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太谦虚了!挽灯。」石燕然没好气地笑道。
「挽灯所说的都是实话。」她缓缓地摇首,唇畔轻浅的微笑并没有因为众人
的赞美而加深。
大牢的同伴给救出来,这么多年来,让他们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妳真是他们的
大恩人啊!」
自始至终?总是沉默不语的挽灯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福大叔过奖了,
今儿个约莫傍晚时分,从京城快马传来了好消息,那就是他们在天牢里的弟
兄都已经顺利逃出,此刻安置在他们设于京城的分舵里休养生息,挽灯指示他们
在风声过去之前,绝对不可以出来抛头露面,一切都必须小心低调。
教人完全无法窥探出一丝情绪。
他并非不知道大臣们拿银两收买内官,探听他的动静,但他就是故意让内官
放出消息,故意要扰乱他们的视听,而至于收到的贿金,就当作是那些大臣们替
而张照玉与一干门徒可是个个心里吊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他们当然知道李永康等人心里所打的算盘,虽然心里不甘,但是在主子的旨意未
明之前,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张李二党都收买到了这个消息,但这个消息却听得众人头皮发麻,就在不久
之前,天牢里有三十几个死囚没声没息地消失了,在这种时候皇帝的不动声色,
才真的是不寻常!
因为负责看守天牢的将领俞山松是张照玉的远房外甥,当初就是他在皇上面前力
保远房外甥当上禁军将领,如今出了乱子,该有的责罚绝对免不了。
这些年来,两党之争在台面上虽然和缓了,但在私底下的角力之战却犹如紧
而「雷门」门主石燕然就坐在一几之隔的交椅上,线条粗犷的脸庞上难掩得
意,他手里也端着酒碗,碗里醇厚的烈酒已经被他喝得涓滴不剩。
「真是太令人痛快了!要是皇帝知道自己从头到尾被一名女子给耍得团团转,
说完,她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在经过同样也是「雷门」二朝元老的墉如秀
身边时,顿了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了屋子里石燕然等人面面相觎,
不约而同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过上几天安乐日子,又要大动干戈了吗?」
「挽灯,妳说这是什么话?这几年来,大哥哪件事情没听妳发落?妳说要让
大伙儿按兵不动,养精蓄锐,大哥就照妳的话去做,但眼下已经都过了三个多月,
闻言,挽灯只是抿着浅笑,没开口响应,在她美丽的眸光深处看不见兴高采
烈,反倒是有着仲仲忧心。
看着义兄以及诸位长辈一副如获至宝、有恃无恐的样子,她不由得满心忧愁,
咱们的好挽灯,气魄胆识都不下于男人,妳只管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妳,妳
可是我们雷门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说什么也不可能让那个皇帝老子知道妳的存
在。」
丽的躯壳里,藏着一个极睿智的老者灵魂。
「挽灯,妳怕了吗?」福康忍不住冲口而出,但话才一出口,就觉得自己问
了一句蠢话。
言,她挽灯是个卖笑不卖身的清倌,也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绝世佳人,她的容
貌清丽,称不上沉鱼落雁,但是许多达官权贵仍旧愿意花上万两黄金,只为了与
她畅谈一番,无论是谈古论今,她无所不知。
这时,她的沉静引起石燕然与-福康两人的面面相觎,但是他们无法看穿在
她心中的想法,在她年纪尚小之时,深沉的心思就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够理解,更
何况今年已经十八芳龄的她,总是沉稳得教他们总有错觉,以为在她如珠玉般美
挽灯只不过出张嘴皮子,出生入死的还是大伙兄弟们,毕竟天牢是重兵看管的禁
地,谁也没把握把人给送了进去,还能够顺利逃出来,所以,这全是大伙儿的功
劳。」
在「雷门」之中也算是二朝元老的-福康,大口干掉碗里的酒,他人如其名,
体型敦胖,眉目之间总是带着笑意。
「挽灯,妳真是我们雷门得来不易的宝贝,多亏了妳,咱们才可以把被关进
心里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似乎已经在心里描绘出皇帝气得脸色铁青的模样,
这教多年来吃了朝廷不少苦头的他们心里大大痛快。
他给奴才们的赏金。
「这些日子大臣们的反应如何
八月的风,重一暖之中已经带着一丝微凉、草木依旧翠绿,然而早开的桂花
却已经在暗一不秋天的脚步已经近了。
凤阙坐在半山上的小亭里,俯瞰着水光邻洵的湖面,眸光深沉,冷静的脸容
接照李的想法,主子应该龙颜大怒,追究负责将领的过错,这一追究下来,
不过只是俞山松死罪难逃,张照玉脸面无光,在朝廷里的威势也将大大受损,到
时候他们自然可以拾得现成的便宜。
绷的弓弦,两方都在等着机会将对手给赶尽杀绝。
众人屏息以待,等着皇帝的罪责,但是凤阙却没有半点动静,据服侍的内官
透露,说主子这些天起居正常,没有半点不寻常之处。
从天牢死囚被劫那晚之后,一连大半个月,朝廷之中弥漫着紧张诡谲的气氛,
大臣们没人敢多说半句闲话,唯恐在这风头上惹祸上身。
然而同样是默不作声,但这件事情在张李二党之中,却有着迥然不同的发展,
难道,妳还要教大哥继续等下去?」
相较于石燕然的激动,挽灯显得相当平静淡然,「这三个月来,大哥自己所
做的事情,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唇畔的浅笑就像涟漪般不知觉地消失了。
「挽灯,依妳来看,这次咱们在各地招募新血,能有多大成效?」
「不能就此作罢吗?大哥,好不容易才将咱们的人从天牢里给救回来,还没
他这句话引起了大伙儿的共鸣,石燕然站起身,拍拍胸脯上晕爽地说道:
「没错,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妳的存在,虽然咱们大伙儿都想见识一下,如果那个
皇帝知道自己败在女子手里,不知道脸色会有多难看?」
「-福大叔倒是说说,挽灯应该怕什么呢?」她扬起一抹浅淡的微笑,依旧
是一贯的淡然。
没料到会被她反问,福康起初愣了一下,旋即大笑了起来,「好好,这才是
而秘密指的当然就是她与「雷门」之间的关系,除了万春院的老鸭嬷嬷与自
己的兄弟之外,谁也不知道她挽灯就是「雷门」的军师,这些年来,「雷门」与
朝廷之问的对峙,在背后总有她的身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