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和我永远在一起。他回答。
我闭着眼睛,感觉到他的手就那么直接地一路往上,张开五指握住了我的心脏。
心脏在他手里缓慢地搏动。
嘭嗵——嘭嗵——
不要虫子。我说。
那你要什么?他笑了一下。
我要你的手。我说,我看着肉管道头部一阵蠕动变形,他在里面张开手掌,从肉壁上露出手指的形状。这只手迅速前进,在降结肠的顶部停住了,我低头看了眼手臂,肘关节以下的都消失了。
我的头长在了他的脖子旁边,成为了这具身体上的第二个脑袋。
我的身体被切断的脖子上蓬出一股股血花,那些血花在即将离开身体时凝固了,长成了一片交缠的树丛。
他把棉花糖拨开,棉花糖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我的身体迅速地变瘪,胸口和大腿薄的像一层皮套,好像我都是用棉花做的。他摊了摊手,说:没办法,就这样看吧。
我睁开眼睛,看到手上的心脏连着动静脉血管,还在缓缓地跳着,胸口已经彻底扁了下去。
他把心脏带出的动静脉连在脖子上的血树枝丫上。这个棉花人顶着那颗心脏站了起来,往远处走去,被白雾吞没。
那我呢?我偏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问他。
他伸手抓了抓,说:这是你的肾。他再伸手网上顶了顶,说:这是你的胃。
我感受到肚子里的奇怪感觉,跃跃欲试地问他:还能再前进吗?
当然可以,闭上眼睛。他说。
我看到粉白棉花糖里的肠子,果真像是里面藏了一大条长虫,硕大的头部在不停往管道更深处挤去。
现在进降结肠了。他笑了笑,虫子的头部猛地一突,整个肉管道从直肠到降结肠就被拉成近乎笔直的一条。我感到腹中坠痛一下。
那只虫子继续蠕动起来,长长的虫躯上长出了两排密密麻麻的小足。也有可能这条虫子是小虫排成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