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等你和我一样的时候,大部分外在的要求都会被抛在脑后。你大概会祈祷他比你要高,不是个情智低下的渣滓。他要喜欢和我在一起,有相对良好的出生,其实这一点在年轻的时候并不会在意,但是……你会明白的,”商决将面前的烤肉翻了个面,又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身体健康,有运动的习惯。愿意尊重我的意见,虽然不用像锡安会那样极致,但一定要是个尊重女性的人。腰要好,不要秃头,yep,这一点你说的很对,他要笑起来好看。我认为,应该没有女性会讨厌一个笑容好看的男人。”
提问的小姑娘听到这样的答案,明显呆滞了,憋了半天才接上话:“好……好压抑的标准。”
在他们说的时候,郑业已将面前的几盘烤肉,均匀烤熟并蘸着酱料咀嚼咽下。只有在商决说到锡安会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朝商决那边看了眼。摄入油脂带来的愉悦并不足够让大脑昏沉,商决说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全进了他的耳朵。他并不意外对方的想法,或者说她说出来的想法。
“商老师,真的没有任何找男朋友的打算吗?”
“我吗,我好像没有。我已经过了被人称作女朋友的年纪,到了我这个时候,好像就不会再称呼一个男人‘男朋友’。他会是一个你很难用一个固定词汇去概括、描述的存在,用‘男朋友’来称呼他,好像就有点尴尬了。”
“喔,我好像从没想过这个,”年轻的警员听到自己未曾见识过的观点自顾发出了感叹,“那,商老师,你有什么理想型吗?”
“商老师,为什么都没见你恋爱或者dating啊?”随着经验能力和年岁的增长,商决在三十岁后更多的时间里被人称作商老师。
郑业听见她将笑声都憋在口腔里,而后由喉咙发出一股气音。郑业知道,每当她这样做时,她的嘴角都会向上弯去,上唇与下唇合缝抿着,外在露出一番温柔的微笑,用以掩盖她本真的想法。
商决还没开口,erika却先抢声道:“我们商老师不缺男人追啊,是吧?”erika笑地暧昧,手肘跨过商决的肩膀,手臂就这样搭在商决的肩上,时不时凑近和商决碰杯。
郑业并不喜欢别人打断他的疑虑,商决甚至还让他把未知都沉默。然后呢,他做了什么?
他在日后商决动手后每一次扑向他的吻未有落下的全部接住,放任她向自己索取快感掩盖她自身思路的举措,将吻后的翻天巨浪都压制,变作滚热被褥的体温。
他们并不是亲密的爱侣,他们比恋人还要无间,可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毕竟他要走了,难免会想到我们一起办的案子,”erika摇摇头,“感觉我只见过听过你的侧写分析,但是从来没听过你对‘女王蜂’的个人看法。”
“我的看法吗?我只是觉得他是我一个有趣的案例而已。”
”是啊,那不然呢。你是不清楚,那家伙这两年的人气,超夸张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最近的姑娘都越来越大胆了,一个个都是明目张胆的直球。结果你知道他说什么吗?“erika回忆到这,实在按捺不住觉得好笑的心情,自己笑了好几声才继续说下去,”他跟人家说,‘我不认为最近碰到有适合做我伴侣的人’。好在那个姑娘心理素质强大,要是那种面皮薄的,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确实。”
erika:“那家伙跟你差不多,碰到后辈的小男生问起来,就是:没有想恋爱的打算和必要。一句话把后辈小哥噎得死死的,要从这上面来说的话,你俩简直就是绝配。或者说,你们成为对方的signifit other也不是没可能。”
erika:“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不过也是,最近我们都太忙了,也没人告诉你——郑业他升captain了。”
商决不以为然道:“这不是好事么?”
“你们……不会还有关系吧?”erika迟疑地望了眼商决。
郑业不再出声,他向放置烟盒与打火机的床头柜摸去,一手将两者握入掌中。他把打火机放进了另一只手,握着烟盒的手向下顿顿,然后伸出两指向上一敲,一支烟就在他的动作下刚好弹出了出烟口。郑业嘴叼住烟,打开了火机的盖子,商决的手却覆在他拿着火机的手上。因这举动,他停下了点火的步骤,商决则出手捏过了他嘴里的香烟,反手自己咬住了烟头。她拉开了和郑业的一些距离,拇指压着郑业正要点火的手指,滑动了打火机的齿轮。她低头将香烟凑在火苗上,吸了一口,看着烟头燃起的火星,她才把盖子合上。
她往郑业的脸瞧去,徐徐吐出了灰白色的烟雾。郑业的脸色晦暗不明,显然 不是愉悦之色,他对商决的回答和行动并不满意。商决缓慢地抽着烟,凝视郑业的表情,不放过他每一块脸部肌肉的动作。倏然,她轻然绽开了一个好似无奈好似宠溺的笑容,她说着:“oh☆?,i made you feel cheap,right?”
她探过身子,把燃着还剩一半的香烟拧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她又再次贴了上来,双手捧在郑业的脸颊两侧,唇贴唇地喃喃:“那,送你一个吻,当作小费可以吗?”
