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倒宁愿妈妈已经走了,”许艾说,“我和哥哥都没什么需要她牵挂的事,她安安心心地走就好,不用惦记我们。”
脑袋上那只手又轻轻拍了拍,然后收了回去。
车子回到大学城的时候,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刚刚结束,正是吃午饭的时候。于是许艾一挥手——请你们吃饭,便带着叶负雪和明叔去了校门口的小饭馆。
今天周婷兰能避过广告牌,应该是多亏了那个影子的保护;之前她能从车祸中全身而返,多半也是这位长辈在照拂。
“……去世的人,如果放心不下儿女的话,都会留下来吗 ?”许艾问。
身旁的人没有立刻回答,许艾刚要再问一遍,突然有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周婷兰和杨泽利把两人送上了车,叶负雪第三次交代了名字的事,然后两边挥手作别。
后车窗里看到的ts大晒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刚刚周婷兰身后的那个东西是什么?”许艾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的‘吉人自有天相’就是这个意思吧?”
……稍微有些羡慕——许艾扁扁嘴。不过想想她自己也不会委委屈屈哭哭啼啼,那也没脸嘲讽某个人只会笑摸狗头了。
“那个广告牌是什么情况,”杨泽利转向叶负雪,“是巧合还是……”
“怕不是巧合,”叶负雪说,“但这种级别的伎俩,暂时还不用放在心上。”
“有些人是不准自己穿锦衣华服,有些人不准自己睡高广大床,”他详细解释道,“基本上,放弃的东西对自己越重要,那么获得的能力加成就越强大。”
许艾想起白先生说,自己其实很喜欢吃甜食的事
她回想起刚刚事发的瞬间,周婷兰如果没有坐倒——
“好险啊……”周婷兰自己也惊魂未定地说,“幸亏我腿软坐下了……运气真好……”
许艾还是盯着她身下的影子看。
虽然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菜,不过“就当长见识”嘛。
许艾要了个里间的小包厢——省得有人又顾忌方不方便合不合适。叫的菜自然都是素的,等上菜的时候她又顺口一问:“这是你们这一派的规矩?要找个东西忌口?”
“可以这么说,不过不一定是忌口。”叶负雪说。
又是“笑摸狗头”的摸法。
“也不一定,”叶负雪说,“有些人虽然已经离开了,但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孩子的。”
许艾脸上一红:她才说了这么一句半句的,他就知道了。
“那个大概是她某位过世的亲人。”叶负雪说。
他说,有些人离世后,还放心不下儿女,便会一直跟在身后,替她们消厄挡灾;有些老人特别偏爱某个子孙,也会在“那一边”为他们祈福祝愿。
“虽然一般人的能力很有限,但多多少少还是能做到一些事的,”叶负雪说,“而且对儿女的感情越深,能力也就越大——也是‘为母则刚’的道理。”
“……什么意思?”杨泽利满脸狐疑地盯着他。
叶负雪笑了笑:“吉人自有天相。”
然后许艾便跟着叶负雪离开。经过楼下大厅的时候,许艾特别留意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瞪着眼的男人,大概是已经被赶走了。
刚才那一瞬间,周婷兰好像是被什么人推着拉着坐倒的。
然而此刻,地面上只有周婷兰自己的影子,再没有什么半透明的手了。
三人走下楼去的时候,杨泽利正好从楼梯上来。周婷兰委委屈屈地走到他跟前,把刚才的事说了;杨泽利马上摸摸头拍拍脸,好声好气的一通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