷新的白墙,一步踏进厨房,关上火,伸手将妈妈拉出厨房,整个过程五秒搞定。
“妈,你怎么又进厨房了?”
就看见一个穿着合身的灰色卫衣,下身穿着宽松运动裤的少年,盘腿坐在铺着地毯的地上,手里拿着一个游戏机,玩得很专心。
水珠顺着额前的碎发滴在手上,偶尔会顺着脸颊流下,落在卫衣上,浸出一小团水渍。
他的睫毛很长,因为专心玩着游戏,显得很专注,鼻子不算特别挺拔,但圆圆地鼻尖显得整个人格外柔和,他的唇比一般人的要红一点,像偷涂了妈妈口红的皮孩子。
桑桑同我,还有裴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彼此知根知底,连裴朝穿了几年开裆裤都一清二楚。
裴阿姨从小对我很亲,小时候没少到裴家里蹭饭,为此我爸没少拿着锅铲轰我出门。按我妈的话来说,裴阿姨怕是将我认作儿媳来养的。
小时候没多想,大概是从来没把裴朝当做男孩儿看待。
还没说几句,岑余家
妈妈突然将我拉在身后,看见那张陌生人的脸,问道:“请问你是?”
那人腼腆的笑着,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我就住在隔壁,今天刚搬来的。”说着,将手中的果盘递给我,“我叫岑余。”
这场面有点尴尬,连平日里懒散惯的妈妈也不知道该让人进门还是将门关上。好在爸爸拎着公文包风风火火的回来,一见着门口堵了个人,还有妈妈无措的脸,连忙拍了拍少年的肩,热情的将人邀请进了家门。
“哎呀,青青,你醒了。”说着,将我拉到一边,又准备进厨房,大展身手。我连忙抓紧她的手,瞄了一眼时间,爸爸就快下班了。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拖延时间,毕竟也只有我家老父亲才能降得住。
“妈,”我唤了她一声,果然她还是关心我这个女儿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我。“隔壁邻居搬走了吗?”
“你说的林婶儿啊,她儿子在白城安了家,昨天就把人接走了。”
我就这么趴在门板上偷看,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厚重的脚步声,大概是周围的邻居。我错身一步溜进自家门口,轻手轻脚关上门,才跑进房里捂着发烫的脸,心跳砰砰砰的跳得更快。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看见的场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糊中,被妈妈在厨房中乒乒乓乓的声音弄醒,眯着眼从房间出来,走近厨房就看见妈妈围着围裙,往锅里添加着黑暗料理。
迷糊中,我依稀记得,爸爸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让妈妈动厨房里的任何东西。
我们仨同岁,从婴孩时期躺一个被窝里听着大人们一起搓麻将的日子,距今已经有十五年了。
吃饱喝足,摸着圆嘟嘟的肚子从裴家出来的时候,还未进门,瞄了眼隔壁家进进出出的人,看着眼生得很。
鉴于从小跟着桑桑学习裴爸爸的育女心经,耳濡目染下对自己生命安全意识那已经进击到胆小怕死的地步。我一手捂着小肚子,一手搭在门把上,透过门缝虚着眼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