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如意楼主(全文完)_如影逐形_废文网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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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如意楼主(全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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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于一处,再也难分彼此。

不知道呆呆地站了多久,聂阳才勉强推测出了最有可能发生的事。

龙十九早早猜测出了聂阳的身世,她认定仇隋不太可能允许她害死聂阳,也

身暗袋的时候,心中却突的一个激灵,这才发觉竟在不知何时,丢了一件十分要

紧的东西。

东方漠经由月儿之手交给他的那枚蜡丸,上面刻着独狼暗记,为防丢失,他

心知柳婷性子本就不易与他人亲近,这机会说什幺也不该错过,而且硬跟着

聂阳,反倒两不讨好,云盼情虽不喜算计,却也不是傻瓜一个,只得在心底悄悄

叹了口气,面上微微一笑,拉起柳婷手掌道:“我自然是陪柳姐姐上路,聂大哥

聂阳也清楚地看到,她眼角流下的泪,竟也变成了夺目的猩红。

她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幺,但才刚开口,一团紫黑血浆便哇的一声涌了出

来,霎时间,她眼耳口鼻中流出的血竟也一起变成了如墨般的黑色。

阳用平淡的口吻说起的时候,神情显得十分安宁。

也许,能有一个为之努力的方向,对此刻的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只是那件事并不太容易,聂阳这一去,少说也要十天半月,云盼情本想把柳

斜斜别着一根凤尾银钗,一路走来,纤秀的左手未曾有片刻离开她尚未明显突出

的小腹。

只是,她盈满柔情的双目,也带着一丝与聂阳类似的迷茫。

从第三天起,云盼情就每日前去柳家庄探听消息,无奈人生地不熟,势单力

孤,连一点风声也打探不到。

第六天傍晚,她都已经备好了夜行衣和飞天钩,准备夜闯柳家庄的时候,聂

神情。

为了避免柳家长辈多有指摘,云盼情并不适合跟着他一同进庄拜会,他不得

不郑重其事的与她恳谈了一夜,几次三番保证,会把这条命一直留到阎王发了脾

龙十九的名字,仇隋死后,他的人仿佛被抽走了什幺,时常会露出茫然不明的眼

神,望着不知属于什幺方向的远处。

她依旧记着当初说过的话,往柳家庄去的路上,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聂阳

不过,即使醉的再厉害,他也已没有沉睡的权利。

次日晨曦未明,两匹快马就从聂宅门前奔驰而去,一直到马上的背影再看不

见,那两人,也没有一个回头望上一眼。

“我想吃碗热腾腾的卤肉面,再喝上一大坛酒。”他握紧了云盼晴的手,淡

淡道。

聂宅的下人大都还在,面来得快,酒来的更快。

死一生’,喂宋贤服下后,可让他九天之内僵硬麻痹,几乎没有呼吸心搏,到第

十天恢复之时,如果有名医施救,兴许能保住性命。”

云盼情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微微一笑,不再作声。慕容极有些恼怒的

聂阳显得有些踌躇,一时没有开口,反而是云盼情问道:“慕容,武当的宋

前辈现在怎样了?”

慕容极若有所思的看了聂阳一眼,接着与云盼情对视片刻,才缓缓道:“在

“好歹庄里也都是柳姐姐的长辈,你登门求亲,他们面子上才不至于太难看不是。”

“另外,还有个坏消息。”好像说了太多不好的消息,慕容极略觉尴尬,抬

手摸了摸鼻子,道,“白继羽特地来知会了一声,悬崖下面并没有找到董剑鸣。

他望着孙绝凡,孙绝凡却没有看他。

她整个人都仿佛凝在了空气中,只有眼中的泪不断地流。

接着,她突然咳嗽了两声,一丝鲜红的血,从她的唇角流了下来。

那人的性子,说不定会暗中下手杀人。”慕容极叹了口气,谨慎道,“我想,他

指的应该是月儿。”

“一派胡言。月儿怎会做出那种事情。”聂阳一口否认,可不知为何,连他

只可惜出发之前,被柳家庄的人找上门来,以败坏门风为由,硬是带走了柳姑娘。

燕总管一番交涉,他们总算同意以两个月为限,由聂兄亲自上门给个交代。”

“这……他们怎幺会找上来的?”聂阳大感不解,不由问道。

“其实你们离开孔雀郡不久之后,燕总管就有任务在身,不得不带大多数高

手离开。”慕容极缓缓道,“为安全起见,留在孔雀郡的聂兄家眷,便由我们擅

自做主,秘密送到了如意楼总舵。”

聂阳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身体残存的精力正在渐渐被疲惫蚕食,“还有别

的事幺?”

云盼情倒是双眼一亮,接口问道:“慕容,是有什幺好消息幺?”

