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跟你闹着玩。
她动了动手指,眼底笑意清透,知道你中不了招。
我知道你最近有点精力过剩,他笑得仍没有温度,放心,回去帮你消耗消耗。
你看它的眼睛。
她指尖刚好挠到猫儿的下巴,它舒服地仰起了头,异瞳的眼睛在黄昏里映着晚霞。
这是寺庙里的流浪猫,徐怀柏也蹲下,蹲在她身边,不过没碰猫,不太干净,摸完记得洗手。
她悄悄靠近,俯身冲它伸出手指。
猫儿伸了个懒腰,不怕人地对着她叫。
她便大着胆子,伸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猫十分温顺地跳了下来,在她的脚边蹭蹭。
她走过去,从猫眼里看,是温如许。
他面上带笑,轻轻敲着她的门,阿烟,借一下你房间里的空调遥控器。
乔烟开了门,回身去给他拿。
你知道的,他说,顺手给她倒了杯热茶,我老觉得他对你有想法,我不安。
*
乔烟不知道徐怀柏说的不安是真的还是假的,左右她不太关心。
她答,有时候我也觉得,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就别看,他扯了张纸巾给她递过去,离他远点。
但是他跟叶棠这事,多少都会跟我有接触。
他俩成了?
嗯,算吧。
话题转变飞快,但乔烟能跟上他的思路,只走肾不走心的那种。
我妈信佛,他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以前每个月都要带我去寺庙烧香拜佛,吃斋饭,说什么,给我积点德。
他冷哼一声,嘲讽道,养不教父之过,要我下第十八层地狱,那她第十七层又好到哪去。
你不是不信鬼神么?
不想去拜佛,大约是因为他们是孽缘,而他还没腻吧。
乔烟心想,也是,还没腻。
这正缘孽缘,对他们来说,的确没什么意义。
是南女士
徐怀柏侧头,看了一眼站在树下的乔烟,她长长的风衣被吹起一角,而她抬头对树叶盯得专注。
嗯,她又做什么了?
只是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徐怀柏默了片刻,把目光从乔烟脸上移开,问,你想去?
没,我就问问。
徐怀柏不信鬼神,自然也不会想要祭拜,乔烟也不信这些,但在经过佛堂前她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要不要进去拜一拜?
他停住脚,垂眸睨着她,你信这个?
它认识你?
不认识。
走吧,他用没沾水的那只手搂住乔烟,把人带着走,在寺庙里转转。
乔烟叫了它两声,它无动于衷,但也没跑。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它就站起来了。
我还以为这里的猫都不怕人的。
后院有一片竹林,而林前有一口井。
徐怀柏移开井口的盖子,打了一小半桶水上来,用瓢给她冲洗。
一边冲还一边抓着她一双手搓,井水冰凉,他温暖的手心覆着她,也不觉得冷。
<h1>求缘1</h1>
*
请问是徐先生吧?
乔烟轻咳一声,把他手一甩,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起身,啊,我得去洗个手,你知道洗手间在哪儿吗?
徐怀柏没着急起身,反而先捻干净了她脚边被蹭到的猫毛。
他站起来,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牵住她手腕往后院带,走吧。
知道了。
乔烟忽的起了玩心,撸过猫的手作势要去摸他,结果这人反应很快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徐怀柏看着有些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道,我发现你最近频繁想造反,膨胀了?
乔烟脸上绽出一个笑来,索性蹲下逗猫。
徐怀柏跟住持谈完,双手插兜走过去,样子不屑,就这么好看?
先看树,后逗猫,都不管他。
但温如许自己跟进来了,他应该也是刚回来不久,踩着拖鞋,身上只穿一件长袖t恤,和一条灰色运动长裤。
发梢还在滴水,显然也清洗过。
给你。
是这样的,南女士她前几天
喵
乔烟的注意力又被一只白猫吸引了去,白色长毛猫,瞳孔一黄一蓝的,正趴在石凳上打盹。
他晚上还有个应酬,跟人吃饭,就送她回去了。
她回去的时候,温如许跟叶棠还没回。
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等乔烟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手机的时候,门响了。
毕竟现在他们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乔烟不会再偏袒温如许,但有些躲不过是真躲不过。
她只能跟徐怀柏一五一十,让他别多想,毕竟这两以前有矛盾。
他不烦你,我就不弄他。
温如许不是好学生?
徐怀柏嘲讽,怎么也这副做派。
不太清楚。
乔烟答得漫不经心,咽下一口饭菜,看来也不是真不信。
徐怀柏想呛回去,思索了半天又觉得她说的对,无奈一笑,没声了。
那看来他妈这文化熏陶,还真有那么点成功。
*
斋饭都是素菜,乔烟能吃,只是没想到徐怀柏也能吃。
他吃的很快,还去添了个饭,压根没有锦衣玉食小少爷吃不惯乡间野菜的情况。
我不想去。
乔烟一怔,然他没作过多解释,同迎面的师父打了招呼。
斋饭已经备好了,来着是招呼他们去吃斋的。
她脖子上好歹还挂着他送的玉佛,虽说不信,但敬畏是有的。
听说佛祖扶正缘,去孽缘。
很多人带着对象去拜佛,有人回来后分手,也有人修成正果。
*
他们来得太晚,抽签解签的已经结束了,但难得的清净。
传灯寺香火旺盛,来祭拜着不计其数,所以寺庙也很大,落座在山脚。
只有前院那只不怕。
徐怀柏观望着那只奶牛猫,而乔烟已经转身走回他身边,没看见那只猫冲着他叫了两声。
她又回头,奶牛猫却已经跑了。
传灯寺收养了很多流浪猫,除了那只异瞳,乔烟又发现了一只奶牛猫。
它的爪子一截是白色的,尾巴是黑色,是只踏雪寻梅。
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墙角瞳孔很大,正坐在那往这边看。
一进门,徐怀柏就被住持拦住了,他面色不解,嗯,什么事?
乔烟没管他,自顾自往里有,炉鼎里插着很多的香,她走过,在院子里那棵老榆树前驻足。
不计其数的红色布带缠绕在枝头,或深或浅,或新或旧,很有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