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不用透过俱乐部,另外,在你用不到我的时候,能否给我有限的自由……谢谢你的理解……和你一样,祝合作愉快。”
我挂断了电话。
暖气在响,房间里仍很冷。
少峰还是以前一样一副清冷样子,但比我想像的坦荡而直接。
也许是我自以为是受害者,一直主观歪曲这个与我有一半血缘的弟弟。
“不,说不好意思的人是我,不过,以后不用担心会有人用我威胁你们。”
他没有太吃惊就看出了我是谁:“杰子哥哥。”
我对他笑笑:“抱歉,来之前应该先和你说下。”
他没有理睬我的虚伪客套,径直走到跟前,伸出手掌。
那天我下了课没有回去,第一次,自己寻去了妈妈工作的银行。
妈妈看到我很诧异,只是诧异,也许有些欢喜,但她显然并不想让她的同事看到我,请了假就带我去了附近的肯德基,那是个肯德基的认知还停留在好吃又洋气的时代,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妈妈没有隐瞒那个婴儿的存在,她对我说,以后如果能见面要像个真正的哥哥好好待他,我问她是不是要弟弟不要我了,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不是,只是我不适合待在她身边。
“看话剧吗?我有后天暗恋桃花源的票,”在沉默之后,秦岭突然开口,“一起吧。”
“当日下班前答复就好。”不等我回答,他又加了一句。
他把我送到原来的公司楼下,我有些心虚的进了楼里,见他开车走了,再又退出来,还好没有见到过往共事的同僚,于是混迹在街道边上匆匆忙忙的人群里花了一个多小时走去了爷爷的医院。
秦岭说的对,它需要修理了。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我,似乎想问什么但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陈先生,我是jack。”
“嗯,是的,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有个期限为好……嗯,好的,如果一年是你的最短时限,好,是的,六天后就可以签承诺书……另外,我希望你也能有所承诺,不论在合约期间,我是否触怒了你,或者合约结束以后,你将不会对我的家人有任何伤害或威吓,也不会对他们透露这次交易……”
那是一双保养很好的手,光洁白皙的皮肤,和青春期男生略显粗糙的脸部肌肤不同,纤长的手指展示他得天独厚的生理条件,而在那之上的手臂,却留有青紫的淤痕。
那是一双不该被任何丑恶损毁的手。
“我的手没事,不好意思,因为妈妈反复追问才把他们的话说给她听了。”
我去到学校还没下课,门卫叫我登记,我说我是一个学生的亲属,凭着记得少峰的名字和年纪,门卫大爷帮我打电话到高中组,很热心的告诉我他的班级和教室走法。
在高二五班的教室门外候着,班主任和少峰确认我的身份后,我见到了这个陌生的弟弟。
比起上次见面,他已经不像个孩子,和我差不多高,脸上有了青春痘的痕迹,与我长得一点不像,很英俊,只鼻子一样遗传自母亲。
爷爷还是认不出我,从他难辨的呀呀叫声里,我听见他问了一句杰子在哪,我把耳朵凑过去,往下又是不明含义的音节。在那里陪他到下午,我用手机网络查到了少峰所在学校的位置,并不太远,我决定去看看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少峰出生后两年,爷爷告诉我妈妈早有了个弟弟,那时我十二岁,妈妈很少来看我,几乎要从我生活中消失,但我常常对爷爷说,妈妈会来接我的。
阅经沧桑的爷爷希望绝了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