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恐怕永远无法战胜自身欲望。
侵欲无厌,规求无度。
欲望厚积薄发,一旦决堤,贪婪即会复苏,而一个人的贪欲通常不具备阈值,凡事尝到丁点儿甜头,便妄图谋求更多。
先前见他对周度和表哥如此时,她既羡慕又企盼。
可当曾经梦寐以求的,终于近在咫尺,她发现自己好像并无设想中的狂喜,反而充斥着一种不真实感。
姜黎定定地望着他,兀地一阵怅惘,大脑不听使唤地思忖着缘由。
谢谢,我很喜欢。
时远朝嘴角漾起弧度,将另一枚同款男戒放在她掌心,递上自己的左手。
那麻烦时太太了。
女人十指纤细,白似葱段,十分柔软。
时远朝没忍住捏了捏,心想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如她这般身娇体软。
手软,脚软,每个部位都绵得像水,让他难以自持。
还是那个,为暗恋悲涩,得半块糖就开心好一会儿的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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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姜黎怦然一动,眉目间的郁色霎时消弭殆尽。
高悬的心慢慢着陆。
这句话刚说完,姜黎就后悔了。
她不自觉僵直脊背,故作淡定地移开目光,一颗心却慌乱的提至半空。
时远朝略怔,素来平静无波的心跳漏了半拍。
时太太,手给我。
姜黎注意力正被眼前充满古韵的宅墙吸引,想都没想便朝他伸出手。
直至无名指传来冰凉的触感
越拥有,越得寸进尺。
姜黎拧眉自嘲,莫名觉得焦躁,积压已久的试探如撞破牢笼的猛兽冲口而出。
带上戒指,是不是就套住你了?
是出自责任,还是源于好感。
姜黎揣摩不透。
以致于,她都不敢用喜欢这个词汇来做定义,像一个被困禁在浓雾里的迷途者,没有方向,寻不到出路,只能盲目探索。
男人语调温润,神情散漫,唇畔噙着零星痞气,矜贵又落拓,二者碰撞,矛盾又和谐,很奇妙,有种说不出的欲。
这是他对亲近之人独有的姿态,没有礼节性的距离感,是绝对的疏懒平和。
姜黎不禁恍惚。
喜欢。
她喉口发干,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短暂的停顿半秒,姜黎吞咽一下,轻撩眼皮看向他,笑靥绽放,极缓的重复了一遍。
她有些好笑地闷叹一声,恍若慢动作似的替男人戴上戒指,暗道自己大概真的没救了。
漫漫十年,她貌似毫无长进。
除了虚长年岁,徒增了几分阅历,她仍旧胆怯,依然会因他的一言一行情绪失控。
他抬眸看她。
日光透过车窗投进钻石,火彩迸出,缀满了车厢,光斑绚丽,坠入女人清透的眼,瞳如琥珀,睫影颤动,好似振翅欲飞的蝴蝶。
凝睇片晌,他眉骨轻扬,笑容扩大,骨节分明的手又递进几分。
她蓦地转头,一脸错愕看着指节的戒指,心脏似启动的齿轮,由慢到快,一下一下飞速跳跃,震击着胸腔。
钻石光华流转,是很漂亮的粉色,切割设计皆非常独特,克拉数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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