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多宽以外、有几支竖立的枯枝更可以当作扶手使用,所以高低虽然会有些落
差,但大致而言还不算难走,不过慧黠聪明的她还是扬着眉毛盯着贾斯基问道
:「这两棵枯树真的叫作鸳鸯桥?」
贾斯基说:「谢谢你帮我拿背包,这个请你吃。」
受宠若惊的贾斯基连忙接了过来,但是他甫一经手便发觉那条巧克力有点
蹊跷,他低头一看下面果然压着一张小纸条,就在他准备要摊开
不少人马上就发现了那阵被大车轮捲起的烟尘,原本被放在地上的许多戏水用
具和行囊纷纷被物主拿回手上,就在大家引颈眺望的时刻,何若白忽然转身跑
进了小吃店,贾斯基原本正在考虑要不要先把背包拿过去还她,谁晓得就在公
拐个弯便到了大马路旁边,小吃店前的公路局站牌下已经排了十几个人,
站在队伍中段的林兰英一看到她们便频频挥手催促,由于有写生用的画袋和画
板佔据位置,所以没有人会认为何若白她们是在插队,但贾斯基可就有点犹豫
斯基一眼以后,便选择直奔阿芳她们而去。
不过贾斯基也不以为意,因为何若白的背包还在他手上,这种藕断丝连的
默契其实更令他备感窝心,所以他只是不急不徐的跟在三个女孩子后面,虽然
白已经指着她们警告道:「什幺都不准说喔,再敢胡说八道就各赏五十大板。
」
胖女孩摊着双手说:「我们什幺都没说啊,妳别穷紧张好不好?」
们就算一见锺情,也不能在这时候卿卿我我啊,公车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还不
快点过来?」
何若白赶紧挣脱被握住的小手,她一面迅速的閤上速写本、一面回应着阿
都在燃烧,她甚至可以听到火焰在自己体内奔窜的声音,她想说话,但是面对
一个这样的男人,她却有了窒息的感觉,明明此刻已经比较凉爽,可是週遭的
空气却更加炙热不堪,她开始感到晕眩,也不敢再正眼看人,因为她明白只要
样表白过。」
依旧有点上气接不过下气的美人儿还是喘息着说:「可、可是????我
们才次见面????你怎幺可以????。」
何若白的双手依然紧紧缩在背后,她露出一副唯恐被野狗咬到的表情问道
:「什幺鸳鸯桥、你又在胡说八道什幺?」
看到她紧张的模样,贾斯基这才正色的指着那两根大枯木说道:「那就是
那并非造成不平衡的因素,因为脚步依然不稳的何若白几乎就要扑倒在他身上
,儘管他适时扶住了佳人的臂膀,可是脸色酡红的何若白还是像宿醉般呆望着
他说:「你、你????怎幺可以这样?」
一边低头看着手上的速写本,起初她可能以为贾斯基又在卖弄什幺小聪明,谁
知当那两行字映入她的眼帘时,她的脚下突然踩了个空,只见她在一个踉跄之
后,微微倾斜的身躯竟然开始在小道上打转,次她差点撞到路旁的一排竹
写下了两行字。
眼看还有一点时间,贾斯基竟然在第二行字的右下角补上了两朵小花当点
缀,对这种小插图他似乎可以随时信手拈来,所以在他自觉满意的频频点头之
然而此时他却没有那份心情去玩弄镜头,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最后一击的机会
,儘管高山仰止,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应该都没错误,趁着最后这一
小段路程的距离,他必须想个办法一举克敌制胜。
三次才肯罢手,看她那种莫可奈何的模样,贾斯基只好主动的说道:「这个还
是我帮妳拿吧。」
何若白也没拒绝,她只是在拎起背包往前走的时候随口说道:「等一下要
掩不住满脸失望的贾斯基仍未放弃,他继续要求道:「既然愿意给我学校
的资料,为什幺不能把家里的地址给我?」
欲言又止的何若白似乎有点心烦意乱,她在漫无意识的踢了几下沙子之后
写出这幺漂亮好看的汉字!?」
原先还怕会被破坏速写本的完美,所以打算一不对劲就要把那行字擦掉或
撕毁的何若白,这下子可捨不得了,她有点怔忪的呆坐在那里,要不是连续的
诘问的语音才刚结束,何若白的双眸便被牢牢的吸引住,因为写在蓝色封
面里页的那几个字不仅雄浑有力、而且绝对比龙飞凤舞还更上一层楼,她一向
对自己的字迹很有信心,但眼前这行﹝若白:请妳把地址和电话留给我。﹞的
望着她,所以连忙两眼一蹬的再问道:「还有,你说写起来很好看,你什幺时
候写过我的名字?」
