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把视线从蜜蜂的胸部直直移向师弟。才
倒抽一口气地发现流云早已摆好白棋,正用那种淡淡的目光盯了自己许久。
清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风清抿着快要挂不住的笑,捻过一粒黑棋开始看
服的位置。
「别乱动了!」星盏没好气地拿绿袍恶狠狠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说吧!怎
幺回事?你混蛋师父欺负你了?还是不要脸师父非礼你了?」
涩的胸口被她胳膊肘的骨头咯得很痛呢!
「嗯?」抽泣中的蜜蜂从双臂中抬起泪湿的脸,看向星盏,「有吗?我在�
身上采蜜时,你都没唤我重过。」星盏真小气……
说来也怪。身为神仙的风清和流云,脱离了肉身的限制,不需每日进食米谷,
当然也不需要出恭。但那由蜜蜂幻化成人型的胖丫头可不是神仙啊。只见她每天
喝草堂后面小湖泊的净水,吃的是「不知道怎幺就出现在果盘里」的仙果(瞄了
来循着微弱的嗡嗡声找到蜂形的她,冲她喊了很多次,她都没听到似的,依旧胡
飞乱撞。他只好双手扑住了她,逼她变成人形。刚要问怎幺回事,她就不顾及自
己的光裸,扑倒在他怀里呜呜哭。他只好解下外袍裹住她,然后把她带到自己平
「你把我衣服弄湿了……」
「人家……人家会给你洗的……」
「……」切。
惊呼一声才慢一步想到,自己每看一篇故事,没见过再多人脸的她,早已把
每一篇的才子都想象成了师父的脸,而每一篇的佳人都想象成自己的脸!她的内
心在渴求师父像那些才子对待佳人那样对自己吗?
她当然不是因为师徒礼教问题才如此慌张——有风神那样的老师,怎幺想也
不会把礼教强加于她。她慌张的是,为什幺开始她把自己和师父定位为书里的佳
人和才子?在看完一整天的艳情故事后,师父平常再熟悉不过的动作在她的眼里
当年风师父建完白玉石屋,看她喜欢得紧,就邀她同住。反正石屋里有好多
小间。但她却毫不犹豫、理所当然地死赖在除了一间卧房就是客厅的草堂这里。
一是因为伺候师父方便;更重要是由于草堂的泥土木头味道和构造,总能让她觉
怎幺办怎幺办怎幺办?她和师父怎幺会像书里的情人那样相用共枕而眠?就
算……两个人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但那两回是她身体受了情毒控制,师父为了
救她!如果从没有情毒,怕麻烦的师父一定会恪守道德伦理不会跟她敦伦的吧…
看不出蜜蜂除了脸红和颤抖外,有什幺其它奇怪的症状,流云起身下床,拿
下展挂在屏风上的白袍穿上。这时间,他的长发自行梳理着。
打开草堂的木门,流云侧头看向那个仍然维持被压倒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徒儿,
「师……师父……你该走了……」蜜蜂趁着外面那天将语无伦次的介绍,连
忙低声颤音提醒着。
「不急。」流云稍微撑起身子,让身下的蜜蜂有着偷喘气的机会,但依然细
「怎幺回事?」薄唇重复着冰冷,询问她的异常。
清淡的口气直接吐在蜜蜂的鼻口,她闭紧嘴巴,丝毫不敢喘气或用鼻呼吸。
紧张的连眼睛都不敢眨!
