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说,若是他早有那个意思,早就求了母亲先定亲,读书三五年,科举三五载,其中变化之多,妙菡也就歇了心思。
后来被父亲的朋友上门来说媒,钱帛动人心,何况沈今那时也是一翩翩佳公子,少女思春,便同意了。
一路嫁到北地,气候不适,人也不适。
沈今看到她煞风景的样子,便也无所谓的去了东院儿。
天色已暗,乌金西沉,残月徐升,丫鬟们将她的衣裙钗饰卸下归笼,又一一鱼贯而出,烛光映在屏风上秀的花鸟图,像是年深日久,那老鸟的眼睛都发黄了。
妙菡对着铜镜,想起夏复今日对她讲,说她面貌未改。
水芸从外面进来,说是天色不早,家里小姐闹起来,想让夫人早些回府。
妙菡才带着丫鬟离开,又走过廊亭,看到落日余晖,映在那姿态万千的红莲之上,心情像是李易安的词,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沈今听到她做客做了一天,便心知她与夏夫人一见如故,巴巴的等在厅里。
越州的光景越发忘记了,年少的欢喜也藏在这木匣子里,怕丫鬟小儿乱翻,翻出来了误事。
她纤手抚上面庞,发丝依旧乌黑,肌肤依然白皙,锦衣玉食的养着,也才二十二岁,能变成什么样子,又从多层盒子里,打开一个木匣子,里面是少时夏复去梧州刚读书的时候,给她写的信。
妙菡十几岁的时候,是想过嫁给夏复的。
然姻缘之事哪里是她做主的,继母和父亲商量后,来问她的意思,她自然是想嫁给夏复的,可惜他在远处读书,又要上京科考。
回来听她说,自幼与夏大人相识,二人之间是兄弟姊妹之间的情分,更加喜不自胜,好,甚好,夏大人是菡娘你的兄弟,那也就是我沈今的兄弟!
又看到妙菡今日打扮格外漂亮,八宝镶的璎珞圈儿,衬一张笑脸,娇艳动人,又贴上去,便想着今晚睡在这边儿。
谁知妙菡看穿了他的主意,说是今天应酬一天,乏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