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清楷让她睡到自己床上,除了一遍遍给她换毛巾外,就坐在床边看着。
体温计测出来
妈的,是操|他|妈的真没办法。
弟弟感冒的时候她带去医院,眼看着隔壁诊断肝癌的大叔放弃——他们曾在一个仓库碰过面,虞安和他聊过天,知道他有项目的时候在工地上一个月能赚七千多,儿子快高考了。
那天他妻子陪着他,听到诊断后,他二话没说,站起来朝医生感谢又无力地鞠一躬,又拍拍妻子的肩,说走吧,不治了,你和林子还得生活。
虞孟清呆了,虞安也呆了,过了没几秒,虞孟清的眉毛打着结,嘴一咧,哭了。
哭得可伤心可伤心,虞安只能蹲下好生安慰,让她吃剩下的蛋筒皮,下周来再买。
安慰着安慰着,虞安戳了下地下的冰激凌部分,给虞孟清讲道理,说你看它都化了,拿不起来了,我们买别的。
膀子还没断呢吧,谁没脱过臼啊。”
*
虞安半夜两点醒来的,忽冷忽热的,头上大汗淋漓地,跟从水里捞上来差不多。
许西朗方才的神色渐渐变了,他点了支烟在唇边,眼眸冷冷一抬,轻笑:“你听不懂那人意思?他根本不怕坐牢。”
“那……”
明显是拿准了他。
以前她爸什么好话没有,就一句听着有点道理,说虞安你要好好努力学习,现在不努力点,以后会活得很累了。
她还不够努力呢,还得多努力呢?
为什么来到了以后,以后还是对她这么坏呢。
下意识地,她就把戳冰激凌的手指送到唇边吮干净,又冰又甜。
虞安抿了抿唇,忽然想起那天是她生日,十九还是……二十来着。
她看着泪水涟涟的虞孟清,知道孩子的难过不是一天两天的,但她有什么办法。
朦朦胧胧地,她觉得很不舒服,也知道额头上一直冰着的温度不是梦。
她其实也喜欢吃冰激凌,但也是真的不舍得。
以前有一次,虞孟清七八岁的时候,她咬牙在麦当劳买了个甜筒,小孩儿喜滋滋地可开心了,但还没出门,冰激凌就啪叽,奶油斜着滑到了地上。
用这点小事就能让奚清楷欠下人情,傻子才会推拒。
“下次小心点,杀神不要随便放进来,”许西朗郁闷地吐了口烟,转身往回走,“这个场子太烂了,竟然有这种蠢货,这位爷他大爷的从里到外都写着谁惹谁死,还给我瞎j|8找事,惹一身骚。”
他烦躁指了指疼晕的肖礼桀:“赶紧地,别等救护车了,找黎姐联系谷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