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若无其事地带上门，自然道：你回来啦，杰？我刚出去带了一袋喜久福，你要吃吗？
不是喜久福的味道是人类的味道。夏油杰冷静地戳穿了他，你身上的味道简直重得像抱着人类睡了几个月一样。
五条悟：
杰回来了。他神情还算镇定，待会有龙来的话你就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藏好、别出来我说过了，杰不太喜欢人类，被他发现你就糟糕了。
你总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只能迅速把自己裹进他的被子里，防止自己被传闻中的邪恶黑龙抓走吃掉：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而你的饲主面色严肃，承诺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被他发现的。
他振翅而飞的时候你紧紧抓着他的背，感受着冷风拂面而来，看着龙之谷越来越小，才有一种自己飞起来了的实感。
冽风中，黑色巨龙带着笑意的巨大声音如金石相击：抓紧了，凯，我们还能飞得更高点。
这是你从未见过的视角，万物万象都在你的下方、看起来格外渺小。你看到自己童年居住着的城镇，有孩子像你过去那样、仰着脸看着天上的黑龙惊呼。越过城镇是一片荒野，粉色的蔷薇一簇一簇地茂密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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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成熟大人的成年黑龙撇了撇嘴，抱着你让你给他按摩了半天才肯放过你。
你应该庆幸我是一条好脾气的龙、不会跟你生气、还打算继续带你出去玩适当放风有利于宠物的身心健康，他牵着你的手腕，带你走到他的宫殿前的空地上，来这里。
在你好奇的目光中，他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巨大的龙，冰蓝色的竖瞳在阳光下反射出宝石般的光泽。
他厌恶人类，因为人类弱小、贪婪、反复无常，还拥有着龙族的鳞片无法抵抗的尖锐武器感情并且随时随地可能把它刺入龙的心脏。
就像现在这样。
他听到好友和后辈的心跳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充斥着耳膜和他自己的心跳声一起。
随便吧，你知道分寸就好。他说，别被保护的人捅刀就行。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突如其来的莫名情感和勇气让你站了起来、站在了五条悟面前。
你握着五条悟之前送给你的剑的剑柄，认真道：不是他保护我，是我保护他。我不想做驯化龙的龙骑士，我只想成为保护龙的龙骑士
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他挡在你的面前，向夏油杰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凯现在是我的龙骑士。他看着夏油杰，难得地严肃道，我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也对许多人类失望透顶，但人类不全是那个样子，也不该被一概而论
你不是也该很清楚这一点吗？杰？
我之前就说过不要和人类走得太近吧。他瞥了你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与自己的同族交流了，人类总是贪婪又反复无常，对其他种族毫无尊重、只会把对方当成利益冲突的异类。
他们把自己的弱小当作倚仗，利用强者的怜悯和好意却又对我们满怀恶意、觊觎着我们的血、骨头、鳞片和角。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派来打探龙之谷情况的细作，在你们放松防备的情况下割下你们的角。
可是凯是被我强行带回来的虎杖辩解道，凯和夏油老师你说的那些人类不一样、她是个好人！
历史果然总是惊人的相似。
6.
未成年红龙和成年黑龙一起蔫头蔫脑地坐在底下被训话，不耐烦也不能说什么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如果说了什么、只会迎来更长的训话。
你用手指耐心地清理他身上鳞片的缝隙，年轻红龙的鳞片比成年黑龙的软一点、尤其是腹部的鳞片，被触碰时还会向上立起、颜色愈发鲜艳。
你有些好奇地戳了一下他的腹部，问：我其实一直很好奇，悠仁你的鳞片有感觉吗？
有点痒当然有呀。少年龙族舒服地趴在你膝盖上，红色的尾巴也亲昵地缠着你的腿。相比起拉不下脸的大人，他总是能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感受：被这么摸可舒服了、比晒太阳和数金币都舒服再往下一点也可以
你：
你就说这种方法听起来很不靠谱嘛！！！因为这种理由翻车、你和悠仁比也没什么差啦！
当夏油杰推开门，居高临下地看着裹着五条悟的被子的你的时候，你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这个场面这么熟悉了：好家伙，这不就和五条悟从悠仁那里把你没收的场景一模一样吗？
他从藏宝堆里扒拉扒拉扒出一柄漂亮的剑，丢到你的怀里后匆匆离去：拿好，防身用。
你总觉得这个画面更熟悉了。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让你感到莫名有些熟悉感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你带了什么回来吗？悟？
荒野后是森林、森林后是都城，巨龙载着你翱翔在天空之上，越飞越高。
直到他盘旋一周、回到龙之谷、缓缓降落，你才注意到龙之谷外围的荒野上也长着一大丛茂密的粉蔷薇。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花丛前，注意到了你们似的，突然抬头看了你们一眼。
五条悟一个急刹落在自己的宫殿门口，变成人形拽着你的领口、把你丢到了床上。
你近乎怔忡地看着眼前古老又威严的生物，不由自主地低声赞叹道：好漂亮
上来吧。那条龙冲你眨了眨眼睛，骑到我的背上来这可是我的龙骑士的特权。
你小心翼翼地爬上龙背，抓住他背上的鳞片，心中充满异样的期待与欣喜，像是个终于满足了心愿的孩子一般雀跃不已。
扑通，扑通
如同当年一样、鲜活地跳动着。
花言巧语、反复无常的人类他嗤笑着别开眼，听到自己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等你什么时候能保护好自己再说吧。
我用我的性命发誓，我想保护那条曾经保护过我的黑龙，做他的专属龙骑士，做他最坚硬的盾、最锋利的剑。
夏油杰曾经见过那双眼睛。
那双亮得不可思议的、像是燃烧着的朝阳般温暖而坚定的眼睛。
夏油杰垂下眼，看着你的脸。
你越过五条悟的身影，对上了那双恍如深渊的、熟悉又陌生的眼瞳。
良久，夏油杰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
人类都是一样的。夏油杰冷淡而耐心地回答道，他们无法逃避自己的本性他们本性如此。你们眼前的人类不也一步一步入侵你们的生活、驯化我们、从中得益吗？当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撕毁契约、背叛我们，人类、龙骑士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吗？
虎杖还想说什么，被五条悟按着肩膀阻止了：好了，悠仁，不要再说了。
五条悟了解自己的同族挚友，也清楚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且尊重他的想法。
你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跪坐在地上、抬眼偷看边上那个刚把你拎过来的龙族。他虽然与五条悟一样都是黑龙、气质却截然不同，没有五条悟口中会吃人的凶残感，反而气质平和而温和。
但当他看向你的时候，那种温和的眼神就崩裂开了那是漠视的、看待虫蚁般的眼神，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憎恶又有些复杂的光。
只是那一眼，你就觉得他一定不是你认识的那条降落在你面前、用爪子小心地抓着蔷薇的黑龙了。
你按摩着红龙腹部柔软的鳞片，总有种自己在撸猫的错觉。
没等你多按几下，你怀里的红龙就被拎了起来、带出门外。黑龙弯下腰，不满地盯着你：居然背着我给别的龙按摩，你不是我的专属龙骑士吗？
专属两个字是你今天刚加的吧。你对他的不满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