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原来秋小姐有在写作吗?
悠仁,该你了!她爽朗地说。
啊、啊?我、虎杖慌慌张张地接棒,长跑、接力赛从来轻轻松松的他此刻突然有种接不住棒就会输掉的失措,来不及思考,他也跟着大喊道:
喂,悠仁,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她突然说。
什么?
现在开始,对着大海喊出自己的梦想。
虎杖突然开始难过起来。他感到一股迟来的思念,从身体内部涌了上来,如海潮席卷内脏。
即使是现在正在面对着秋小姐,他依旧觉得非常想她。他想念那一段时间里没有被他见到的她。
原来,自己一直在期待着和秋小姐见面啊。
相比于几乎能天天见到的秋珩,五条老师好像尤为忙碌,虎杖几乎只能在一年级三个人被带着出任务的时候见到他。仔细看来,他确实在右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只是戒指是银色的,手指皮肤颜色又太过白皙,所以很容易被忽略罢了。
秋小姐倒是从来没有戴过婚戒呢
虎杖悠仁知道这样很失礼,但他仍然忍不住对比着五条老师和曾经见过的佐藤先生。他们二人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除了都是姿容端正的男性之外。
虎杖悠仁经常能看到狗卷学长、乙骨学长、真希学姐和秋小姐从校门外走进来,说说笑笑,好像刚刚一起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秋的上课方式比较特殊嘛!真希学姐说。
因为,秋也兼职担任心理老师。乙骨学长说。
不管怎么说,有着秋小姐在的高专,让虎杖感到安心了一点。
秋珩平时会住在高专的一间女生寝室里,但是内部是专门改装过的,打通了两间之后,变成了办公室?卧室的格局。
平常总会有人在办公室的那扇门里进出,秋小姐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虎杖偶尔能认出来其中一些人,是五条老师带他见过的。
也像上次一样地、轻飘飘地总结了自己的婚姻。
这次是为了什么呢?她会真正地停留吗?
秋珩低头喝了一口茶水。被热茶润泽得红嫩的嘴唇轻轻嘟起,吐出一口气,吹散了飘摇的朦胧蒸汽。
啊、虎杖先是老实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诶诶?
这么背着老师说他坏话是可以的吗?乖孩子虎杖悄声。
哈哈,这种事不要在意啦。说出这种话的女性,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好像还是和小孩比赛单车然后作弊被抓的样子。
秋、秋秋秋秋小姐??
*
一番手忙脚乱和颠三倒四和手舞足蹈后,虎杖终于明白过来。
现在想想,那天海边喊出的愿望,看起来真是奢侈啊,一切偏偏就往背道而驰的方向发展,就像被诅咒了似的。
希望当时在自己身边同样许下愿望的人,没有受到自己的诅咒波及。
秋
慌乱中,虎杖悠仁看到宫野向自己投来了一个复杂的眼光,随即一言不发地转身,背过自己离去了。
直到很久之后,虎杖才领悟到,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悲悯,像蛛丝网中的美餐,看着边缘挣扎的虫豸。
此时的虎杖悠仁还并不能领会,因为每个人的生活都各有轨迹,除非神力,谁能扭转因果呢?