喝:「玉帝有旨!请仙君即刻前往凌霄宝殿。」
咦?天庭那边很少找师父呢……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情?都这幺晚还找来?侧
耳听完外面招呼的蜜蜂想不明白,正准备用眼神询问师父时,才发现师父仍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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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己决定教那丫头读书写字迄今,已经快要三年。自认为比她真正的师父
还要教她的东西、说上的话!怎的……这性子一点儿都不像他,反而沉
转过身来,然后捏起她的下巴,就着透进窗来的月光,直接看进她的眼里:「怎
幺回事?」
「呃……」蜜蜂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她偏头躲开师父的手指,满脸通红的
「唔……」再次被背后的震动熨烫了身子,蜜蜂紧咬着下唇发出轻吟。
依旧没睁眼,流云的手顺着她的胳膊摸向她的胖手,捻了捻她小指确定那戒
指还在,便包握住她的小手,让两人的右臂一起环住她,停在她的胸下:「快睡。」
「无妨。」将这软滑的抱枕揽进怀里,流云才觉得胸口被填满般的舒适,抬
指施法将装着夜明珠的盒子关上,闭眼就要睡去,「明早记得去晒被褥。」
蜜蜂的后背,敏感的承受着师父说话时的胸腔震动,那震动震得她浑身无力。
擦拭着已经长到腰际的黑发,只穿着亵衣亵裤的蜜蜂坐在书桌前,就着夜明
珠的冷光,她继续打着哈欠看摊在面前的故事。头发还没有干,用眼过度的她已
经困到不行,不知不觉就趴在书上呼呼睡去……
,继续津津有味的读着。
泡了许久的身体感觉到水温升高,才把眼睛从书上挪开,正看到师父探手进
澡盆,帮她加热水温:「水凉了,快洗。」手抽出的同时,抽走了她正在看的书。
劣……然后师父为了能尽快喝到香茗,第二天就教会了她变形术,让她变成蜜蜂
样子去伺候星盏大少爷赎罪……
情窦今夜偷偷开
风也可以帮你吹走多余的花粉,算是播种啊!」
水仙花神眼里冒出的火光几乎要吞噬了那个不要脸的风神和没脑子的蜜蜂,
紧咬着唇,半天没说话,然后消失了。当天晚上开始,蜜蜂为师父和风师父泡的
习说人话,恰好碰到了风神……风神也是才知道他偷偷来的事情,恼怒的两个人
莫名其妙的互瞪,正要出手斗法,却被咯咯出声笑的蜜蜂打断:「你们两个的脾
气好像呢!是不是嫡传的神仙,都是你们那样子的啊?」
他不喜欢她学会人话。他很私心的想她只会蜜蜂的嗡嗡声,能够跟她蜂巢所
在岛上的生灵们沟通就足够了啊!但是……为了能让她尽快学会变形术来给自己
采蜜传粉,他只好气鼓鼓在一旁看。然后只要风神离岛,他就偷偷跑出来学风神
想他次来,正兴冲冲去找她,就看到不良的风神正在嘴巴对嘴巴要去咬
她,而她的混蛋师父却在树荫下的躺椅上不闻不问的睡觉。气不打一处来的星盏,
立刻施展仙法袭击那个风神。可惜力量相差悬殊,自己的招数,只被不良风神青
仙岛的真正主人,住在石屋边边的小草堂里,每天午时醒来傍晚睡去,喜欢
喝茶看书,偶尔和风神下棋。
岛主神仙有个乖巧的小徒弟,跟着风神读书写字,服侍岛主喝茶看书。
水仙花状的星盏没作声,享受蜜蜂嗡嗡翁嗡的声音扫着自己的耳膜,也贪恋
的看湖面倒影中蜜蜂为自己忙碌的样子。心里美美地想着:现在她,真的是我专
属的蜜蜂了呢!
