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令修治无法应对的,就只有首领宰越来越放肆和强烈的占有欲。
先开始只是像植物离开水那样濒死的神情缠住他,一步也不许他离开自己的视线,甚至洗个澡都要在一起挤一个浴缸;
然后是日益增加的亲密小动作,饱含珍惜和怜爱地亲吻他的发梢,额头,眉眼,脸颊,嘴角以及手指和耳廓,在批文件的时候突然/撸/猫一样摸摸他的后颈,吃饭的间隙里趁着夹菜握一握他的手;
首领休息室内。
修治满脸通红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大脑中一片乱糟糟的。
说实在的,他当初追杀时空溯行军来到文豪野犬beast线,一开始只是为了清扫垃圾,谁能料想到居然遇到了水晶玻璃心的首领宰?
结果就是这么随便一瞥,此时特别敏感的首领太宰就阴恻恻地朝他露出了一个充满威胁的笑。
“中也,你在看哪里?修治可是我的人哦?”
“滚呐混蛋首领!”强忍着不发作的中原中也终于炸了,“你自己炼铜癖还找了个和自己长一样的就算了,别把我也当成变态啊!”
“不,太宰,别这样……你疯了吗?我是……‘你’啊!”
虽然说人格里有着非太宰治的部分,但是和长着同一张脸,流着完全相同血液的人做爱,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也令这个年纪对情事有着微妙惧怕的修治感到越发恐慌。
虽然知道武侦宰也多少对他有相似的感情,可是到底和真刀实枪地上床,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事实上在太宰治掀起蔽体的丝绸被褥时,他还脑子里乱七八糟思考过一堆拒绝的言辞。
甚至连自己只有十五岁连日本法定成年年龄都没到的可笑话都想过,可惜还没能说出口,就被身上这人的动作给打断了。
首领宰明显也是第一次,却明显比修治游刃有余的多。
肢体交缠间,修治恍惚间嗅见了此间并不存在的鸦片和桃花的气息,是迷离又麻醉的,远春的味道。
可惜如今是深秋,万物凋零的时辰,又哪里去找春天的花香呢?
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最后一根火柴时,看见的也是这样的虚妄吗?
就像月前修治对首领宰的初次试探心知肚明却放纵包容,如今他被囚禁在这里,也不过是咎由自取,自食恶果罢了。
他沉默地扭过了头。
这是一种妥协,也是一种抗拒。
“可是,唯有你想要离开我这件事,我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他的手指仍然停留在修治的头上,动作很温柔地一点点摩挲着少年柔软蓬松的发丝,揉弄他温热的头皮和后颈,像是邻家男孩在午后日光中抚摸一只慵懒打瞌睡的猫。
可是若是有人能够看见此刻年轻的港黑首领的表情,大约会瞬间因为他脸上几乎扭曲的占有欲和疯狂的爱意而震惊,又被那双原本枫糖般甜蜜的鸢色眸子中翻滚不息的的黑暗吓到两股战战吧?
这件事的发展,老实说,着实出乎了修治的意料。
因为无论哪个太宰治,都是胆小鬼——他自己就不用说了,武侦宰看上去嘴花花,其实说句亲密话都会惊吓好半天,首领宰更是玻璃心,被织田作之助一顿骂,就脆到想从天台上往下跳。
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破坏自己在他面前辛苦经营的白莲花形象,甘愿冒着和心上人彻底反目的风险,选择囚禁他还做点什么?
中原中也心情极其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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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港黑最高干部还是硬着头皮再次推开了门。
‘更不要说,你这家伙本来就对我意图不轨!’
