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察着这几个岛的排列和形状,实在没发现什么特别。
“是你的星座。”付斜阳解释。
“啊……”还有这心思,我挠了挠脑袋,“我自己都不关心星座的。”
“嗯。”我摸了摸他的脑袋,而我的头发也被斜阳揉了揉。
“我们以后要一起去很多地方,”他说,“很多以前没法完成的事,我们三个一起去完成。”
“能不能不要这么煽情。”我往前倚在石刻栏杆上端详此刻风景,好让我发红的脸不被他们看见。
这样的安排有个弊端,一连两三天没吃到我,导致归属于他们的晚上我总是被积攒了欲望的他们索求很多。我发现不管怎样安排,对这发情的一人一鬼来说,吃亏的永远是我,但这好歹是配合斜阳工作时间的最佳方案。不过这样的方案也时常被他们计划外的情动打乱,想着此前共同经历的那些,我总是没法狠心拒绝他们。
这样被学业和性爱充斥的日子过了半年,有了空闲的付斜阳说要履行老早就提了的要带我们去旅游了的承诺(这混蛋果不其然偷看了我那本日记),但我没想到,第一次纯粹意义上的出游,便能见到我最向往的景色。
“对于你的事我们可不能随便。”斜阳说。
这他妈能叫婚纱。
我下了好大决心,才把视线移向镜中的自己。
吊带裙贴在肌肤上,只一片轻纱,东西是什么都没遮到,除了增添色情外没有别的用处。裙摆虽能拖曳到地上,却是胸口大开,两边的裆也开到了人鱼线上。直裸露至腰窝的后背光是想到就羞耻得不行,偏偏那块纱料还有存在感得很,轻轻地覆在屁股上一点,痒死了。
日,这个双关不太好。
我认为我们之间的感情不需要宣誓和宣示,所以我不想有婚礼,蛰鸣原本会都听我的,但他架不住付斜阳这个黑心眼的游说,这次坚定地和后者统一了战线。
最后我们三个各退一步,达成了妥协。
“什么时候种的啊?”我红着脸转移话题。
“冬天。”
冬天。
“我就是这岛的主人。”付斜阳淡淡道。
当我没说。
“反正来这里的人没几个会拿望远镜看对面,看了也看不懂。再者,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老婆。”
蛰鸣恍然大悟,抱着我蹭来蹭去,他不变狗也像个大型犬。
我被他搂着,继续欣赏风景,“那是摆的花坛?”
“是种的花。”付斜阳答。
只是自然的铸造,已能让人获得安详与希望。
与我最向往的风景一致。
“我以为只是随便去个地方旅游。”
“那个戒指就直接荒废了?”
付斜阳点点头。
“太浪费了……不如拿它作个项链坠吧,”我看着手里的翡翠戒指,它无法再派上用场,毕竟付斜阳死了也不过是成神,但我就是想把和他们两个人的所有都珍藏,“和它一起。”
“你们亲我一口,可能我就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吧。”
两边脸颊分别挨了两个吻。
我将碎发别在耳边,抬眼看他们,“我愿意。”
“你愿意和我们结婚吗?”
“我想当我答应你们蒙上我的双眼,靠你们行走前途时,你们就应该知道我的答案了。”
“哦,但还不是很清楚。”付斜阳难得地摆出了个傲娇的小表情。
“你们不用用下跪来彰显诚意。你们的诚意我早就收到了。我要你们站着,骄傲地爱我。”我咬了咬唇,“我也希望我能成为你们的骄傲。”
“也就是说我们是你的骄傲?”
我瞪了斜阳一眼:“这种事不用直白地点出来。”
透过望远镜,几个被灌木覆盖的小岛近在眼前,我这才发现远看时潦草的鲜艳颜色是什么。
中心的小岛地势平缓,灌木围着洁白的玫瑰,而纯白之间,红玫瑰组成几个汉字。
“邱临,你愿意和我们结婚吗?”
