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做着一件非常危险的工作,而他从不惜命,甚至很多次他都在思考着如何在任务中合情合理的殉职。
所有对他抱有超越界限的好感的女人,他都保持了距离。
唯独除了花凛。
或许他选择她的最大原因,就是她与自己在一起时,表达出的那份最大程度的理解和信任。
她知道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也让自己成为了那样的女人。
在相亲那天之后接下来的一年里,是他与她度过的最美好的一段时间。尽管有时候会在约会的半途被叫走,她也会笑着目送他离开。
鲜少有人能洞察他的心思。
连那个与他默契无双的人,也并不能完全猜透他行事的目的。
但花凛似乎能用她独特的敏锐,感受他的喜怒,获悉他的需求。
周末,去探望岳父大人吧。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去看他了。他应该很想念你的,也正好可以一起庆祝你的画展圆满成功。
温情的话语就落在耳边,却没有太多温暖的感觉。
细小柔软的雪花飘落在心湖之上,一点一滴地冻结成冰。
嗯
如果身体不舒服了,就告诉我,我请假陪你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太宰最近不是有很棘手的案子,我自己也可以的,没关系。
太宰用力抱住她,鼻尖埋进诱人的颈窝,眼底沉着他留在那里的吻痕。
放软了的语气好像甜腻的棉花糖。
听得人耳根酥痒。
手指勾住她的下颌,就在她惊讶的眼神里,吻住了她的唇,舌尖上带着苦涩的药片渡了过去,推进她口中。
接着是他含在嘴里的温水,一小点一小点的哺喂给她。
药滑进了喉咙。
就在四片唇瓣即将触碰到一起时,她的睫毛轻颤着睁开了黑眸,冷冷地望着他。
这显然是气还没消。
睡美人不该是被亲吻了才会醒么?太宰稍稍退开了一些距离,不在意地调侃道。
独栋的附近就有24小时的药店,所以太宰没有花太多时间,就买到了紧急避孕药,还顺便多要了两盒安全套。
到家脱了外套。去厨房倒了杯水,把药放在小碟子里,端起托盘,去了她的房间。
裹在棉质睡衣里的花凛靠坐在床头。阖着眼,盖了薄被,呼吸绵长。
可现在
到底是谁的心乱了?
太宰至今仍记得第一眼见到花凛时自己的心情,还有她当时的表情。
尤其是夜晚的横滨,更不安全。
药,我会去买。
怀里扭动的身体在他说完之后停止了挣扎。
不过既然是自己的妻子,那又怎么能容忍他人的觊觎。
楼上的脚步声移动到了楼梯口。
当太宰披了件沙色风衣走出客厅时,就看见了站在玄关准备换上单鞋的花凛。
这太奇怪了。
花凛到底对他意味着什么?
嫉妒心吗?
似乎是在一年前
具体的时间点,他已经不记得了,可能是突然的某一天,也可能是一段漫长的过程。
总之,他把她的爱耗尽了,如他计划的那般。
连这样冠冕堂皇的虚伪理由,她都欣然接受了。
婚后的生活是平淡的,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
她会因为他的一句夸赞,心情好上很多天,做的便当也一日比一日美味。他所有的衣服,配饰,都是她为他挑选的。
<h1>07 危机</h1>
太宰默默收拾完自己和玄关的地板,一个人靠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闭目沉淀着思绪。
他没有开灯。
她对他一见钟情,染满爱意的眼神,他不会看不出来,但她却又很好的隐藏起了那份心思,不给他一丝一毫的压力。
连他求婚后,希望暂时不要公开婚姻关系的请求,她都答应了。
他说因为她父亲是警视厅的副总监,他不希望自己将来的晋升,会被人诟病是依靠着岳父的助力来达成的。
她是喜欢自己的,他很肯定这一点。
喜欢到愿意为了他而成为另一个人。
太宰知道他本不该接受一个对自己动了心的女人。
她为他成为一个安静的女人,温驯,体贴,知进退。为他料理好家里的一切。从不会埋怨他晚归,也不会让他在工作与自己之间做出选择,不过问他的所有事。
甚至,花凛是知道他不会爱任何人的。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好。这两天,我会和父亲联系一下,约个时间的。太宰,没别的事情的话,我累了。
微凉的手掌贴上男人的后背,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花凛。
女孩子刚刚回国不久,被父亲安排了相亲的那份不情愿和倔强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柔和成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她比照片上漂亮得多,而当时的自己,也确实没控制住让心脏多跳了一拍。
他惯会骗人。
花凛,有时候也可以多依赖我一下的。只要你愿意开口。
嗯我知道了
花凛的手抬起,刚想要回抱住他,又因为太宰接下来的话,停在了半空。
花凛从来没有对别的男人有过那样多的评价。我想我是嫉妒了才会那么失控的。
对不起。让你看见那么丑陋的我。
不要生气了好吗?
湿热的亲吻借着喂药的名义,继续纠缠着她的软舌不放。
花凛被圈禁在床头,两手抵着他的胸膛,被一个黏黏糊糊的吻,吻得呼吸不畅,半梦半醒的身体也软得厉害。
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见她还是闷着不说话,他拿过小碟子里的药,一下送进了自己嘴里。
太宰!药不能乱吃!
嗯,对。
他把托盘放到床头柜,随后坐到了床边。
暗淡晕黄的光线洒上她的睡颜,光影调和之下,衬得她愈加柔美动人。
手指不自觉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拂过软嫩的唇瓣。俯身缓缓凑近,闻着她身上浅淡的香,连时间的流速都仿佛缓慢了下来。
太宰勾起嘴角,用力抱了抱她,然后弯腰把小女人横抱起来,带回了二楼她的卧室。
花凛,累了,就先躺一下。等我回来,我们谈谈。
嗯
他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不容抗拒地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口,用风衣把娇小的女人完全裹紧。
淡淡的樱花味沁入鼻腔,甜美温和。
不过就算她换了运动兜帽衫和长裤,一个女人半夜出去也不安全。
独占欲吗?
呵呵他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真是可笑。
只是
今天的一切又要怎么解释呢?
当他听到芥川传回的报告,中原中也出现在画展上的时候,心情为什么就浮躁起来了?
他也会在各种纪念日里为她买上一束她喜欢的花,一两件精致的小礼物,无论是事前还是事后。
他们之间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真的变成他所需要的,不再对他保持着爱意,真正的让两人成了相敬如宾的样子?
聆听着二楼细微的脚步声。
一小时前的失态,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在这段婚姻里,是什么维持着两人的关系,他与花凛应当都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