她栽在郑业的怀中,呼出的热气都由他吸取。他再沉不住,捏着一条细银在指间。
他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如此模糊,若是他向其他人提出,那人定要摸不着头脑的先回他一句:“啊?”但她不是其他人。
郑业靠在床背上,并不坐直,直盯着对方不闪神的人现在变作他。商决坐在他的胯上,腰部的摆动少有间断。或许是出于职业原因,商决在耳饰的选择上向来喜欢细长摇坠的链式。她今天上耳的饰物,并不缀有其他图形或珠子,非要说特别的话,只这两条银链相较其他尤其长了些。黑夜中,这两条细银并不如何炫目,只是它随着主人的动作而荡漾时,像极了掉落在水中的月光,水流动作时的波浪在吞没月光时反倒让月光跳动起来,折在人眼里,却说月亮是主动方。
商决一向热衷于藉由他们之间的亲密时刻对郑业完成她的刺探描绘,少有像这样自顾沉浸在快感中一言不发的时刻。‘女王蜂’这几年间仍保持着活动,其中由商决经手的案件屈指可数。郑业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是在他们之间挑明身份后,商决第一次以‘女王蜂’的身份作案。
第一次的记忆总是那么鲜明,连带成为习惯后,郑业便由着她了。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身上的人兀然撩起了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两手将发丝收拢,随后仅余一只手充当发圈握着自己的马尾。另一只手托起郑业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脸颊,她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热……“
她停下了动作,额上的汗滑下来。有一缕汗顺着她的一边耳垂,又滚在耳环垂坠的链条上,随着她俯身似无骨者贴过来的动作,最终滴沉在郑业的身上。
“看起来你有啊。”
“每个女孩都会有嘛,我的要求的话就是:185cm、阳光、外表干净整洁、喜欢小动物、喜欢户外运动,我也喜欢那种喜欢大海的人。啊,对了,笑起来还要好看!”
听到这,商决忍不住和erika对视了眼,两人都微笑地拿起酒杯碰了下。
“我只是最近没有恋爱的兴趣。”
“不是吧!商老师,你这是浪费资源好不好?”
“浪费资源吗,这件事对我来说不过只是一个选择。”
思绪游到此处,郑业很难不想起,前几个月商决也参加的一次组内聚餐。当时商决隔着erika坐在他的左边,郑业并没有太多机会能见到她说话的表情,他本不以为然,却没想到聚餐的话题滑向了另一个领域。
本来人就是会特别容易好奇或者说这一方面,不过是他们之前组内聚餐的时候,没人把这个话题落在他身上。一方面自有他不亲近人的缘故,实则还有他不知道的另一面,他人倾慕的春心,若是把话题丢在他那,引得自己知道了他可能有的亲密关系,那不是自己招的么?
所以他们拿着这个话题,抛向了商决。
“是吗?”
erika拨弄了几下饮品的吸管,她沉了下来,又吃了几口餐品,又起声道:“我发现,我一直好像都没听过你对‘女王蜂’的看法。”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不是说吃饭不想聊公事吗?”
“没有,这都几年前的事情了。其实我们没什么联系,只不过是恰好睡过的关系。”
erika:“好事是好事,只是他要调离我们组了。他被上头派到x市了,他才三十五不到,这样也算是前途无量吧。“
”所以你才问我跟他还有没有联系。“商决了然地点点头,他们都忙着各自的工作,大概两个月没见面了,她不了解郑业的近况是应当的。
郑业遥远的日后回想起来,计算自己吻过谁,只是那些屈指可数的/给过其他人的吻都似乎被丢在了岁月的尘埃里。无论他怎么翻来覆去地想,好像只知道——商决,这一个名字。
erika最近忙着和一个人约会,两个大有要携手未来的趋势。如此一来,erika和商决私下见面闲叙的机会便少了许多,以至于连着几个月,两个人只能在现场搜查时碰见。
这天,处理完现场的事务时已到了晚上,于是相约去了商决和erika平日常去的餐厅解决果腹的问题。餐品刚上齐的时候,饿极了的二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只先埋头吃着食物。等到两人都半饱了,才放下手里的餐具,开始聊了起来。只是商决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内容。
她连想要坐起正视他解释的行为都没有,“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怕。我不恐惧杀人,也不是害怕被抓。我只是……想见你?,不行吗?”
“我不是你的借口。”
“你不是借口。难道你不会吗?你不会在完成了他们的死亡之后,感到兴奋吗?我只知道我自己,真的很亢奋,所以我想见你。我想见你,想得我心都要烧起来。”商决说这话时,手放下了发束,两手一齐勾上他的脖子。她的身体贴得更近,胸肉也严丝合缝地压在郑业的胸膛,像将要绞杀猎物的蟒蛇。她还在喘气,说的话都含着些许游丝的气音,还没有从刚才消耗了大量体力的交合中缓过来。
郑业刚洗完澡,手上还拿着擦头的毛巾,门一开,那个身影即扑上来,两手勾着郑业的脖子让他低下头,热切的吻在他低下头时迎合而上。他拦腰把人抱进怀里,顺手带上门。她身上残存福尔马林的气味,刺鼻的的味道让郑业皱起了眉头,却并未拒绝或是结束这个吻。直到她勾缠的舌头放缓了力道,不再那么急切时,郑业才拉开她的肩膀。
声音还未完全从嘴里弹出来,对方的食指已经按在他的嘴唇。
“shhhhh……no more ask,just give me a kiss.”她把郑业的疑问都打住,只留下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