这次贾斯基把歪悬在腹部的相机扶正以后,才指着速写本说:「封面里页
可别当真喔,我才不想吃什幺大碗公;还有,你干嘛乱叫我名字?」
贾斯基一边偷偷欣赏她那双白皙细嫩的小腿、一边弯下腰去把速写本摆在
她的背包旁边说:「因为若白叫起来很好听、而且写起来也很好看,所以我大
情继续说道:「不过免费揹人爬山涉水的苦力这里倒有一个,来,现在我就揹
妳过去。」
眼看贾斯基真的当场矮身下来,何若白吓的赶紧闪到一旁嚷叫道:「少来
传过来:「喂,要加油喔,咱们家的若白可是很难追的。」
贾斯基听得出这是林兰英的声音,而紧接着是另一个不知名的女孩嚷道:
「若白啊,要是这样的帅哥妳还是看不上眼的话,记得要介绍给我喔。」
一听是要吃名店大碗公,几个女孩立刻拍手叫好,唯独何若白吹鬍子瞪眼
睛的嚷叫道:「喂、喂、喂!谁准你叫我名字的?」
她吼完贾斯基以后马上又转向那四个女孩子斥责道:「还有妳们这几个,
旁边说了一大堆之后,才有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回头朝贾斯基挥着手说:「嗨,
本人是林兰英,下次再见面的话你要请客喔,因为我们几个刚才可都躲得远远
的,没人敢冒出头去打扰你们这一对,所以,嘿嘿????你也应该意思、意
个冲到他们面前的女生都还没站定,何若白便一把抢走她手里的休闲鞋笑
骂道:「死阿芳!明明鞋子就在妳这里还骗我说会被海水冲走。」
这个叫阿芳的雀斑姑娘眼睛一直朝着贾斯基乱看乱瞧,嘴里却是这幺应道
看她那副战战竞竞、深怕跌入水里的样子,贾斯基本来想上前去扶她,可是就
在他要把速写本挟在腋下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那支铅笔,于是他二话不说的
开始在封底里振笔疾书。
贾斯基扬了扬手里的速写本说:「这种程度还怕人批评指教?能不能老实
告诉我,妳是不是已经开过个人画展?」
大概没料到贾斯基好像真的懂点门道,所以何若白在定定的多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怎幺老爱犯规?」
当场被捉个正着,使得贾斯基也只能讪笑道:「没办法,我也不晓得为什
幺自己今天会有点不正常,哈哈,可能是因为妳这本画册太有魔力吧。」
心情竟然是涟漪阵阵,因为,眼前这个女孩实在是太完美了!
漂亮的女孩子如果没有一手好字,好像就少了一份该有的灵性与气质,对
贾斯基而言这就是一项缺憾,美丽的外表并非吸引他的绝对因素,但如果有位
透明水滴及人体筋脉,何若白竟然都能利用阴影效果完美的表达出来,这种专
家级的程度着着实实让贾斯基吃了一惊。
已经画完大约八成纸张的速写本内,只有两张水彩及一幅蜡笔人像,其他
明明人家是正经八百的在说话,可是何若白在再度前进以前还是低啐道:
「有种人就是不能有一刻正经。」
反正没指名道姓,贾斯基也不想斗嘴,亦步亦趋紧跟在后的他,随时都和
贾斯基今天脾气出奇的好,儘管人家又在怪他,但他却还是笑容可掬的应
道:「好吧,既然是我的错,那就由我来想办法解决;妳说,究竟是想走水路
还是旱路过去?」
牵妳过去;另一个是妳把速写本给我,然后妳自己抓着树枝慢慢走过去,随妳
选啰。」
何若白轻咬着下唇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才不太情愿的将速写本递给他说
正在侧拍她的贾斯基快门一鬆,三、两步便跳到她的背后笑道:「我就说
这是鸳鸯桥嘛,一定要两个人的重量树干才不会飘浮,只要潮水涨到一半它们
就会有点不稳,不过没关係,基本上它们不会位移超过半尺。」
敢胡乱作怪。」
人家并没吭声,不过却在等着看她好戏,果然何若白才刚跨出第三步便又
停住了身子,因为她忽然发觉脚下的枯木好像在移动,而且在她眼前就有一根
明知人家说的也不无道理,然而何若白就是有点不放心,所以她一边小心
翼翼的站上枯树头、一边还不忘叮咛着说:「反正你别跟我走在一起、也不要
故意害我就行了。」
一丝掩不住的笑意。
儘管美女没责怪他乱点鸳鸯谱,不过贾斯基的如意算盘也未能得逞,因为
何若白紧接着便又说道:「麻烦你走在我前面开路,省得等一下有什幺稀奇古
「因为这里我常来。」贾斯基非常肯定的告诉她:「如果妳要绕路从林投
丛这头回去的话也可以,不过大约要多走十五分钟,而且妳又打赤脚,我怕妳
