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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舞月扬】1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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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低声说道。唐云皱皱眉,若是何灌也进了城,不知会增加什幺变数。这知县好

生不体面,堂堂进士出身的七品官,居然不尊重大宋重文轻武的传统,亲自出城

去拜会一个同级别的武夫,着实令人鄙视。这倒给自己的行动增加了一定的风险。

心中着实不爽,早已不耐烦。于是点手叫过老鸨,便说要三间暖房,特地嘱咐要

花字四号房旁边的。老鸨得了好处,给三人安排的便是花字三号、五号、六号,

正好夹住苏湖所在的四号房。唐云心中暗喜,

邸深人静快春宵,心絮纷纷骨尽消。花叶曾将花蕊破,柳垂复把柳枝摇。金

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不碍两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云桥。

唐云见状,也不知道韩月是装的还是真的动了情欲,今夜是要做大事的,这

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

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

不可能的,官兵不可能有这样的纪律,天下也没有这样的军队。何灌如此约

束部队,必定有特别的理由。难道他的队伍里有什幺特别要紧的事物,让他不敢

离开太长时间?难道是此次战役让他发了什幺财?自古边将都是靠打仗发财,他

行之事,只是这些人多是在陕西一带活动,京畿路绿林并非他们的地盘,对方也

非等闲之辈,所以进展十分缓慢,几年来都没啥结果。

想着想着,却见街上一阵铜锣开道,却是县衙的公人们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

酒楼勾栏,还有人声喧闹。不少城外的商人们早已回城,但是唐云预料中的情况

却没有发生,城外的官兵几乎没有人进城来勾栏嫖宿,何灌也在县衙酒宴完毕便

出城回营。这种军纪,令唐云感到不可思议。

待,没想到竟然还是文武双全。韩月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这个哥哥自打见面

以来,从来没有过风花雪月之事,一心只是谋划着报仇的大事,现在是怎幺了?

什幺丹心不改,什幺同心双结带,新人旧相知,想是自己这位堪称铁石心肠的哥

齐瓦对眼金殿晚;点沙双蹲玉田秋。此身莫遣轻别离;交颈成双到白头。」

接着又觉诗兴未尽,便又来了一首:

「海棠开处燕来时;折得东风笫一枝。鸳枕且酬交颈愿;鱼笺莫赋断肠诗。

出这一番祸事来,然而却能出口成诗,虽然是上不了台面的淫诗,却也难能可贵。

接着不知怎的,却又想起自己与药宁的往事,当年自己还在梁乙逋身边忍辱负重,

便是药宁无怨无悔的帮助自己,背着梁乙逋与自己纵情私通,海誓山盟,那等浓

一口气唱罢四曲,唐云等人拍手叫好。唐云又摸出白金叶子一枚赏了,韩月

却是诗兴大发,以前七步成淫诗的本事似乎又回来了,说道:「想不到今日燕子

楼中,竟也有这番奇遇。」说着略一思索,便是出口成诗:

尘,滞雨尤云浑未惯,枕边眉黛羞颦。轻怜痛惜莫辞频,愿郎从此夜,日近日相

亲。

嫩日舒晴,韶光艳,碧天新霁,正桃腮半吐,莺声初啭。孤枕乍闻箫管悄,

匆已到欢娱处,轻嗔汨汨连夜雨。枕汗衾热不成眠,更尽灯残天未曙。

帘影筛金,簟纹织水,绿荫庭院清幽。夜长人静,消得许多愁。记得当年月

色,小窗外情话绸缪。正欢娱,碧梧初出,桂花方吐蕊,殷勤红叶传来蜜意。佳

童贯倒还罢了,韩月听的却是欲火上升,这歌伎的歌音之中似乎有中奇特的韵律,

能挑起男人的欲火。若非他知道现在不是干这事的时候,只怕已经将身旁女子抱

入房中恣意享用了。

红绳画板柔荑指,东风燕子双双起,夸俊要争高,更将裙系牢,牙床和困睡,

一任金钗坠。推枕起来迟,纱窗日上时。

绿窗深伫倾城色,灯花送喜秋波溢,一笑入罗帏,春心不自恃,雨云情散乱,

亲昵,那女子咯咯浪笑,满眼春情只倾注在这英俊男人身上,只想着今夜该是如

何的颠鸾倒凤纵情快活。

那歌伎愣了下,她方才所唱的皆是南唐后主的词作,现在听唐云这般暗示,

有,那可是真心替他们不值。

况且,从苏湖口中应该也能挖出来内情,苏湖敢于孤身一女子千里奔波出入

龙潭虎穴,想来是个关键人物。

唱曲也是多唱些淫词浪曲,以便挑拨起男人的性欲。便是有些装模做样的书生至

此,也会露出放浪形骸的斯文色狼本色。而这歌伎所唱的多是名家所作,与周围

环境微有些格格不入,故此引人注意。

只是这位官人似乎也有些京师口音?」她看着韩月,韩月笑道:「确如小娘子所

言,某在数年前也曾在京师闯荡过些时日。」说着想起当年做假道士出入宫闱奸

乱皇妃的浪荡时光,再想起自己现在,不由得心生感慨。

那歌伎听得韩月开口相询,似乎察觉到了什幺,微笑道:「大官人谬赞了,

奴家之能不足挂齿。数年之前,确实曾在京师住过一段时日。后因故离开,辗转

至此,已有两年矣。」

一曲唱罢,童贯倒还罢了,唐云韩月都是颇为惊讶。心想这等出色的歌伎,

竟然能在这里碰上,实是难能可贵。若说长安、延安府等郡望大城繁华之地,有

这样出色的人物并不奇怪,但是在这敷政县内,竟也有这般天仙般的人物,莫非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

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潜来珠锁动,惊觉银屏梦。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色。此时韩月却是易容改扮的,但是和以前的相貌终究差别不大,那歌伎看着韩

月,觉得像是数年前曾经相识的故人,却又不敢确认。

她也看出这三人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便又唱了一曲:

唱了一曲南唐后主的艳词:

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边倚。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啼莺散,余

花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招了一个美女相陪,摆了满桌花酒,又招了一个歌伎唱曲。什幺都还没干呢,�

十贯便已经花出去了。

那歌伎着实的艳若桃花,好一付风流妖娆的体态,手抱琵琶半遮面,确实是

暗中还一眼色。

敷政县不愧大县,便是勾栏中的女子姿色才艺也是颇有水准。三人因是头一

次至此,按规矩要先「支酒」,三人各饮一杯,又赏了白金叶子数枚出去。唐云

会。

无奈之下,只得兵行险着。三人也扮作嫖客,暗藏利刃,到了那燕子楼前。

门口处红灯高挂,满楼红袖相招。龟奴老鸨笑脸相迎,官人长官人短的,唐云韩

的新党,现在仍然在暗中推动着当初的计划吗?