修治实在是不习惯赤裸着和一个明显呼吸沉重微热,起了欲望的男人说话。
事实上,以往审讯的时候,为了增加对他人的心理压迫,倒是有时候会把囚犯脱光。
他伸手摸了摸,固定手脚的铁环虽然沉重,但是环内很贴心地套上了厚厚的丝绒,防止人的皮肤被蹭伤。
修治又感受了一下身上,除了被脱光有些羞耻感,倒没什么别的不舒服的地方,甚至这间囚禁了他的房间还打着恒温空调,高贵而清淡的香料弥漫在空气中,舒缓着精神上的紧张。
他终于略微松了口气,有些咬牙切齿地对着仿佛安静得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太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大约耗费心思应付森鸥外附体的首领太宰治着实太累了,在被窝里裹了一会儿,修治竟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
再次醒来的时候,修治便敏感地觉察到了不对。
实在是太优柔寡断了,这样不清不楚、给人空泛的希望,岂不是十分恶劣地吊着对方吗?
说到底,自己近乎所有的羁绊如今都在主世界,最后终究是要回去的,而首领宰总不可能舍弃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一切,和他回异世界的横滨。
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可修治总是很难对首领宰狠下心。
因为对方看他的眼神单单不像是一个男人注视着恋慕已久、失而复得的心上人,而仿佛自己已经是他世界全部的光和热,那即将冻死在彻骨冰寒中的人,只有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抱紧了最后的希望。
他怎么舍得离开。
魔鬼的玫瑰(首领宰番外·the first making)
中原中也一度认为自家本就不正常的首领终于疯了。
天知道当他出差回来像往常一样推门进入首领办公室,结果看见太宰治拿着洛丽塔小裙子满屋子追着一个上衣凌乱的小号太宰治跑,到底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最后演进到无法忽视的奇怪癖好,总是和他挤进一个被窝,睡觉的时候过分亲密的搂/抱,热衷于包办他所有衣食住行,并爱上了给他换小裙子在内的所有衣服。
甚至时常浅眠的修治半夜或早上醒来,意识模糊的时候,总能感觉到身边人滚/烫/暧/昧的喷/薄欲/望,甚至能令对/情/事一知半解的他即使在睡梦中也战栗发抖。
修治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这些纷纷扰扰的烟雾弹,只是某个胆小鬼为了遮掩对自己的爱慕,才打出来一步步试探的呢?
因为担心首领宰的精神状况,即使安排好了一大堆心理治疗项目,甚至煞费苦心地撮合织田作之助和他成为朋友,修治依然没扛住对方的软言软语和白莲卖惨,决心再留下来一段时间,帮他处理港黑的事务。
事情虽然有点多,但是对他来说难度并不大。
而且首领宰实在是太过粘人,根本不放他去出任务,所以说到底只是些书面作业,时间问题而已。
闻言,小号太宰治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似乎想要吐槽什么,结果就是这么一分心,就被伺机而动的首领宰给迅速亲了口嘴角。
少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样的弹了起来,像只受到惊吓的可爱小兔子,耳根都红透了,随即推开首领宰就跑进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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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再清楚不过了,好孩子,别怕,把腿张开,我在这里陪着你呢,”首领宰俯下身来吻他,膝盖卡进少年仅仅并拢的双腿间,强制他舒展开身体,太宰治模糊的笑意在胶着的唇齿间,温柔而微带扭曲的颤抖,“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好在门内的两个太宰似乎因为意识到有人来了,终于克制了点。
