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虹铭先给自己换好了鞋,拿起旁边的粉色女拖走向陈漪,半跪下来。
陈漪到了常住的酒店公寓,刷房卡开了房门,抬手解开皮筋,海藻般的长发瞬间倾泻,边走边脱,到了浴室身上已空无一物。热水狠狠打在陈漪脸上,她并未避开,任由热水浇透她。
终于,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下来,整个房间安静地出奇,只剩下光着脚走在地上的哒哒声。
陈漪正从行李箱中翻出黑色吊带裙,房门嗒的一声被打开了,愣了愣神,便将裙子随意地套在身上。望向站在门口的男人,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啊。
车上的广播响起,放着舒缓的老歌,略带卡顿地唱着:岁月它如刀快,偏偏爱此刻不开。(出处:杨坤:)
用力地闭上眼,脑海里一幕幕划过模糊的画面零星散碎又想拼命地凑整,奈何总是缺了些什么。
陈漪迷迷糊糊地睡着,她好像又看见了十九岁的蒋虹铭,寸头,眉眼锋利,双眼中总有化不开的浓黑。
<h1>启程</h1>
陈漪望着进站口前排起的长龙,心中郁结的一口闷气更加浓厚。抬眼瞥见玻璃里的倒影,头发松松地被一根荧光粉的皮筋捆着,脸颊两侧是散落的碎发修饰着圆圆的娃娃脸。倒影里的人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箱龟速地往前挪动。
阳光刺地人睁不开眼,汗水从额间生根发芽,陈漪感受到额间两颗细小的汗珠碰撞在一起,加速下滑,没入口罩里。
蒋虹铭闷声嗯了句,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直接踩在地上的光裸脚背,白皙的脚背上透着青紫的血管,微透的皮肤上挂着些许潮气。
地上凉,穿鞋。
陈漪笑了笑,没说话。
乍然惊醒,手机的震动提醒即将到站,抬手将散落的头发重新扎起,
出站时,已是黑夜。
b市的景象好似一成不变,永远是数不清的灯火通明,呼啸而过的汽车,走在漫长的街道上,心里却是无尽的空虚。
进站,刷身份证,行李过安检,进入候车室
这一系列过程,陈漪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像是一位普通的旅客没入人潮,再无踪迹。
最后一次了。陈漪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