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气得道:“陛下好歹漱漱口。”
见他不为所动,何满道:“陛下几时也开始用上苦肉计了?你想让谁心疼呢?身体是自己的,受罪也是自己难受……”
赵桐不等她说完,抢过茶盅一口把水喝净,再示意何满:“出去。”
赵桐指着痰盂。
何满这才醒悟,忙跑过去捧着痰盂,赵桐一张嘴,刚吃下的饭菜全吐了个干净。何满不觉得恶心,只觉得惊讶又心疼,她伸手拍着赵桐后背,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赵桐只觉得这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一回又一回,他简直不想再看见何满,不想让她看见他的可怜狼狈相。
不等何满表明态度,他伸手就抢过了碟子,指着满桌精美菜肴道:“布菜。”
何满是个听话的,他叫她布菜,她就给他布了一满满一碟子,像小山似的。眼见赵桐十分烦恼的瞥一眼菜碟,何满又心里打鼓:怎么?多了?他一个大男人,至于吃猫食似的,一回就一点儿吗?
赵桐已经很久没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了,自从何满走后,他绝食伤了肠胃,稍微多吃一点儿就吐,不吃也不觉得饿。
“噗——”何满被自己口水呛住,骇然的道:“陛下慎言,奴婢不敢。”
赵桐不无讥嘲的道:“你端的碟子是朕的。”
何满低头看了一回,没记号啊?这么多碟子呢,她不过是用了一下,再叫人给他上新的就是了,怎么这么小气巴拉的。
孙伐吸了口气,险险晕倒。
赵桐瞪他一眼,忽然道:“都出去吧。”一个人的杵在这做什么?碍眼。
何满却意识到了自己做的不对,忙回头试图向孙伐求助,可惜孙伐早低头退步出去。
何满看了一眼他惨白的脸色,再看一眼没怎么动的满桌菜肴,没说什么,转身就走,那利落和洒脱劲气得赵桐胃疼,等何满一出门,他就伏在桌上,疼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疼痛的时候总是太难熬,赵桐心如死灰,纵坐拥天下又如何?他不快乐,每日里忙忙碌碌,累得要死要活,他自己能得到什么?
他挥手让她走。
何满看他不会再吐了,跑出去放痰盂又去倒茶,想了想把茶水倒掉,又倒了白水,送到赵桐跟前。
赵桐不要,近手让她走。
可这会儿何满亲手给他布置了远超过他饭量的菜,他虽反胃,却觉得甜滋滋的,哪怕吃不了,他也不想浪费。
他埋头苦吃,何满在一旁看着,忽然他掷了筷子,捂嘴挪身。
何满瞪大眼。
再说,她的口水好像他以前没……呃,不提以前,不提以前。
何满抚了抚胸,耷拉着眉眼道:“奴婢这就去换一个。”
她端着碟子要走,却被赵桐一把拽住,嫌弃的道:“等你回来,朕都该饿死了。”
赵桐托着下巴,问她:“试好了?”
何满道:“应,应该,试好了,不过如果毒性发作慢,说不定得等些时候,要不陛下再等等看?”
赵桐忍不住嗤笑道:“你打算让朕吃你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