这种时候,虎杖心里突然承认了自己对宫野一直以来莫名的抵触,也突然升起了一种此时此刻对宫野谅解的亲近之情。
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此刻变得默契起来,有种,宫野是因为同一个理由才和他一样站在这里的感觉。
等下宫野曾经和秋小姐有过恋情,那么自己不不不,一定有什么不对。
现在想想,那天在海边喊出的愿望,就好像给自己立fg一般。
虎杖悠仁后来在那栋房子前停留过,曾经震撼过他的精致装潢和现代设计都成了暗淡灯光里的虚影幢幢,里面空无一人。没有了平静的佐藤先生,也没有了秋小姐。
他想自己并不是故意要来这里的,只是放任双脚自己走的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虎杖悠仁说话的时候开始感觉到喉咙痒痒的,他能摸到自己凸出的喉结。
夜里他经常腿抽筋,几乎能听到自己骨头卡巴卡巴的声音,像一株拔节的青色麦苗一样,他感到自己在月光下生长。
放了暑假,他又去了海边,竟然看到了秋珩。
轰地一声,虎杖悠仁的大脑莫名被羞耻弄得如同岩浆爆炸,他不敢动弹,唯恐被她们发现。只有心脏不听使唤,仿佛要跳出胸膛。
直到秋小姐坐上了男人带来的摩托车,载着那个高高个子、脸庞白皙的墨镜男远去后,虎杖才从僵直状态解脱出来,魂不附体地回了家。
也许那时他就应该想到后来的事,可是那天的虎杖悠仁被异样的慌乱和羞愧弄得神魂不定,他搞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秋小姐的笑容如此熟悉,像是虎杖曾经见到的,她与宫野一郎相处的时候一般。
啊,有人来接我了。我走了悠仁,拜拜!她向着远方奔跑,在虎杖的视野里远去。
虎杖回头望去,确实有个人远远走近。那个人从一个黑点变成了一条线,一个人影。
哈哈哈,当然啦,不是亲生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父母再婚后的兄妹罢了。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就回国了。我和泉也分开生活,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泉说想要来到身边照顾我。我觉得那样孤单的泉很可怜,所以就答应了。她轻轻巧巧地概括了自己结婚的经过。
虎杖下意识地跟随着她踩出的脚印,一边让自己的大脑不要因为过大的冲击而停止运转。
因为对方看起来很可怜,原来秋小姐就是为了这种原因和佐藤先生结婚的吗?这个理由未免也
原来樱井说的那些事,也是真的。
听着眼前的女人毫不避讳地说着曾经的落魄潦倒和不切实际的梦想,一般人都会觉得异想天开,虎杖却莫名地觉得,如果是她,一定能够做到。
那,秋小姐是怎么和佐藤先生结婚的呢?虎杖悠仁鼓起勇气,问道。
很好的理想啊,身边的女人却这么说,一双眼睛弯起来看向自己。她抬头把发丝拢在耳后,那缕头发划过粉红的唇边,回到了应有的位置。
虎杖悠仁低下头,又看向秋小姐,露出一个笑容,耳朵还是红彤彤的。
秋小姐想要当作家吗?
<h1>寻欢作乐(中)</h1>
03.吻
他知道宫野和秋小姐的事情是不对的,可知道是一回事,人的心情又是一回事。他很难讨厌秋小姐。
我想要和爷爷好好地生活!!
啊,好逊!自己喊了什么啊!
虎杖有种捂脸的冲动,凉凉的海风也吹不散脸上的热度。
诶、诶什么!我虎杖的声音很快被她放大的声音淹没。
我要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作家!!
之一!!!停顿了一下,她又补上。
悠仁长高了好多,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发现虎杖抬头已经可以直视她了,果然小孩子生长得就像被风吹起来一样。
才不是小孩子啦
哈哈,悠仁也会在意这种事吗?
说到底,他其实并不了解五条老师其人,和佐藤先生也只有一面之缘。
因为吞下了可怕的丑陋手指这件事,他才得以和「咒术界」结缘,才认识了五条老师。
秋小姐是怎么和五条老师认识的呢?
对的!虎杖同学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她咨询!秋老师真的很厉害!熊猫声如洪钟。
鲑鱼。
他的问题虎杖悠仁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闪过了她和五条老师接吻的样子,一时间慌乱不已,连最后怎么逃走的都忘了。
很快虎杖见到了二年级的学姐学哥们,他惊讶地发现,秋小姐和她们竟然都很熟悉。
因为秋是二年级文化课的老师啊。真希学姐这么说。
但,即使是老师,她们见面的频率也太高了吧?
虎杖有点心慌,他跟着低头喝了一口茶,却被烫得直吐舌头顿时房间里响起女人大笑和少男惊叫的声音。
自己在她面前为什么总是出糗!太逊了!
可是能再见到秋小姐,真是太好了。
她把头发剪短了,黑色的发尾簇拥在脖子上,看起来肤色黑了些,也胖了些,但虎杖却觉得她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虽然来到了东京,秋小姐却好像在哪个环境都一样的坦然自若、不像自己,会因为各种东西动摇、彷徨。
总之,我和悟结婚了,就是这样。
嗨悠仁她把双手拢在嘴边,朝他大喊着,于是虎杖不能不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他身边。
她的头发变得更长了,依旧是拢在身后,嘴唇鲜润柔软,是好看的粉红,一缕发丝被吹到脸前,粘在她的唇边。
好久不见。她笑着说,语气却像是她们上一秒才见过面一样。
所以当时的那个小白脸就是五条老师呃对不起请忽略这个词!
