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爸已经死了，这个不是我爸，你知道的。」程子介用力抱住妈妈抽
动着的肩膀，低声安慰道。
钟美馨哭得更凶了，程子介叹了口气，转过脸去看着那个丧尸，举起了手枪
但是现在爸爸已经死了。面前这个怪物只是被一具病毒控制着的尸体。
程子介的眼眶里又噙满了泪水，「老程……」钟美馨精神有些恍惚地上前一
步，看着那个丧尸。
「父亲」还趴在门口防盗铁门上。突然的开门惊动了「他」，转动了一下皮
开肉绽的脖子，对着门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紧接着一双半腐烂的手臂也从
防盗门的柱子间伸了进来。
一时间她仿佛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那个只会滚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大男孩，
竟然在自己面前干掉了好几个丧尸。
肺里一阵火辣辣的，眼泪鼻涕也一起滚了出来。
但是尼古丁却有不错的镇定效果，让程子介的心跳不那么快了，肾上腺素也
开始恢复正常水平。
无论如何，还是很紧张很恐惧的。钟美馨也跌坐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妈，没事了。」程子介尽量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抬起手背擦去脸上的冷
汗，只觉得心跳的很快，急切地需要平静一下心情。
处飞溅，沾满了防盗门，淋淋漓漓地向下流淌着。
还可以小点力。程子介想，看了看门外的情况，还有三个丧尸。
程子介如法炮制地干掉了那些丧尸，住宅楼里才终于安静了下来，看了看手
横档上，发出「珰」的一声。
程子介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像平时切水果一样。
镇定了一下，他想起来自己的力气大了几倍。
程子介感到了肩上的压力，深深地吸了口气，伸出拿刀的那只手，握住了门
把手。
「妈，我开门了。」程子介最后看了钟美馨一眼，钟美馨点了点头，有些害
防盗门，想要从柱子间的缝隙挤进来，不停地张着嘴空咬着。
不能再拖了。程子介看着门顶上掉下来的灰沙，知道这样下去门迟早会被推
开的。
又垂下了枪口。
不能再随便开枪了。不然恐怕会惊动的丧尸，而且，手枪的子弹本来就
不多，这把枪还是给妈妈防身。
刚才的枪声惊动了楼道里的几只休眠状态的丧尸，它们顺着枪声找到了程子
介家门口。几只腐烂的手臂又从防盗门的缝隙间伸了进来，乱抓着。它们的力气
不小，压得防盗门吱吱作响。
「妈，那不是我爸了。」程子介搂着妈妈，柔声道。
「老程……」钟美馨咧了咧嘴，又哭了起来。但是她心里已经接受了现实，
只是需要一些宣泄。
「砰」的一声，枪声回荡在整栋公寓楼里。因为周围格外寂静，所以这声枪
响显得格外响亮，震得程子介的耳膜都开始隐隐作痛。
一两滴脑浆和黑色的血液也迸射进来，沾到了程子介脸上。
子介放下床，走到厨房，找了一把菜刀，走到家
门口。钟美馨赶紧跟了上来，想了想，拿出那把枪：「用这个。」
儿子说的对，呆在家里也是等死。不如试一试。钟美馨想。
对准了丧尸的脑门。
「爸，我会照顾好妈的，你安心的去吧。」
说着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扣动了扳机。
「妈，你干什么！」看到妈妈又上前了一步，丧尸伸进屋里的手一抓，离钟
美馨的脖子只有半尺远，程子介吓了一大跳，将钟美馨拉回来一步。
「小杰……」钟美馨又哭了起来。
程子介忍着那股恶臭，强迫自己镇定地看着面前这个怪物。
它曾经是自己的爸爸，虽然父子之间的感情没有和妈妈那么好，但是他一直
很尊重自己的爸爸。
怕地转过头去。
程子介一把拉开家门，同时向后跳了一步，举起手枪拉开了保险——爸爸是
警察，他对枪械的知识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呼……」程子介瘫坐在地上，靠着茶几，等肺里的不适好了一点，又将烟
凑到嘴边，这次只是轻轻地吸了一口。
钟美馨呆坐在一边的地上，看着程子介，脑子里一片空白。
扫视了客厅一圈，目光终于落到茶几上的一包香烟上，那是他爸爸的香烟。
程子介没抽过烟，但是还是走了过去，拿起烟，抽出了一支叼在嘴里，从烟
盒边找到火机，哆嗦着点燃了，重重地吸了一口，马上就呛得大声咳嗽起来。
里的菜刀，刀刃已经崩了几个缺口，还卷起了长长的一条。
程子介呼呼地喘着气，丢开了菜刀，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都是冷汗。虽然
过程很轻松，但是这毕竟是他次杀丧尸。
得控制一下才行。他将菜刀在手里掂了掂，使出七成力气，对门缝外的另一
个腐烂的丧尸脑袋砍了下去。
就像砍西瓜一样，这个丧尸的脑袋也成了两半，黑色的血液，黄白的脑浆到
咬了咬牙，举起菜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一张门缝间的丧尸的脸劈了下
去。
「咔嚓」一声，菜刀将那个丧尸的脑袋砍成两半，最后重重地砍到防盗门的
程子介想到这里，蹲下来将手枪塞进钟美馨手里：「妈，拿好，别随便开枪。」
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站在丧尸们刚好抓不到的距离，举起了菜刀。
活人就在面前，丧尸们更加剧烈地骚动起来，拼命地抓着，腐烂的脸也顶着
程子介吓了一大跳，钟美馨也吓得止住了哭声，呆呆地看着那些丧尸，一句
话也说不出来。
「妈，别怕。」程子介松开怀抱，让妈妈在地上做好，举起手枪，想了想，
「妈……爸不会白死的……我一定要带你活下去……」程子介紧紧地抱着她，
拍着她的背。
突然又是一阵低低的咆哮，接着就是砰砰两声，两个丧尸趴到了防盗门上。
钟美馨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看到那个丧尸趴在防盗门上，慢慢地滑了下去，
倒在地上。
「小杰，你……」
程子介一只手握着刀，一只手举着枪，站在房门口，看了看钟美馨。
钟美馨的眼睛里神情很复杂，有紧张，有害怕，有期待，还有信任。
她知道，儿子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