又多了一个追魂索命的仇家。”

“不行,我得去找他。”聂阳眉心紧锁,没想到会遇上这样一个难题。

慕容极苦笑道:“你既不必去,也不能去。”

都不算出奇。

“她也不知把那一笔帐迁怒到这镇上的官府身上。”慕容极顿了一顿,叹道,

“这镇上的官衙中,二十七名捕快,四十三名衙役,连带七十六名巡防驻哨的兵

都交由慕容极一手打理。

“不过这里应该也不会再有什幺大事了。”聂阳带着一丝苦笑,望着聂宅门

内的影壁,轻轻叹了口气。

带走。

如意楼弟子将残局收拾完毕,分出一批护送北严侯府的幸存者北归,余下的,

也都各自回到了该在的地方。

聂家的大宅,的确有人在等着他们。

不过,仅仅是慕容极自己。

听云盼晴口齿伶俐的将山上发生的事匆匆讲述一遍后,慕容极也草草交代了

好似一切,都只是场梦。

一场不会醒来的梦。

赶在夜色浓到掩盖山路之前,他们二人下山回到了镇上。

仇隋倒下的那一刻,那两口枯井一瞬间便闪动出亮晶晶的水光。

旋即,泪如泉涌。

没有抽泣,也没有任何痛哭的声音,孙绝凡就那幺低着头,安静的流泪。

他本该把仇隋带下来的,当他还是邢碎影的时候,不知多少江湖女子被其所

害,下场惨不忍睹,那寥寥无几的幸存者,只怕是将他挫骨扬灰也难解心中之恨。

但他没有,云盼情劝他,说担心尸体上的毒仍旧有效,他点了点头,没有强

已是一片狼藉,那些作假的银子毕竟也是线索,官府一声令下,这里便被刨成了

不忍直视的破烂土坑。

聂阳在墓园边站了很久,直到最后,才轻声道:“我想把娘的坟迁走,以后

拿过了那个酒壶,小心翼翼的扳开聂阳嘴唇,先倒了一点出来,却发现送不进牙

关之内,只好红着脸喝下一口含在嘴里,踮起双足唇舌相就,细心哺入他口中。

这解药见效到快,转眼聂阳周身的僵硬便烟消云散,他微微低头,正看到云

他的人共赴黄泉。

这是否就是真相倒已不再重要,毕竟,得到解脱的是孙绝凡,而不是聂阳。

他依旧只能麻木的站在这里,让山风把他吹得浑身发冷,满口苦涩。

的,天下怕也只有那个龙十九。

她恐怕以为,仇隋有很大可能会在一切事了之后甘心败在聂阳手上。而在江

湖恩怨之中,败,就意味着死。

从小到大,聂阳不知在梦中多少次见到过仇人倒下死去的情景。

每一次,他都会拿着一把染血的剑,带着一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心情,在尸

体旁默默的流泪。

不知何时才会亲手杀掉聂阳,她捉摸不透已经疯狂了这幺多年的仇隋,她能信赖

的,是她自己手上的毒药。

中了血鼎散的,显然并不只是花可衣。能在仇隋本人并未察觉的情形下下毒

她挣扎着动了动腿,仿佛宁死也不愿倒在仇隋的尸身上,但她那一步终究没

能迈出去。

孙绝凡软软的倒了下去,死不瞑目的她,还是倒在了仇隋的怀里,血与血,

还小心的刻下了自己的姓氏,卷收在了什幺地方。

这阵子话也不爱说,跟着他北上,闷也闷死我了。”

此后的行程,便就此敲定。

聂阳将随身物件细细整理了一遍,要紧的物事统统给了云盼情,到了收拾贴

婷暂时留在柳家庄,哪知道那个目光柔和了许多小妇人,心底却依旧倔强,只是

淡淡道:“我已出嫁,便绝不会再回去,云妹妹,你若不放心表哥,就跟他去吧,

如意楼也不算太远,我自己去那边等你们也就是了。”

幸好,同样是失却了目标,作为女人,一个孩子能补救的,远比想象中要多。

本以为这就可以一道赶去如意楼,哪知道聂阳却要在此与她们二人分道扬镳。

“我答应了柳家庄的庄主,为他们做一件事。作为聘礼,这并不过分。”聂

阳总算回来了。

而且,并不是孤身一人。

身材丰润了一些,面色也好了许多的柳婷,就跟在他的身边,头上挽了发髻,

气为止,她才算稍稍放下心来。

把云盼情留在客栈后,聂阳孤身一人去了柳家。

这一去,就是五天。

身旁,出同行,食同桌,寝同床,快到柳家庄前,还惹来他难得一见的戏谑道:

“我要是想寻短见,似乎只有茅厕一条路可走了。”

只是这玩笑显然开的并不太好,此后两天,云盼情连见他如厕都会露出不安

她木然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她略显吃惊的抬起手,擦了擦口边,又蹭

了蹭鼻下,手心中,立刻就抹上了一片赤红。

她茫然的抬起头,终于看了聂阳一眼。

看着马蹄扬起的尘土渐渐沉落在地上,慕容极微微一笑,关上了大门。

顺峰镇的一切,仿佛就此结束。

让云盼情颇有些意外的是,聂阳并没去找被带走的董剑鸣,甚至也没再提过

云盼情的半碗面还没落肚,聂阳已拍开了第二坛酒。

她轻轻叹了口气,对慕容极低声道:“慕容,我们休息一晚,明早出发。”

她知道,聂阳一定会醉得很厉害。

瞥了她一眼,对聂阳道:“聂兄,决定好要怎幺做了幺?”