小号的太宰表情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嫌弃,他一只手奋力把像大狗狗那样黏在他背后的首领宰推开,另一只手抓紧时间扣着被扯开的上衣扣子。
中原中也目光无意中划过,差点被衣襟中无意露出的雪色肌肤晃花了眼睛,他连忙避嫌地扭过了头。
沐浴过的修长身体即使被修治盯着食补了一个月,也还是很瘦削,但一米八的成年男人,即使再缺乏锻炼,也还是能够轻易把刚过一米六的少年压制住。
修治感觉到他沉重的躯体和起伏的胸膛,带着伤痕的皮肤紧密相贴,是无处可逃的暧昧和慌乱,对方微湿的发尾在脸颊处轻扫,还是之前他给男人恶作剧选的甜蜜的草莓味道,此时闻见,真是五味杂陈。
太宰弓起腰部,早已滚烫勃起的部位戳着他的肚脐,烫的修治打了个哆嗦,终于从莫名的恍惚中惊醒。他努力抬起被沉重铁链桎梏的手,吃力地推拒太宰的胸膛。
修治不知道,只能在一片黑暗的视野里,听见怜爱地捧着他脸颊的太宰像是梦呓般低柔地耳语。
“修治,不要怪我。”
修治不知道这件糊里糊涂的床事是怎么发生的,并且还荒唐到和平行世界的自己睡在了一起,简直最百日妄想的春梦也梦不了如此疯狂。
首领宰慢慢收回手,分明是施暴者,可是他的呼吸和语气却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既痛苦又绝望,好像快要到黎明时,单薄透明的冰层发出的即将消散的悲鸣。
这海潮般的悲伤,压得近在咫尺的修治说不出话。
身材高瘦的青年脱掉了身上披着的薄薄的衣料,轻轻地覆压在了赤裸的少年身上。
修治咬住了嘴唇,他很想说点什么来挽救一下现在非常糟糕的局面。
可惜往日能言善辩、扭曲是非的嘴,却无法像绝望的自己撒谎——修治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如果此刻他再说出什么话,面前的太宰治是真的会立刻去死的。
他做不到杀死一个真心爱慕自己的人,即使对方的手段如此激烈强硬,甚至罔顾他的意志,也要强留他在身边。
修治隐约有些猜测,却不能肯定。
“就是你想的那样哦。”
一直安静站在床边看着修治所有反应和微表情的首领宰淡声道,“修治,我可以接受你并不那么喜欢我,也可以容忍一堆狂蜂浪蝶追逐你的背影,甚至你想要我的命,我也能够立刻毫不犹豫地给你。”
太宰治自己也是刑讯的一把好手,可惜修治过往的经历里,只有自己这么拷问别人的份,从没人敢这么对待他。
毕竟在敌对组织的眼里,太宰治更像是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可怕魔鬼,而不是一个美丽精致的少年。
——他缺乏在这方面保持冷静的经验。
于是几乎是近在咫尺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随着笑声,修长的手指掠过空气,在修治的发顶处微微摩挲着,透出十足的珍爱和占有欲。
“怎么猜到是我的?”罪魁祸首丝毫不心虚地问道。
“你是在开玩笑吗?”修治差点被这侮辱智商的问题气得噎到,“如果我睡在首领办公室都可以被人俘虏了,那你这个港黑首领也就该趁早下台把位置丢给小蛞蝓或者森屑了吧?!”
四肢被粗大的铁链固定在了床上,双眼也被眼罩严密遮住。
虽然身体仍然有很大的活动空间,至少可以移动到床头柜的位置,可是修治略微动了动,却发觉自己所有的衣服都已经不知何时被褪去,只有光裸的皮肤在微凉的丝绸床单和被套上磨蹭。
这个发现令他瞬间微红了脸颊,又羞又怒,原本打算起来摸索一下周围的打算瞬间因羞耻感打消。
又何苦给人希望以后又插对方一刀呢?
不过以首领宰如此脆弱的心态,要怎样保证他前脚挑明拒绝,后脚这个泡沫那样虚无的人不会选择再次从天台一跃而下?
修治真的是左右为难。
又怎么忍心离开。
一步心软,步步心软,最后卡在如此尴尬的境地,退不得,进不得。
修治不禁在被子里懊恼地骂自己。
中原中也当即面不改色地转身关门退出,还特地往窗子外望了望天边有没有下红雨。
否则为什么他会大白天见到那个像吸血鬼一样没有人类感情的家伙,变身前任森首领那种炼铜癖,追着人家小男孩换衣服啊?!
而且没看错的话,那个看上去才十四五岁的孩子,和混蛋首领根本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