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个声音在叫你。
嗵嗵——嗵嗵——薄平平——
嗵嗵——薄平平——嗵嗵——嗵嗵——嗵嗵——
我估量了一下我们之间平视眼睛的距离,他好像比我略高一些,我便放弃了拍拍他的头发的打算。
好,那我们走吧。我说。
嗵嗵——
你来这里干什么?天使问我。
我来这里休息一下。我回答他。
桌子中间空荡荡的餐盘是一个点,这条长桌是一条线,脚下踩的是一个面,雾气中是一整个空间。
薄平平,是在叫你。我对他说。
嗵嗵——嗵嗵!嗵嗵!薄平平!嗵嗵嗵嗵!
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问他:是从门那里过去吗?
他摇摇头。
嗵嗵——薄平平——
他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站了起来,他的手微微用力一勾,我就站在了他的身边,餐桌在我身后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桌腿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嗞啦声。这长桌原本没有腿,刚刚我们的脚还在桌子下面互相抵着交缠。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问他。
演奏会开始了,你迟到了。他说。他半长的卷发在头上一会儿聚集成一个圆号的模样,一会儿聚集成一个小提琴的样子,还有很多其他的,各种各样的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