的脚底会受伤。」
这次贾斯基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以前不是,不过从今以后它们就是鸳鸯
桥了,我是说等我们走过去以后。」
「我就知道你准没安好心。」语气虽然略显不悦,但何若白的嘴角却有着
车即将进站的时候她又匆匆跑了出来,只是她并未归队,而是直接朝贾斯基走
了过来,林兰英她们好像也有些纳闷的全都望向这边,恰好这时公车也已经减
速靠了过来,就趁着人群开始移动的这一刻,何若白赶紧将手里的巧克力递给
了,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她们当中的一员,如果他也跟着挤进去的话可就佔了别
人便宜,因此在想了一下之后,他决定就停留在队伍的最后面。
僻静的海岸公路上车辆并不多,因此当公车从远处的山脚下冒出来时,有
鸳鸯桥,专门为引渡困在这边的受难者而设置。」
鸳鸯桥就在十步开外,当何若白走到枯树干前面时,她一发现那些交错在
一块的粗大枝枒,马上便确定这是一道安全的便桥,因为除了树干本身就有一
听不到她们彼此之间的交谈,但贾斯基可以猜到话题的主角应该就是自己,光
凭阿芳和胖女孩不断回头看他的表情,以及何若白刻意加快脚步的动作,他便
晓得有人正在遭受死党的盘问。
还是阿芳比较厉害,她直截了当的朝何若白眨着眼睛说:「从这里到站牌
,妳是要跟他还是跟我们走?」
被同伴这幺一问,何若白哪好意思再赖在男生身边,所以她只能在看了贾
芳说:「妳不要催啦,我们不是已经来了?」
阿芳她们总算还识相,就在大概还五公尺远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不过她
和胖女孩脸上都有一种古怪或想笑的表情,就在贾斯基还摸不透的时候,何若
自己再多看一眼,她可能就会扑倒在这个男人的怀抱。
救星终于出现了,就在何若白手足无措之际,阿芳和另一个胖女孩已经从
路口奔了过来,她们大该已经看出了端倪,所以阿芳边跑边喊道:「喂喂,�
知道伊人芳心已动,贾斯基用真诚而深情的双眼凝视着她说:「当然可以
,若白,因为妳知道我是真心的。」
如此的大胆、再加上这样的热情,何若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从头到脚
微张的双唇、激烈起伏的胸膛,还有那对惊慌中带着兴奋和欣喜光芒的眼
睛,一切的一切贾斯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这是老天赐给他的机会,所以
他立即握住何若白的小手说道:「我是认真的,若白,我从未跟任何女孩子这
篱笆、第二次她又歪歪斜斜的倒向一面岁月斑驳的石灰墙,宛如是喝醉酒一般
,第三次她是在原地绕行了两圈,然后才茫茫然的想走回沙滩那边。
直到这时贾斯基才确定情况有异,他先走过去抢下何若白手上的背包,但
后,他才快步冲上前去将速写本交给何若白说:「麻烦妳看看我这两朵忘忧草
画的如何?」
这时他们刚好走上小渔村的碎石道,何若白一边避开挡在面前的木瓜叶、
思索既定,他立刻从裤管里取出他的小型钢珠笔,因为那支铅笔已经被何
若白丢进背包内,虽然这样可能得浪费一张图画纸,但现在他已顾不了这些小
枝节,在翻到空白页的部份以后,他只是稍微放慢了脚步,然后便在纸上再度
记得还我。」
贾斯基漫应了一声,虽然他就跟在何若白的左后方,本来这是欣赏佳人曼
妙背影的大好时点,而且夕阳正美,製造高反差剪影效果又是他的拿手绝活,
这套,我警告你喔,你绝对不准碰我!」
看到她那种信以为真的表现,贾斯基忍不住哈哈大笑的说道:「好,既然
这也不要,那就请上鸳鸯桥吧。」
,才蹲下去收拾着东西说:「我没时间跟你啰嗦了啦,你别害我等一下赶不上
公车。」
八开速写本根本无法塞进挤满东西的小背包里,但何若白还是连试了两、
快门声提醒她贾斯基还在一旁等待答桉,她很可能接下来会不自觉的发出傻笑
,幸好海面的波浪刚好反射出一道强烈红光闪过她的眼帘,这才使她有所警觉
的站起来说道:「不给!」
铅笔字,却让她真正见识到了写硬体字的高手,儘管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但那
种飘逸俊秀且充满男性气息的笔法,简直是写到了她的心坎里去,假如不是还
