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薛姓道姑的言语,本事看不出来高下,语气倒是颇为高傲。他们夫人素来觉得高傲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本事,况这人还往瑞平侯府看过宅子,尤嬷嬷做不了主,只等着她家夫人示下。
那座上夫人闻言,才将眼帘又掀了掀,哼笑了一声,道:“如何不留着?到底是去过侯府的人。”
薛云卉心下猛地一抽,“你说什么?!”
第237� 这是谁家
就在几日之前,薛云卉和那人伢子从那家院落出来的时候,那相看薛云卉的尤嬷嬷便转了脚步,半弯着腰,往内室去了。
冥冥中,薛云卉便觉得不太可能,除非这年轻人是这家的亲戚,可若是亲戚,这家来的那贵妇人也好,尤嬷嬷也罢,为何不出来与这魂儿相见?
反倒是那张道士赵道士,好似是把那魂儿暂时收了。
她琢磨这事,突然又想起了八字的事。难不成,那八字是这年轻人的?
“有什么话快点说。”薛云卉背对着他站着,眼睛瞧着院中的动静,嘴上问道。
庄昊自然不废话,连忙道:“就在夫人行法事之前,属下一直跟着那张道士,见他带着那个车夫,搬了几块大石,给那枯井垒了个圈,然后抽出三张符纸,点着了扔进那枯井里,之后他便对着那井,拿出个碗来敲了三下,念了一堆经文,可惜属下听不懂。”
薛云卉站着没说话,庄昊又喊了一声“夫人”,才把她叫回了神。
卉揣着这些疑惑,跟着这群人行起法事来。
这场法事行了整整一个时辰,夜已深了,薛云卉觉得身上疲累不少,风一吹,竟还觉得有些冷,阴阴的冷。
她私下看了看,见着众人都各回各的屋子去了,她也只想躺下睡会,刚要走,脚下突然有石子弹来,她一顿,又一枚石子弹了过来。
内室的圈椅上,稳稳坐了个妇人,四十上下的模样,身上穿了一件月白色素面对襟褙子并青色马面裙,头上了了簪了几件玉质首饰,牙色锦缎抹额上镶了一颗莹莹的翡翠,为这身打扮平添几分贵气。
这妇人眼帘半掀,微微向下的嘴角透着她冷清的气质。
尤嬷嬷行了礼,道:“夫人,您看那道姑……?”
“元月廿二?”她不由地念叨了出声。
她正出神,却突然听着庄昊又喊了一声“夫人”。
“夫人为何念叨侯爷的生辰?”
薛云卉心下震惊不已。张道士给那枯井垒的石阵是何模样她不晓得,又烧的什么符纸她也不知道,念得经文自然也不得而知,可敲碗这等事,却是明摆了的引魂了。
再加上今晚的招魂幡、回魂咒,这是……要招那死了多少年的年轻人的冤魂呀!
他们莫名其妙招这枉死之魂作甚?谁让他们招的,接下来又要作甚?给这魂儿引路,送他投胎?
薛云卉笑了,她这一晚累得,差点把庄昊那小子忘了。
她抖擞了精神,这边老坤道喊她进屋歇息,她只道脖颈发痒,还要再去洗上一洗。老坤道自然随她去的,她看了看四下,瞧见东南方的院墙墙头有个脑袋上来下去,她便走了过去。
“夫人。”庄昊在墙头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