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轻声说：“既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能令喜欢自己的人幸福。就连下地狱的时候，也该干干脆脆一个人，怎么能把她拉下来呢？”
“小翠。”
年轻的君王站在台阶下，雪色映着他清丽的容颜，忽然便有了一种微末的，岁月的苍凉：“我教你‘绕床弄青梅’，并不是为了…..把你拉下地狱啊。”
即使这样浩大的雪花，也没能挽救一个王朝的灭亡。沈离望向那片火海，直到雪落满了肩膀，才回头：“还留在那里的，是东虞国主的皇后玉珑。”
小翠一惊。
“她并不受丈夫喜爱，却在这个国家走向毁灭时，一个人撑起了王族最后的尊严。”
“是啊，”
白衣帝君笑了笑，有那么一瞬间，小翠却觉得他看上去非常孤独：“做皇帝怎么不冷呢？”
“不用抱我了。”
从背后慢慢地抱住了他，女孩把头抵在他肩上：“你会是个好皇帝的。”
沈离第一次没有回应她。
长夜将尽，这个国家真正的统治者站在城楼最高处，人们俯首于地，恭贺他万寿无疆。
小翠来到他身边，陪沈离一起看这乱世翻覆，终成一国：“谁当皇帝都是这样吧，只是你运气差了一点。”
沈离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说，史官以后会怎么写我？”烽烟焦土中，少年的声音有些微弱，“是一代昏君还是一代暴君呢？”
少时登上王座，曾许诺往事如昨。
万里山河辉煌如火，任史书评说，你却是我的失而不得。
沈离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情绪：“这样爱着一个人，不是很可悲吗？”
“阿离…..”
“皇帝不能给任何人带来幸福。”
石阶上蔓生的青苔，被雪花覆盖成一抹旧痕。
沈离拍了拍她伸向自己的手，一头墨发从玉簪的束缚中流泻下来，遮住了他心口处的伤痕。
东虞没有梨花，少年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皇宫。
沈离一点一点地拢住了衣襟。
“冷吗？”
小翠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大军：“今天明明出太阳了呢。”
“为什么不是明君？”
小翠拉起他的手，沈离的手很冷，帝服上有许多细小的血滴，浸透了整个胸口：“你会是这个国家最好的皇帝。”
“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