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早就清楚,脑子忘了他,心还记得。
叫魂?他睁开了眼,转头,湛黑眼眸直直盯着她,像是要穿透她的灵魂看透她。他突然又笑了,轻轻说别担心。
扶我起来。他吩咐梁陈。
跟我来。
卧室里,薄言依旧仰躺于床间,姿势依然,一动不动。
梁陈浑厚的嗓音喊他,司长!
刚才啊良突然将药交于他,送来这边。也是刚才知司长回港时居然动过手术,原因啊良也不知,只知道康健良好,按时服用一段时日的消炎药即可。
动了个小手术。
手术?她说着他的话重复呢喃了一遍。
她打开门前可视电话,看清来人,径直打开了门。
梁叔。她颔首。进来坐。
梁陈摇头,神色比这夜晚九点的浓重夜色更浓烈,他说,啊裳小姐,这是司长的药,请你务必嘱咐他每日必服。
疼。他锁着眉头看她。
抓不到,他会撒娇啊,在自己女人面前要什么脸面。
疼死你活该!她骂。可还是忍不住贴过去看他。
说来说去,还是这人一点都不知爱惜自己。
尚裳送走梁叔,刚进卧室就遇上他投来的幽幽目色,脸色好很多了,怀里居然抱着她的狐狸玩偶,扯着它长长的尾巴把玩。
她开口,你好点了吗?坐在床沿。
他这几年的体检报告都怎样?
梁叔摇了摇头,说,烟不离手,应酬又要喝酒,肝硬化,轻微。
她咬唇,他任期还有几年?照他继续这样干下去,身体全都交代工作里了。
她应该在走时,踹他一脚的。
尚裳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解救了她的小公主,母女倆安静的对视,然后她视线扫过茶水厅,再然后不经意扫过茶水厅旁边紧靠的卧室。
那里没有动静。
他依旧那样风流,那样倜傥,可他的声音很轻,右手捂在肋骨处,唇无血色,面色白,他的厚实痛得消失殆尽,白的面皮像是古时候文弱的书生,三不五时看大夫抓药的病秧子书生。
尚裳看着他把消炎药吃完,脸色好些,才起身将梁叔送出门。
她在门口踌躇,终于问出口,梁叔
男人清俊的脸色不动,长手长脚在床上,脚踝抵在床尾,因他太高了。
尚裳忍不住挨上床边轻喊他,薄言...,出口即是颤抖的酸涩,簌簌的眼泪随时都能溢出眼眶。
她的灵魂依旧是为他倾倒的旧物。
嗯。
尚裳再度开口,他在里面,刚才胸口那些处被喵仔踩到,现在他不舒服。要紧吗?
梁陈皱眉,立在门外的人此时进了门,说在哪,啊裳小姐,领我去。
他神色凝重,再加上刚才那情况,尚裳心不自觉揪紧,他生了什么病?
九点了,梁叔匆匆来此,还交代用药,她
梁陈他近几个月并不跟随司长身旁办公,是他的徒弟啊良。上个月司长飞往香港时,他奉命来内地照顾啊裳小姐。
既然动过手术,昨晚居然还那样对她,她到最后是哭着晕了过去,又醒来,他依然在她身上耀武扬威。
对她那么狠,那么凶,那么悍
珠求
这话说得比较别扭,鉴于他刚才的色情且流氓的举动,她当然生气,不过却又没办法做到不担心现在这样的他。
薄言将手里的狐狸尾巴一扔,伸手就要拽住离得远远的她。
可惜受了一脚,带伤于身,行动迟缓,失败。
梁叔讶异的看着她,说啊裳小姐,这你得去问司长。
一般是任满五年,这是他的第三年,但可以连任两次,不知道他的打算。
从前他身体一向康健,如今肝硬化,手术,听着都让人忍不住眉头皱,他面皮一贯的年轻,还更显男人儒雅的魅力,但到底年纪摆在那儿了,三十七岁了,哪里都要注意,可偏偏他坐的位置不一般,很忙想想都糟心。
大门依旧保持她出来时半开的状态,因为床不对着门,在门内侧,从客厅角度看去,看不见内室什么,因为是视觉死角。
他骤然而来的痛苦,骤然转急的面色,不像装出来的,很真实。到底该不该进去看看他?她清丽的眸色里盛着摇摆不定。
忽然,门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