聂阳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跟着疲倦道:“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哦?但说无妨。”

下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哦?”聂阳也有些好奇,追问道,“此话怎讲?”

慕容极颇不情愿的答道:“就地施救已经来不及,我向玉总管要了一枚‘九

他说应该是龙十九抢先了一步,还说若是你不去找人,就别怪他抢先下手。”

慕容极侧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马厩,道:“聂兄,这边已经给你备好了快马。

不管你下一步打算去哪儿,只要你愿意,即刻便可出发。”

自己也觉得心中一阵发虚,“看来,我还非要去一趟柳家庄不可了。月儿……已

经不在,他们这下可没什幺好担心了。”

云盼情看着聂阳脸上挤出的勉强笑容,握着他的手轻轻捏了一捏,柔声道:

“依在下猜测,想必是仇隋仇掌门百忙之中去告了一密,至于居心何在,就

实在揣摩不出了,按当时柳家庄来人拿的秘函所说,柳姑娘继续呆在那里恐有性

命之危,里面言之凿凿说柳姑娘未婚先孕倒在其次,这身孕会引来旁人嫉恨,依

聂阳本以为是什幺坏消息,一听之下才松了口气道:“送到那边倒不是坏事,

从这里过去,骑马也就不到两天吧。”

慕容极苦笑道:“若是一个不少,平平安安的都能送到,那自然是件好事。

慕容极颇为无奈向着云盼情摇了摇头,道:“不是咱们在等的那个。而是个

本该早就告诉聂兄,却怕分了他的心,被我刻意瞒下的消息。”

“是什幺?”

“沈离秋说了不杀的人,就算在她面前脱下裤子拉屎,她也绝不会动手,否

则,你那表兄根本活不到追出顺峰镇。”慕容极拍了拍聂阳肩头,接着道,“而

且,你也确实没时间去管刘悝的事。”

聂阳远远的盯着她,眼神中既有不甘,又有无法压抑的羡慕。那一道捆着他

们的锁链,孙绝凡已经将它斩断,而他,此生也再无机会,唯有艰辛的背负着这

股失落,蹒跚前行。

卒,都被她杀得干干净净。只有你那位表兄刘悝,被她刻意放过,饶了一命。”

“这……刘悝呢?”聂阳心中一凛,连忙问道。

慕容极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并不难猜。沈离秋的身后,只怕

慕容极却摇了摇头,面上难得一见的没有半分笑意,“若真如此到好。只可

惜,在下天生便是劳碌命,一刻也不得清闲。沈离秋并没直接去追东方漠。”

“哦?”聂阳挑了挑眉,到并没太过惊讶,月儿的那位师父,不管做出什幺,

本想在这里等聂阳回来的田芊芊,最后还是被田义斌带走,这次田芊芊难得

的听话了一次,因为她爹说,不论如何,女儿总要从家里出嫁。

玉总管接到了新的命令,据说与鬼煞有关,早早便已动身,此地剩余的事务,

一下这期间发生的其他事情。

赵阳对东方漠的事情颇有些介怀,动身去见南宫楼主,而赵雨净不知为何,

好似不敢在山下等待仇隋的消息,赵阳对这假侄女也算颇为照顾,便把她也一并

玉总管他们藏身的地方,又恢复了平常伪装的模样,如意楼的弟子,和田芊

芊赵雨净那些一起藏在这里的人,都已走的干干净净。

那个干枯伛偻的门房,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指着镇上道:“聂家,等你。”

求。

看着仇隋倒下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仿佛变得空空荡荡的,除了掌心云盼情的

小手,他什幺都触摸不到,什幺都感受不清,周围的一切,竟变得不够真实。

……我应该不会再回这座山上了。”

云盼情轻轻握着他的手掌,柔声道:“嗯,等咱们安定下来,就来接娘。”

他侧头看了一眼那条隐秘的小径,仇隋和孙绝凡还留在上面。

盼情关切的眸子中流露出欣喜的光芒,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涌上心头,让他情不

自禁的紧紧搂住了她,把脸埋入她瘦削的肩头,闭上了双眼。

下山的时候,两人再次经过了聂家墓园,如同聂家在江湖的声望一样,这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昏,西山日暮,云盼情轻轻哼了一声,终于从体内

逼出了大半毒物,一口浊液吐在地上,活动起血脉不畅的手脚。

她知道聂阳的明玉功毫无逼毒的能力,稍稍恢复了一下,便匆匆去墓碑旁边

生机断绝之后方才起效的血鼎散,自然成了龙十九给聂阳留下的最佳报复。

只要聂阳得手,那幺,就在仇隋的尸身前,她便要聂阳当场陪葬。

若杀了仇隋的并非聂阳,喝下药酒的仇隋也能保证在三个时辰内,拉所有杀

多年前那个春天之后,他的人生就被定下了一个注定要追逐良久的目标。而

他从未想过,在这之后,他还应该做什幺。

孙绝凡的心情,与他应该是大同小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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