显然,他们的计划终于还是完成了。那批军器到底还是到了西夏人的手里了。

若是自己回到西夏,可能能打听出来某些端倪。但是现在自己真得很想知道,

扰。别有用心者在如此人杂且乱的环境下也很不容易不被发觉的接近她所在。不

得不说,她选的这个地方实在是高明。

唐云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只好说道:「咱们不知这娘们来日会去何处。今

唐云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露出马脚,不敢贸然跟踪。只好拜托九叔代劳,结

果九叔带回的结果出人意料,苏湖这女子竟然去了城内最大的勾栏燕子楼,而且

在楼里包了一间屋子,找了个歌伎准备共渡春宵。

「她必然选择距离城门最近的客栈,这样方便行动,而且一旦有事,便于向

城门处的官兵公差们求救。她……唉?」唐云自信满满,却见苏湖过门而不入,

没有进入他们事先布置好的那家客栈,一直往前走个不停。

这等人口繁华的大县城,便是没有禁军驻泊,厢军乡兵巡检弓手的人数也不会少

于两指挥,剿灭他们这几个人,跟捻死个蚂蚁一样容易。

更别说这娘们现在的身份是官兵。他们几个流民敢和官兵动手,满街的百姓

而且街上人来人往,苏湖并未发觉有人在盯着她。却见她男装打扮像是个非常俊

美的小武官,背着个包袱进了城门,街上的女子多数都注意到了这个青年美男子,

无不行注目礼。童贯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脑门上的血管贲起,手

湖这条线。

那幺仁多保忠所部入镇戌军也不是偶然,是不是也带着这样的使命呢?西夏

在镇戌军的大雪中死了恐怕上万人,付出如此高昂到极点的代价也要把这批军器

「何灌不是正点子,诶……来了!」正说着,唐云眼睛一亮,却见到女拌男

装的苏湖依旧是一身小校的衣甲,自城门处出现了。

唐云等人连忙压低了视线,他们都经过易容改扮,连童贯脸上也胡子拉碴,

冒了出来,跟着便是县令的轿子。想来这是迎来送往的官场惯例。这时九叔也出

来了,穿着打扮便像个普通的半百乡农,谁能想到却是这脚店的幕后东家。

「等会知县相公要在县衙内宴请客军主将,要请勾栏的歌伎前去助兴。」九

般下去却是有不妥。于是哈哈一笑,对韩月说道:「贤弟好兴致,我看着天色已

晚,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我等各自洞房花烛去吧。」说着对童贯使了个眼色。

童贯对女色无兴趣,只是一心想要活捉苏湖,在这里看着两人放浪了许久,

舌儿相弄。

而韩月亦是放浪形骸,就差抱着身边女子当场行淫了,盯着那歌伎,面带淫

笑,只想一口水吞了她,语带撩拨:

的辎重带的不少,想必是生财有道。不过想归想,这与他却没甚相干。

此时那歌伎越唱越是放浪,什幺淫词都冒出来了: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

大宋朝竟然还有这样的军队?现在又不是在战区,太平时期当兵的不进城骚

扰地方,不吃喝嫖赌?全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城外军营里?士卒们如此,连当官的

也是如此?

哥,只怕也有自己的相好的,现在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

三人待到此时,发觉外面已是华灯初上夜色降临,县城内一片星火明暗,这

里比不得大郡,到了晚上便家家关门闭户,没什幺夜生活可言。只有不多的几家

桃花染帕春先透;柳叶蛾黄画末迟。不用同心双结带;新人原是旧相知。」

这下不止韩月惊讶,甚至连童贯都目瞪口呆,这个怎幺看怎幺是个只会打打

杀杀至多会玩儿些阴谋诡计的家伙,居然还会吟诗?自己以前只把他当个粗人看

情快意,也让他有些欲火升腾。心中情绪翻腾不休,便也是为了凑趣,干脆也赋

诗一首:

「采采珍禽世罕俦;天生佳偶对风流。丹心不改同心愿;翠羽相辉每共游。

「一男一女便成俦;哪得人间有好逑。虞舜英皇方燕婉;香山蛮素始风流。

一番夜月芙蓉帐;几度春风燕子楼。美不愧才才敌美;一番佳话自千秋。」

唐云微惊,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风流好色,又通丹青诗词,要不然也不会惹

还有那个富贵商行。当年在草原上,自己只是记住了这个名字,大名府的卢

氏豪族。

自己还专门拜托过九叔这些前辈们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关系来帮他调查富贵商

曲屏时听笙簧细。爱锦蛮柔舌,韵东风,愈娇媚,幽梦醒,闲愁泥,残香褪,重

门闭,巧音芳韵,十分流丽,入柳穿花来又去,欲求好友真无计。望上林,何日

得双栖,心迢递。

妇新逑,帘内锦衣解,恩爱无穷,一任明月下西楼,良宵伴俊雅风流。须相念,

两情长久,年年醉今宵。

曾在书窗同笔砚,旧友今作新人,洞房花烛十分春。汗沾蝴蝶粉,身惹席香

这歌伎似乎感受到了韩月盯着她的欲焰熊熊的目光,却是唱的更起劲了,接

连又来了几曲、、、:

晓窗寂寂春情稠,尽把芳心深意诉,低眉敛翠不胜春,娇啭樱唇红半吐。匆

弱体还羞颜。花嫩不禁抽,春风卒未休。

这倒与周围嫖客们所听的一般无二了。旁边还有数桌,所听的都是这般淫词

浪调,伴随着阵阵淫笑哄笑,还有妓女们的轻吟娇笑,却是再无人注意他们这里。

便笑道:「大官人有命,敢不从命。奴家不才,也曾作得一二词曲,便请大官人

莫要见笑。」轻拨琵琶,此次唱的却是欢场中常见的艳词,自她口中唱来却是别

有一番撩人风情,依旧是菩萨蛮,但是词中情色却是极为露骨:

而此时唐云最不需要的便是引人注意。

于是又笑道:「小娘子所唱的词自是极好的,只是莫非专攻李后主之词否。

吾等兄弟,今夜倒想好好快活一番哪。」说着挤了挤眼,将旁边的女子搂在怀内

唐云见周围有些嫖客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了,不时打量这边,顿时觉得不便。

须知这勾栏也分三六九等,有些高等的勾栏那里的艺妓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而这

里勾栏之内所有的女人都是有价钱的,说白了就是供男人发泄性欲的。他们便是

唐云听这歌伎谈吐不俗,也笑道:「原来曾是京师人物,难怪技艺超群。想

来小娘子在京师也非无名之辈。」

「大官人说笑了,京师之地藏龙卧虎,天下英才荟萃,奴家之名又何足挂齿。

是何处的名妓隐居在此?市井多奇人、高手在民间,这话当真是至理名言。

韩月笑道:「小娘子端得好词曲,这等天仙似的人物,着实难得一见。听小

娘子似乎有些汴京口音,不知曾在京师居住否?」

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

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来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

苏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他们到底在搞什幺勾当。自己亲身体验过陕西的宋朝军

民是在何等艰苦的条件下义无反顾的浴血奋战,守护汉民族的尊严和家园。若是

有人为了政治倾轧而暗中扯他们的后腿,让那幺多的流血牺牲换来的成果化为乌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这歌伎嗓音极好,谱曲也妙,唱的情态动人。唐云等三人不由得赞叹,不过

三人志不在此,唐云只是抄出一锭紫磨金赏于这歌伎,让她还有何妙曲便都唱来。

那歌伎得了金子,媚笑谢赏。却不时地将目光扫过韩月,眼神中闪过一丝暧昧之

个风流美女。若是平日里。唐云和童贯倒还罢了,韩月定是要心猿意马一番的。

不过此时三人都是无心听曲,只是趋于应付,随手打赏,只是不时地偷瞄楼上。

那歌伎一双媚眼流露万种风情,惹人遐思。樱唇轻启,琵琶清音曼妙,便是

韩月都是见惯了大钱的人,还没什幺。童贯却是个低级的宦官,平生都是奴才辈,

也没有多少钱,眼见进了勾栏便花钱如流水,心中着实惊讶。三人坐定,便又要

「赶趁」,各类帮闲跑腿的也凑过来,便是「祗应」,大笔的钱又赏了出去,各

月都是久历风月场之辈,随手先点花茶,赏了蒜头金一锭。唯独童贯乃是一去势

阉人,对此毫无兴趣,不过也有样学样的假作好色模样,唐云随眼望去,却见九

叔的徒弟马关错身而过,对他打了个眼色,唐云随即眼神便转往楼上花字四号房,

晚是唯一的机会了,一旦无法得手,她大概是不敢回河东的。但是若借大军的掩

护半路潜往别处,再想找她直如大海捞针。」

只得今晚动手了,童贯虽知此战难度实在大大超出预期,但是确实是唯一机

如此狡猾,实在出乎唐云等人意料。苏湖假扮男子,又是官兵,入城嫖宿实

在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此乃官兵的通病。苏湖如此行事,正好显得合乎常理。而

且勾栏内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也没人会对她特别注意,关了门也没人会来轻易打

「怎幺回事?」唐云愣住了,自己很少有失算的时候,这次居然在这娘们身

上走了一次麦城。难道她看出了有诈?不对,若是如此,她必然出城回营。难道

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或是她已经找好了住宿之处?

站在哪一边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别急,等她入了客栈,再仔细炮制她。」

「她若不入客栈呢?」童贯心中没底。

中握着刀柄握的死紧,手背上青筋浮现,只想冲过去一刀结果了她的性命。

但是唐云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公然在县城大街上动手,只是自寻死路。

城门口的厢兵弓手就有十几号人,这可不是好惹的。城内还有巡检土兵和乡兵,

搞到手,西夏所谋之大说出来恐怕要吓死人。

苏湖知不知道西夏的计划?她是不是用这批军器和西夏作了某些交易?她背

后是哪些势力?是那些现在失势的元佑党人吗?这些人曾和梁乙逋勾结对付当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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