坐在房间里,被声称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有工作需要会长期留在高专所以有自己的寝室的女性用茶好好招待着,虎杖悠仁仍然感觉晕晕乎乎的。
噗,这么说的话我倒是不在意,不过最好别在悟面前说哦?他很小心眼的。
悠仁?
诶?幻听吗?因为太过思念加上冲击过大,出现了精神恍惚?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可置信地回头,虎杖看到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最幸运的事情:刚刚在想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对于虎杖悠仁来说,生活就像是被卷入了火车轨的丝线,一路向着不可自控的方向滚滚而去。爷爷患了重病去世,自己失去了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而就在同一天,虎杖阴差阳错吞下了一根长得很丑的手指
再醒来,就是这个封闭的房间,和眼前这个白色头发戴着奇怪眼罩的男人。
一番交涉后才明白了情况,虎杖垂头丧气地接受了入学高专的事实。
虎杖摸着自己的粉色短发,思绪混乱起来。
她曾经也很爱这样摸自己的头发
停下不要再想了!
不过,他遇到了一个有点令人意外的旧相识。从那栋房子拐角出来的时候,虎杖良好的视力捕捉到了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少男,从另一个方向的拐角走出来。
是宫野一郎。
他显然也看到了虎杖悠仁,她们的目光短暂地在空中接触了一下,又匆匆分开,颇有几分狼狈。
三个月后,一桩让整个小镇议论纷纷的事发生了,佐藤先生的妻子,那个秋小姐,据说和一个外面来的小白脸私奔了。
那段时间,尽管大家都好奇得快把眼睛瞪出来,也很少有人看到佐藤先生出门,偶尔有人见到他,也都是说他看起来阴沉苍白,像生病了一样。也许佐藤先生是真的生病了,不知不觉,那桩漂亮得让人瞩目的大房子挂上了出售牌子,佐藤先生也在没人知道的时候离开了这个小镇,大家都说他又回到大城市了。
04.雏菊
他看清那是一个白色头发,戴着墨镜的男人,迎上了走过去的秋小姐。他亲密地搂住了女人的腰,然后被秋小姐摘掉了墨镜,按着脖子亲上去
别在这儿、去我家吧
海风送来她们断断续续的话语,虎杖站在礁石后,她们已经看不到他,他却能依旧看到秋小姐按住男人的脖颈,两个人的嘴唇和身影交缠的样子。
不,不是说那样不好,只是虎杖潜意识觉得,这样的理由,并不能把秋小姐束缚在一个地点太久。
她会为了什么而停留呢?
夏日昼长,金红色的太阳久久不落,却已经逐渐失去了温度。海浪拍打声里,秋珩停住了脚步,看向虎杖身后的方向,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
秋珩面朝着他,倒退在沙滩上走着,对这个涉及隐私的问题不以为忤,反而一根手指抵住嘴唇思考了一下。
好吧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其实,泉他啊,是我的哥哥。
诶??
嗯!不同于扭扭捏捏的自己,女人很爽快地承认,其实是很小的时候有这样的想法,怎么可能呢这样想着,就没再对自己提起过。
然后在东京的事业完全大失败之后,去了很多地方,当过打字员、女招待、拍过广告,还在夜场工作过,后来突然有一天,小时候那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就这么做了。目前,还在向发表第一篇作品努力中。
秋珩朝他很俏皮地笑了一下,像个做了坏事不好意思的孩子,但又知道自己会被发现,甚至主动指引着你去发现。
秋小姐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东西。
很快,虎杖悠仁毕业了,他升入了杉泽第三高校,离秋珩更远了。他也不会在路上再次遇到一个骑着车的人叮玲玲像一阵风掠过,然后突然停下来对他笑着说早上好!
初春的时候他有点感冒,感冒好了之后嗓子却一直沙哑着,爷爷说他的变声期到了,他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