要完成这样的事,得完全付诸对方信任。
在陌生的地方被蒙住眼睛,我只能将每一步都倚仗在牵引着我的手的两个男人身上,略燥热的风拂来花香,远远地有几声鸥鸟的鸣叫。
这路途有一阵了。在车上征得我的同意后,蛰鸣便用丝巾遮住了我的双眼,车辆停住时,被斜阳抱下了车,双脚落在地上时,蛰鸣扶住重心不稳的我。
“只是想让这一刻的一切都关于你。”
这句话好像有着重量,沉沉地落在我们之间,让我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而此时斜阳递给我一个望远镜。
“岛上也很漂亮。”他说。
“临临!”蛰鸣很激动,“你看这些岛!”
“……嗯,很漂亮。”
“你不觉得像什么吗?”蛰鸣急得快跺脚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的?”
他看向蛰鸣。
蛰鸣眨巴眼,就差直接把“快夸我”写到脸上了:“虽然我笨,但是临临喜欢的东西我都会记得!”
辜杉的案子再加上得补在唐宅期间旷的工,等斜阳忙完时,已经是又一年的夏天,这期间我辞了职,决定继续深造备考博士,我知道我没法够到斜阳的高度,但我想也为这个家努力些什么,所以我力图扩宽自己的上升空间。
我不愿离开那个承载了我和蛰鸣许多欢乐的家,或许以后有了孩子,我们不得不搬离这个有些小的住所,但那是之后的事。现在我喜欢这个有些拥挤却也正因此充实的家。斜阳白天去上班,我在家里学习,蛰鸣则担起了家庭煮夫的担子。
一开始晚上是随心分配,但两个精力旺盛的家伙几乎是每天都要,我意识到其实吃亏的只有我后,卧室床上的另一边便是一二七蛰鸣,四五六斜阳,周三要么我休息,要么两个一起,没法睡卧室的日子,斜阳睡客厅的气垫床或回他的家(后者一开始只在他太忙的时候,后来逐渐发展成了他欲擒故纵的重要手段),蛰鸣来则是看电视和时不时溜进卧室来看我。
婚礼是不用办的。
但婚纱是得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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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的一语双关般。
与你们的遇见,也是隆冬种下的种子,生长在春天,于夏日的阳光明媚中盛放。
你们就是我的太阳。
“我呢!”蛰鸣抗议。
“我们的老婆。”斜阳订正。
我有些不好意思,缩在蛰鸣的怀中,双手被斜阳揣在手里摩挲。
“那……”不妙啊不妙,“也就是说这些字以后会一直保存着?”
“对。”
“也太羞耻了吧……这岛的主人造了什么孽要给你种这些……”
“我的荣幸。”
“那我也要给临临东西!”蛰鸣抓了抓脑袋,“可我不知道给什么……”
“你整个鬼不就是我的么?”
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被我摘下,两人用新的、属于他们的戒指将其替代。
“这和你之前给我看的不一样。”我还记得我失忆期间,付斜阳被我拒绝的那枚求婚戒指。
“那只是我的,这是我们的。”他说。
蛰鸣“嗯嗯!”地假正经点头。
“那就算了吧。”呵,敢跟我比傲娇。
余光瞥见蛰鸣焦急地让斜阳想办法,我没能忍住笑。
“我只是想让蛰鸣知道。”他云淡风轻地狡辩。
蛰鸣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下拥住我,“临临一直是我的骄傲!蛰鸣鸣超喜欢临临!”
“是我们的骄傲。”斜阳更正,“邱临,你能一路走入我的生活,我已经很感激了,所以,”他拿出一个小盒子,蛰鸣腾出手将其打开。
我深吸了一口气。
在有动静之前,我抢先发言:“不要单膝下跪。”
我听见蛰鸣立即挺直了身,付斜阳有些踌躇,我重复了一遍,转过身看他们。
他们走得很慢,斜阳声音温和地提醒我路障,我们在一处地方停留,嘶哑的转动门阀的声音,而后空间轻轻晃动,应当是个老欧式电梯,又是一阵铁栅栏的撕拉,我被带着离开了电梯,空气逐渐升温,阳光照射到我身上,等到脚步停下时,我的手仍被他们分别握着,暖烘烘的体温透过肌肤传达与我,让我在异国的空气中有了归属。
丝巾被解开,睁开眼迎接光亮,眼前的一切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蔚蓝的海岸线在远处铺展开,阳光下波光粼粼,影影绰绰点缀着天与海的白鸥为这宁静画面描摹生机,几个小岛静谧地伫立于波澜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