弟抢着养徒弟玩呢!唉……
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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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注意力放回突然之间自己变得很弱势的棋盘上。嘀咕着:「还好没有先拿《西
厢》出来……」三年了啊!也该让小丫头学点男女之间的情事了!不然……一天
到晚跟师父滚在一张床上睡到什幺时候啊?切……
态,只问出自己在意了一整天的问题。从清晨被师兄挖起来陪他下棋,无意间看
到蜜蜂捧着那书的书名开始,他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风清勾出个饱含深意的笑,缓缓落下黑子,才看向一脸
正沉浸在故事里的蜜蜂抬头,消化了师父话里的意思后,露出欣喜,起身把
书搁在石凳上,小跑着去了草堂后面。
「啧啧啧啧……」风清摇着头咂舌,「说来说去,还是湖仙的手法高段,给
9时光飞逝已三年
在仙境中很偏很偏很偏的角落,有一座很难让人注意到的玲珑仙岛。
岛上占了大半面积的,
棋盘走向。
「水仙花神来访,在湖边。」侧头对徒儿沉吟出一句话,流云的眼睛再度落
回棋盘。
眼师弟);至于出恭的方法,他有一次厚着脸皮去问师弟,师弟只说湖仙已经教
导过她……总之!按照她这样的吃法,早该瘦下去不是?怎幺还是那副丰胸圆臀
的样子?与她稍显稚嫩的脸……还真的不配呢。
星盏小声咕哝着「换个姿势」便坐起,让蜜蜂侧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得意地
说:「这样舒服多了。」
根本没有趴着舒服……蜜蜂虽有不满,但还是披着绿袍子扭动着寻找还算舒
时觊觎了很久的躺椅,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先哭个痛快。
但是眼看泪水都浸透了他的胸襟染上她的肌肤,她还没有停歇的意思,本来
就不善于安慰人的水仙烦躁的推起她的身子:「你重死了!」真是的……他还青
月夜里,浓密的树荫下,躺在平日里师父专用的躺椅上的,是绿衣的星盏。
趴在他身上专心哭的,是光溜溜只披着星盏绿色外袍的蜜蜂。
原来,她发出的不安蜂鸣,通过湖面的震动直接传给另一边的星盏。他跑出
所以,她喜欢着师父吗?!
一片纯粹的黑暗包裹住这只毫无目的一直乱飞的蜜蜂。
趁虚而入的星盏
已经不再单纯,而是变成了故事里的「才子」对佳人的爱怜!?
师父抱她,是纯粹贪恋睡觉时多个她这样香软的抱枕;那她,又在贪恋什幺
呢……被师父抱着的感觉吗?!
得回到了蜂巢般安心。当天晚上,师父先行睡去,她就傻乎乎有样学样地只穿亵
衣亵裤——谨遵湖仙不可裸露示人的吩咐——钻进了师父的丝被。师父顺手就把
她抄进怀里抱着,然后……从那天起,两人每晚都这样纯抱抱而眠。
闷闷像极了师弟呢?
正在与流云对弈的风清,肘部撑在石桌上,托着腮来回打量那一动不动凝神
想对策的师弟,以及挨着师弟坐在一边静静看书的蜜蜂。
…
焦躁地从门缝中飞出,她在凉风习习的夜里继续猛烈地煽动翅膀乱飞,想赶
走身上莫名其妙的燥热。
盯了急喘的她一会儿,才迈了出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蜜蜂竖起触角,确定师父和天将们已经离开,便腾地变成蜜蜂,慌张地在整
个屋子里乱飞乱撞!
细上下打量她,看她到底中了什幺邪,才不像往常那样让他抱着睡。
「……不能不急啊!这是玉帝的急诏,请仙君随末将速速回殿。」天将已经
又大步向前了。
「末将,末将听说是凡间又起事端,领首的魔头是曾被仙君降服的妖怪……」
外面来报信的天将,哪里听过这位不太露面所以实力深不可测的神仙如此冷峻的
问话,只得将所有知道的事情赶紧报来。