放不下最后一分的矜持,她一定会毫无保留的惊叹道:「天呐!怎幺有人可以
,妳一翻开就能看见。」
何若白再也顾不得撢拭脚踝上的沙粒,她一把抓起本子翻寻着说:「谁让
你在里头乱写字的?」
概是情不自禁吧。」
「什幺情不自禁?你少口无遮拦好不好?」何若白虽然语气严峻,但在夕
照之下的俏丽脸蛋却有着一层欣喜的光晕浮现,可能是发觉贾斯基正在痴痴的
随即便是阿芳在叮咛着说:「只能给你们五分钟喔,要不然就得再多等一
班车才能回去。」
看着她们一群人嘻笑而去,何若白这才坐下来套着鞋子说:「她们说的�
除了会瞎起鬨以外,刚刚是不是还躲起来看我出糗?」
可能平常何若白对她们就很凶悍,所以一看她要发飙,几个人连忙把她的
鞋子和背包往地上一丢便一哄而散,不过人虽然已经跑开,但话声还是持续的
思以表感谢吧?」
既然林兰英话说的如此明白,贾斯基也乐得点头应道:「那是当然,只要
若白同意的话,明天下午我就请各位一起去吃大碗公。」
:「我刚才是怕有人着了魔或是遇到大野狼挡道,所以才故意出声示警的,妳
可别不识好人心喔,若白。」
随后赶到的另外三个女生也不让何若白有机会讲话,她们叽叽喳喳的围在
等何若白终于安全的脚踏实地以后,贾斯基才一个大跨步跳下了枯木,本
来他有股冲动想把近在咫尺的美人儿一把拥入怀里,谁知就在这时有人大嚷大
叫的跑了过来,光听那尖锐的女音,贾斯基便能猜到一定是林兰英她们,果然
何若白思索了一下才回答:「反正我不想钻林投丛,你最好能变条独木舟
让我自己划过去。」
「独木舟我是没有。」这回贾斯基是存心要逗她,所以刻意装出忧愁的表
之后,才带点得意的笑道:「就不告诉你,你留着自己慢慢猜吧。」
她话一说完便转身继续挑战那剩下不到两米的行程,虽说枯木有点不稳、
树身的高低落差也极不平均,但之前那三米距离何若白却硬是蘑菰了老半天,
对这种迂式的讚美何若白好像不太苟同,她甩动了一下及肩的长髮嗔道
:「哼,我要是有出画册的实力就好了,不过没被你嫌弃也算是勉强过关,我
还真怕你会外行充内行的给我乱批一通。」
美女样样兼俱,恐怕就连他这个极为挑剔的完美主义者也得为之神魂颠倒了。
别看何若白好像举步维艰又全神贯注的在走便桥,事实上她可眼尖的很,
贾斯基才刚翻完最后一页,她便站定身子回头责问道:「叫你别看你还看、�
都是铅笔素描为主,虽然无法仔细欣赏,但贾斯基在快速翻阅的过程当中,早
就注意到每一页都免不了会有的某些注记,有的是标明时间与日期、有的还特
别加注取材地点或眉批及感言之类的东西,看着那些整齐而娟秀的字迹,他的
何若白保持着伸手可及的距离,这样他既可以在必要时出手相助、而且还能边
走边翻阅着速写本,原先他并不期待能看见高水准的画作,然而一幅幅笔触生
动、层次分明、构图优美的风景素描和花卉特写却跃然纸上,就连最难表现的
:「不准看里面、也不能让它掉进水里。」
贾斯基满心欢喜的接过来应道:「是、遵命!本人保证一定会用生命保护
它。」
「你说那幺多干嘛?」何若白略为紧张的盯着脚下说:「我看的都有点头
晕了,你快想办法让我过去啦。」
「这个简单。」贾斯基慢条斯理的伸出右手说:「一个是妳把手给我、我
三尺高的枯枝挡住去路,除非是冒险侧身而过,否则她恐怕得手脚并用的爬上
爬下,可是她手里还拿着自己的速写本,行动起来很不方便,因此在踌躇了片
刻之后,她只好朝后头挥着手说:「喂,这要怎幺过去?」
贾斯基闻言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步说:「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持距离、以策
安全。」
看他那种诚惶诚恐的样子,何若白这才得意的迈开步伐笑道:「谅你也不
怪的事情发生。」
眼看想趁机牵牵伊人的小手都不可能,贾斯基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应道:「
不,还是妳走前面比较安全,万一有状况发生时,至少还有我这个后援。」
望着对面不远处还人影杂沓,但自己却被陷在这头进退两难,何若白不禁
有些负气的嗔道:「都是你,要不是被你耽搁的话,我早就在那边准备打道回
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