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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嫌弃你?”秋兰说完自己都笑了,“怎么可能,都是出来做‘生意’的嘛。”

“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秋兰起来环住他的脖子,脸颊摩挲着他的耳朵。

阿ken摸摸自己的头发,道:“我今天没有用。”

他坐到床边,背对着秋兰开始搓手,秋兰温顺地趴在阿ken的身上,在他的脖子附近吐息。

“我……”

秋兰恰好收拾好了她的脸,转过头来看着阿ken,素净的一张脸上没有表情,开口答道 :“没有的事。”

阿ken看见秋兰的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态,仿佛青春和活力都在从这个女人的身体里溜走,忽然间有些恐慌,便伸手握住秋兰带着翡翠镯子的手腕把她往床上扯:“你早些睡,我这就回去。”说完阿ken就拿走了椅子上自己搭着的牛仔夹克打算离开,秋兰“哎”了一声,反手捉住了阿ken的手:“怎么了,你才来呢。”阿ken没舍得甩开秋兰的手,用另外一只手摸摸秋兰的脸,手上的触感并不年轻,他解释道:“你太累了。”

秋兰只是把自己埋进阿ken的怀里,说道:“我知道你来干嘛的,你来找女人的。”她抬手环住阿ken的脖子,凑近阿ken的耳朵说:“我知道的,你找过我的姐妹。”

劣质的烟草很快被点燃了。

只有月光充当照明的屋子里的两点火星飞舞,秋兰低头看着阿ken,心想阿ken是有资格贪靓的,她在阿ken的眼睛里看见头发蓬松和妆没卸完的自己,有点狼狈地掐掉烟去收拾自己。

“卖屁股的不靓怎么行啊,女人们都叫温柔乡呐——我们只能靠卖靓啦。”阿ken笑嘻嘻地嘬了一口烟,趴在椅背上看秋兰在床头摆着的脸盆那儿卸妆。秋兰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背心,廉价的雪纺裤透着光就能看见腿的形状,那是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身材,匀称,但也并不吸引人。她把头发撇到同一侧,整个后背白的反光,像是个玉人,这大抵也和秋兰的生意还行有点关系,光这一身富家小姐做了多少保养都换不来的皮肉,也够客人们为此流连的。

她哭着,阿ken心烦地把她掀翻,带着心事被说透的愤怒咬她的肩头,他手上用了力气,就像白天来找秋兰的男人们,急躁地把她的衣服除去,大力揉捏她的胸和臀,而秋兰只是哭,她不反抗,她只是哭得更凶了,雾蒙蒙的眼睛水洗过似的看着身上的男人,但是阿ken不心软,他看上去更加急躁了,他捞起来秋兰的大腿,秋兰的私处贴着阿ken的下体摩擦,斜纹布的牛仔裤实在是过于粗糙,秋兰的私处被磨得疼痛湿润,她闭上眼睛准备接受,但是阿ken迟迟没有动作。

“……你没立起来?”

阿ken僵立在原地,看着秋兰从腰一路吻到他的唇边,他闭上眼睛,感受秋兰的吐息。秋兰抱紧他倒下来,床板很硬,阿ken和秋兰纠缠在一起,秋兰翻身趴在阿ken身上,与阿ken额头相抵。

“你是不是吃准了我喜欢你?”

“……没有的事。”

她紧紧贴着阿ken,问道:“她生气了是不是?”

“……妈的。”

他看上去不想再提。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啊?”

阿ken闻言抬起头,他正在秋兰床铺对面的破旧的桌子上找打火机,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他听见秋兰这像是撒娇一样的大圈妹口音的粤语,心里不知道怎么忽然变得很柔软。

“不记得你讲了什么啦,我只记得我那个时候出了好大一个丑。”阿ken回答完了继续拉开抽屉寻找打火机,秋兰靠在窗子边上,露出一截被月光照亮的雪白的颈子,一只手伸出窗台,细长带着疤痕的手指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她嘴上的劣质口红还没完全擦掉,从这假红假红的嘴唇里吐出一口带着叹息的烟雾。

“我们都是服侍男人的。”阿ken含含糊糊地提示了一句。

“怎么,她……?”

“不是她,是我的问题。”

他欲言又止。

“慧慧和你怎么了?”秋兰问。

“我是个鸭嘛,你知道的。”

阿ken没说话,只低头看她,看她的眼,看她的眉,然后低头亲她的唇。秋兰一边回应他的唇舌一边断断续续说着话:“……上回……嗯——你找过慧慧……对不对?”阿ken把她压倒在床上,揉着她的头发去亲她的脖子,上面有种便宜的洗发水味道,像是“滋润一百年”的味道,他心想秋兰真是节俭,洗发水也要当成沐浴露来用,对于秋兰的问题他一概不回答,伸手脱她的裤子,用手去摸她光溜溜的肚子和下体——秋兰刮得干干净净——要知道一个白的扎眼的“玉人”身上不应当有这样子煞风景的毛发。

秋兰伸手推他,手一下碰到他点燃的烟,她“啊”了一声,阿ken一下子就弹起来,扯过她的手过来看。白底红痕扎眼得很,阿ken心里可惜,嘴上骂:“好了,你看看!”秋兰借着他埋怨的功夫发问:“我问你,慧慧是你女朋友不是?”阿ken愣了一下,但没否定,把烟熄灭了就急切地发问:“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慧慧?”

“没人告诉我,我猜到的,慧慧和我都是抽红塔山的,那天我们出去做生意,看见她抽万宝路,客人才不送她万宝路呢!这么大方的除了她男人,还有谁肯送啊?”秋兰拢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头发,接着说,“还有,我知道的,你去过慧慧屋里头,只有你爱臭美,喜欢用发胶,别的男孩儿都不用!慧慧那屋的发胶味都传到对面了!”

秋兰一边卸妆,一边说:“谁知道那个时候,是提前遇到同行啦。”

阿ken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你那时候还没……?”

秋兰还在拨弄她的眼睫毛,回答道:“还没有呢,我那会儿还在读护士。”阿ken不笑了,他忽然恼怒起来,发问:“你那会儿,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秋兰吻他的额头,像是雨点略过——秋兰哭了,她忍着不露怯,但是眼泪憋不住,冰冰凉凉落在阿ken的头发里面。

“我真希望我能讨厌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她哭道,“你明明都知道——你还来找我?我看上去那么贱吗?”

她用手背擦眼泪,抽噎着:“你招招手我居然就真的来了,我不明白,我可真傻……我真贱啊……”

阿ken和秋兰无言地坐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我走了。”秋兰搂住他的腰,隔着薄衬衫轻轻吻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来呢?”秋兰叹息,“……阿祖……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别叫……我的名字。”

“你对着咖啡厅的橱窗整理自己的头发,还拨弄了自己的项链,我和mark就坐在里面,你整理完了才看见我们正在偷笑,看上去真的好傻噢。”秋兰说,“我跟mark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贪靓的男孩子哩!”

阿ken听见也笑了,放弃找寻打火机转身面对秋兰,他顺势坐在凳子上,明亮的眼睛在月光的反射下就像老虎机的玻璃球,他露出一个足够讨人喜欢的笑脸咬着烟往秋兰面前凑,秋兰把手从窗台那里缩了回来,捏着自己的烟给阿ken点火。

“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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