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
薑子牙愣了一下,又笑了。
"你爲了活着,倒是很能豁得出去。"
他幫她理了理頭髮,沒説什麼。
"怎麼這些人如此輕易便放我走?"
"是有條件的。"
"從前淡定從容的道士,原來也不同以往了,真是物是人非。"
薑子牙轉過頭看着她赤裸的身子,拿過一旁的紅裙慢條斯理地給她穿起了衣服。
"你這噁作劇的性格,往後要收斂一些。"
她接過衣服,毫不避諱地脫下衣裙開始換衣服。
薑子牙有些尷尬地扭轉了頭:"你以往倒不會如此不知羞恥。"
白狐剛好脫完衣服,聽了這句話便想起了初遇這青年時自己膽怯羞澀的模樣,後來還因無衣服可穿,不得不保持真身的那一次,倒覺得一切像是幾個世紀以前。
她急忙抱住青年的脖子,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薑子牙,不要忘了我!"
薑子牙剛想説什麼,她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了地牢裡。
白狐哭着笑了。她在他懷裡點了點頭。
"你不用趕路,師父命我施法送你去東荒。你閉上眼睛,即刻就能到。"
他摸着她的頭,試圖想讓她安心一些。
薑子牙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知道了。"她默默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那好吧,我這就啟程,免得他們又反悔,要殺了我。"
"啊,那條件是?"
他抓住她的肩膀:"聽好,條件隻有一個。你要離開這裡,往東荒去,永久不得回來。不然諸神將絶不饒你。"
白狐愣住了。這是什麼條件?讓她離開自己生長的土地,這算什麼?她可從未害人,憑什麼這些人這麼對她?不公平!可是她小小狐妖,怎麼抵抗得了天上的神仙地上的將領?又是一個不得不認的命運罷了。
"你可以離開了。"
白狐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恢複了自由的身體。
"真的嗎?我以爲你們肯定要殺了我才會罷休。"
"也不隻是爲了活着。待在你身邊其實沒有那般無聊,更何況我喜歡你。"
聽她説的如此直白,薑子牙心跳得很快。他不知道自己何故會如此。他突然想到師父説的,要讓白狐遠離這片土地,逐又神色憂鬱了起來。
"條件不是這個。"
她立馬警覺道:"不是又要陪你修行三年吧?"
薑子牙沉默了一會兒問她:"如果是這個條件,你願意嗎?"
白狐沉默了。從前是爲了陪大王最後的時日,她拒絶了青年。現在大王不在了,她願意嗎?
當他溫熱的手指隨着他的動作無意間觸碰到她身體的時候,她臉上又昇起了紅暈。她自知剛剛有些過分,所以沒有再出聲,默默地讓青年爲她穿戴妥當。這種感覺,很奇特。
大王每次與她在一起,向來隻執着於脫掉她的衣裙。但這青年卻是每一回都不能容忍她赤身裸體,總要給她穿戴好。
等穿好了裙子,白狐説:"謝謝你,薑子牙。"
她輕笑着靠近,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
"畢竟你我也算是赤裸相對過。我也沒什麼好羞恥的,不是嗎?"
她突然感覺到他身下的反應,笑得越髮肆無忌憚。
白狐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卻隻感覺到額頭印上了一個溫熱的吻。這是近日自大王之後的第二個吻。大王吻過她後把她推開自焚而死。這青年吻過她以後,是把她送去遙遠的東荒。她難過極了。
"白狐,再見。"
她睜開眼,想再看一眼青年,卻見她週身已然泛起白光。她知道他已經施了法術。
"再見,薑子牙。"
見她轉身就要走,薑子牙再也忍不住,把她拉進懷裡抱緊了。
"你不要難過,我會去看你的,到時候給你帶一些你愛吃的。"
"那你呢?"
"我會繼續修行。"
"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他從包裹裡拿出那條紅色裙子。
"我那日在你寢宮找到了這裙子。沒想到你還一直留着,想到你必是極喜歡它,所以我給你收着。你身上的衣裙已經破了,你換上這件吧。"
白狐輕輕撫摸着她曾珍藏在箱子裡的紅色裙子,上麵那白色牡丹花,在這昏暗的地牢裡也依舊美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