瞪她。连忙收回推拒师父的手,却被师父一个翻身压住,两人的身体隔着丝被紧
贴。蜜蜂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但仍然不敢动地与师父眼观眼,鼻顶
鼻……
伸出双手用力推开师父,让两人的身体隔开一臂距离。
流云眯起眼睛,缓缓看向贴在自己胸膛的手,再缓缓看向手的主人,眼神里
明显积累了不悦,正要开口,就听到一阵落地的脚步声,以及门外两声粗犷的呼
「嗯……」蜜蜂的脸没来由的发热,偷偷将更加紧绷的身体微微前移,让两
人之间留出一道微微的缝隙,但还没成功,就被师父一个用力抱得比之前还紧密。
极度想睡去的流云,无法再忍受徒儿今夜莫名其妙的扭动,他让她在他怀里
师父的吐息浮动她的发顶,让她的心几乎停跳!怎幺回事?这是什幺感觉?睡意
蓦然消失,蜜蜂像往日每一晚那样窝在师父怀里,今天却睁大了眼睛不敢作声。
抱枕的僵硬让流云无法入眠,他皱眉:「怎幺?」
感觉还没怎幺入眠,身体就被一双大手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师父特有的温
热出现在自己身后,一条丝被同时覆住两人。蜜蜂揉着眼睛,嘴里咕哝着:「头
发还没干……」
「嗯。」蜜蜂重重点头,目送师父转去屏风后面,听到师父把书扔到书桌上,
然后脱靴上床扯被睡去。怕水声惊扰了师父的好眠,蜜蜂轻手轻脚的开始洗头沐
浴……
三个人在岛上,过着幸福悠闲的生活……
……
yy:到此,喜欢看短篇故事的同学,可认为已经完结。
给星盏的采蜜工作完毕,又陪他聊天说话,到傍晚才送走这不好伺候的大少
爷。蜜蜂照例开始烧水洗澡沐浴净身——因为师父不喜欢她滚了一身的水仙味道。
光溜溜的蜜蜂滑进水桶,发出舒服的呻吟,然后探手取过搁在一旁的故事书
茶,就难喝了很久很久很久……
因喝不到美茶而脸色极度阴暗的师父冷眼下,风师父才说出原因。师父立刻
要蜜蜂和风师父分别去给水仙花神和湖仙子道歉。蜜蜂才知道风神那句话十分恶
两人互相鄙视的看了很久……风神突然摆出个温和的笑:「蜜儿说的对极了!
莫不是……这小水仙,是我播的种?」
当时不明白那句话意思的蜜蜂还傻傻跟着:「会是吗,星盏?其实话说回来,
的样子凑得她嘴巴很近地教她说话。但不知为何,每次混蛋师父都在旁边睡觉,
害他心虚得不敢亲下去……
记得那一次,他趁着混蛋师父被叫去天庭做什幺事情,就乐颠颠跑来找她练
袖轻轻一挥就化解为乌有。
后来蜜蜂才操着不熟练的人话对他说,她正在跟风神学习读书写字。惟有如
此,才能跟师父学习仙术。
从最开始赠送那神奇的玉瓶开始,星盏就打定了这主意。玉瓶里装载的水,
取自娘亲的湖泊。只要蜜蜂把湖水「种」下,无论什幺地域空间,他都能来去自
由。
「那里面的花神花精们,都是女身呢!星盏你却是男身,你说好玩不?」已
经变化为蜜蜂的蜜蜂,边在水仙花的花蕊里蹦蹦跳跳的辛勤采蜜,边跟青梅竹马
的玩伴嗡嗡嗡嗡讲起自己新看到的故事情节。
他就是嫉妒,怎样?凭什幺师弟每天睡觉都有个香软软的徒弟当抱枕,自己
却独自睡那冰凉凉的白玉床?又不准他带陌生的女客们来仙岛,害他每隔两三天
要出去找些个小仙女享享乐。谁让师弟和小徒弟都那幺有趣,害他非要过来跟师
严肃的师弟,「还是先给她看?我觉得还是前者更好一点……」
流云盯着师兄半晌,才捻起个白子,看也不看便直接搁在棋盘上:「随便你。」
「好狠的招数啊。同门师兄弟,相煎何太急呢?」风清呵呵笑着,赶快把所
自己的宝贝儿子找了个多幺贴心的童养媳!你我二人把蜜蜂养的这幺珠圆玉润、
乖巧懂事、知书达理,平白被他们家占了便宜……」话里的酸气不言而喻。
「你给她看什幺书?」流云不理会对面师兄那个宛如女儿要被抢走的无聊心
是座相当华丽的白玉石屋;
石屋里,住着天下最风流倜傥的风神,他,只是个自带客房做客的客人,每
隔两三天才回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