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怎么也这么说你哥哥,不带你玩儿了。”
南宫弈作势要走,南宫澈扯住他的袖子,奶声奶气道:“带我玩,哥哥,要哥哥。”
南遥笑着揉揉俩孩子的头发,他知道南宫弈只是说说,从来没有抛下过南宫澈,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出奇的好。
南遥知道明明是自己理亏,很愧疚,被赫连衡这么一说心里好受许多,笑道:“就你能说会道。”
他真给冯晨赐了封号 “公子晨”,赐居羽炀宫,算是对外公开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许是此举安慰了冯晨,他没再闹事。
南遥哭笑不得,哄道:“好,那也给你个封号,公子晨,如何?”
哄了好一会儿,冯晨的情绪才好些,南遥道:“我并不属于谁,你明白吗?人生苦短,我们在一起,能求得片刻欢愉就好,纠结那么多只会心累。我承认我喜新厌旧,但对你的情分永远在,别逼我做选择,好吗?”
“逼你?我有心都无力。”
他只好稳住心绪,装作不在意地走过去,南宫弈叫道:“父亲抓,弟弟……”
“你来扶着澈儿。”南遥毫不在意地支使冯晨,冯晨的心情这才好些,扶着南宫澈,拿了个拨浪鼓逗小孩玩。
三人玩了会儿才传晚膳,席间南遥和赫连衡像是不在意,有说有笑,冯晨却耿耿于怀,心不在焉,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等到饭后赫连衡去看孩子,南遥才把冯晨叫到一旁,说道:“你有心事,直说吧。”
至此,南遥算是左膀右臂齐全,一文一武,帮他将南越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条,北狄南越之间再无战事,边境贸易倒是兴盛,百姓安居乐业,连南遥父亲都没能达成的一个盛世局面,渐渐呈现。
南遥到寺庙烧香还愿,满心欢愉。
他的人生或许曾经千疮百孔,但他遇到了这两个人,峰回路转,如今他又站在了最高点,而且有这两人爱护,他再也不用担心摔下去。
冯晨还真认真在想,片刻后,他笃定道:“赏赫连衡做官吧,最好是大官,进内阁的那种。”
南遥:“你不讨厌他了?”
冯晨嘟起嘴:“这样他就没那么多时间缠着你了呀,哥哥。”
南遥捏住鼻子:“我不要!你一身臭汗!”
“好好好,我这就去洗,好吧。”
赫连衡忙不迭离开了,行走在一地金黄银杏叶上,南遥瞧着他的背影,会心一笑。
赫连衡一怔,随即也笑了,他惊喜道:“南宫澈……他是我的儿子?”
南遥点点头,赫连衡顿时激动不已,他往内殿奔去,只见摇篮外铺着柔软的绒毯,南宫澈就趴在上面,爬来爬去。他凑上去仔细看,小婴儿的眉眼看不出什么,但父子心有灵犀,这小孩嘟着嘴,一见他就张开手臂要抱,他刚把这婴儿抱怀里,这婴儿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南遥叹道:“可惜怀着他的时候太累,虚耗过度,再加上早产半个月,这孩子身子骨不如弈儿健壮。”
赫连衡打完一场,大汗淋漓在南遥身旁坐下,问道:“你夫君厉害吧?”
“厉害,你最厉害。”南遥冲赫连衡笑,心里暖洋洋的,他随手折了一枝桂花,递给赫连衡,道:“喏,这个赏你。”
赫连衡摇头道:“这算什么赏赐,我不要,我要你亲一下我。”
三年时间流水般过去,有赫连衡一手辅佐,南遥渐渐成长为了一位合格的帝王,明察秋毫,赏罚分明。
冯晨也成熟稳重了许多,不再闹脾气,他兢兢业业继续做着禁军统领,偶尔入宫,见到赫连衡也能坦然处之,但他不服输,每隔一段时间就约赫连衡单挑,刀剑无眼,南遥每每看得惊心动魄, 可这俩男人却好像乐此不疲,一个屡败屡战,一个兴致盎然。
南宫弈也跟着吵吵,坐在旁边,一会儿夸父亲好厉害,一会儿又夸义父,南遥笑他“马屁精”,南宫澈不懂什么意思,也跟着说道:“哥哥,马屁精。”
冯晨怏怏离开后,赫连衡抱着孩子走了出来,问道:“说清楚了?”
“嗯。”南遥点头。
赫连衡安慰道:“小孩子嘛,喜欢什么东西,总是想要独占的,是他太在乎你,不是你的错。他一个坦坦荡荡的男子汉,执意如此,反把自己弄得像个深宫怨妇,没必要。”
冯晨直白道:“若我和他之间二选一,你选谁?”
“若我都舍不得呢?”南遥揉揉眉心,耐心解释道:“他没你想得那么坏,你仔细想想,他有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吗?屠皇族是穆迩干的,他杀了穆迩;南侵是长老们的决定,他阻挠无果,后来找到机会也铲除了长老们,他短暂统治南越的两年,将南越治理得很好……”
冯晨气鼓鼓道:“你就知道给他说话,偏心眼!这禁军统领谁爱干谁干,我不干了!我也要进宫!”
红尘遇伊,三生有幸。
“还是小孩子。”南遥嗤笑:“我看你要吃醋一辈子才算完。”
冯晨果然在下一次比武时赢了赫连衡,但那天纯属意外,因为前一夜南遥要赫连衡要狠了,他腰酸,才会输。
南遥如约封赫连衡为内阁学士,兼任吏部尚书,赫连衡哭笑不得,第一次觉得冯晨有够天真可爱的。
赫连衡说过,当年是因为他的一块兔子糖糕,对他有好感,后来才会一步步费尽千辛万苦得到他,却不知当年那个小孩,是因为喜欢这位质子哥哥,才会在别人都欺负赫连衡时,递出那一块兔子糖糕示好。
冯晨打断了他的思绪,道:“喂,哥哥,我要是打赢了他,你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
赫连衡眉开眼笑,道:“无事,等他长大我教他骑马,会健壮起来的。”
他和南遥坐在地上,南宫澈在他们之间爬来爬去,试图站起来,而南宫弈也在凑热闹,扶着弟弟的腰帮弟弟,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冯晨一进殿就看到这副光景,瞬间感觉自己多余,他心里有些发酸,匆匆转身想悄悄离开,却被南宫弈看到了,南宫弈扯着嗓子大吼道:“父亲!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