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的手帕。
阿昆愣神,帕子似乎瞬间被日光灼热着了火,放在手里滚烫烫,我,我拿上去给,给你?
娜蓝笑笑,怪不得寡言少语,竟然是个结巴。
娜蓝了解陈柏元,当时在议事厅看他一眼,脸上始终挂笑,这表情见得多,就知道他生气了,她下意识发颤,收回目光。
思绪飘得远,松了手也不知道,一块丝绸帕子从她指尖溜走,风一吹,打着旋儿,飞呀飞,落在一双黑色皮鞋上。
阿昆捡起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么认真。
娜蓝坐在楼上窗边,看着小花园的花开得正好,芒果树香蕉树全都挂着果实,佣人们采摘下来做果盘,铺上一层冰,清甜又解暑。
看一会,又低着头绣丝绸手帕,平日里没有事,陈家生意各行各业,没一行她能做得来,只好做些闲事打发时间。
却不要小看针线活,陈柏山常说,任何事做来都不容易,还特意为她从中国请了刺绣师傅,学了不到一年,师傅夸她有天分,但女红贵在坚持,一日不拿针,十指全生疏。
不用了,反正绣的不好,送给你吧。
帕子一角绣着石榴花,色泽鲜艳,满园芳华比不过。
他抬头看她,笑一笑,却不自然举枪杀人一家老小才是本行,对着姑娘家柔情,为难他了。
娜蓝神色微微抱歉,这个人她认得,方脸黑皮肤,头发剪板寸,天生一副煞神样,跟在阿真舅舅身边很多年,人人说他是催命符,逢人就杀没人性,她不觉得,起码几次见面,他都不像坏人,眼睛骗不了人。
或许师傅说得对,自从家里做白事,陈柏元从美国回来,她只顾得终日惶惶不安,哪有心思做刺绣?
今日拿起来,果然生疏,第一针往哪边下还要犹豫半天。
悬了几日的陈家产业何去何从,终于有了结果,娜蓝不懂生意场的事,却也知他心里肯定不满意,美国的生意是他一手做起来,没借陈家半分力,却要被陈柏山说成是替陈家开市场,核心产业又没给他一丝一毫,几幢房子一张支票,还说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