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啊。凯勒尔心想。但他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很好看。”他笑道,“我挺喜欢。”
希洛也会这么变戏法玩,不过男人的阵势大得多。只要他想,能让满山的花色每天和彩虹一样变来变去。
“真的吗?”男孩眼神一下恢复了光亮,“送给你。”
男孩大惊失色,赖在地上打滚。凯勒尔怎么拖都拖不走。魔法是个考脑袋的东西,狄伦却在长期逃窜中阴差阳错练了一身力气出来,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不会治疗。”凯勒尔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的草地上。他确实不会任何魔法。那些藤蔓只是因为希洛的命令才不一起攻击他。
“可我今天又失败了。”狄伦耷拉着脑袋,“他肯定会批评我。”
希洛的任务很简单——用狄伦自己的力量反过来操控藤蔓,就能少挨一顿揍。藤条们都是低等的无意识魔法生物,完全靠指令行动,谁更强它们就听谁的。换言之,如果想阻止藤蔓的进攻,先得打赢希洛。
虽然拥有比希洛更加纯粹的本源力量,但小小的男孩根本不懂要如何使用自己身体里浩瀚恐怖的魔力。希洛显然也没有教他的耐心——他既希望狄伦能够强大到克服自然之灵的恶念,又怕养虎为患反而害了自己,便任由他像山里的野草一样自然生长。
狄伦当然不知道这些心思。他只觉得那些无处不在的藤蔓简直是他此生最大的噩梦,而噩梦的唯一出口是凯勒尔。他每次逃跑到精疲力尽再看见在某处闲忙的凯勒尔,简直如同见到了希望的曙光,一路飞过去扑进男人怀里。于是那些藤蔓生生止在半空中,围在他们身边踌躇不前。
凯勒尔不明白希洛为什么尤其喜欢在他喂狄伦的时候折腾他。虽然诅咒不但会让他胸口发涨,下面也渴望被填满。但抱着不足月的婴孩被弄还是有挑战他的羞耻心。他趴在床上,身下得小心不能压到脆弱的小不点,后面还得夹紧承受着粗暴的冲撞才能让屁股不挨巴掌。到最后不知是婴儿还是他哭得比较厉害。
“他现在还控制不了自己。”希洛在反复观察后得出结论,“一旦感知到你离开,他第一反应就是呼唤你。发动魔力对他是比使用语言更有用的沟通工具。”
凯勒尔没了办法。他知道魔法必须慢慢教。
听见声音的希洛转过头来看他,眼神冰冷得陌生。熟悉的魔力波动疯狂涌来,凯勒尔察觉不对,转身就逃,却被地面上疯狂涌出的藤蔓拖了回去。
“不,那个是——”他辩解道。
事情解释起来有些复杂。
希洛的药他自己大多用不上,但对不会魔法的普通人来说却是神赐的珍品,无所不能。凯勒尔不像他一样在山中耐得住寂寞和花花草草讲话,总爱往山下城外的村庄跑。他热情又好心,很快同那些村民打好了关系,受到大家的欢迎。
凯勒尔看他害怕希洛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当初被尤德尔揍得下不了床的自己,“刚才叫疼的可是你自己。”他当初也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让玛莎去向尤德尔求情。
“你有办法的,对吧?”他撑起身子,朝凯勒尔投来期待的目光。
“说了多少次了我不会治疗术。”碧绿的瞳孔在午后阳光下亮得像两个小太阳。凯勒尔不忍心让他失望,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还是回去……你干什么?”
凯勒尔的恢复力一如既往优秀。只是疲倦了几天,他就开始兴致勃勃地逗弄小孩,并将他命名为狄伦。在他看过的书(后来发现仍然是希洛的手笔)里,这个名字意味着海洋最深处。
希洛密切监控着狄伦的一切行动。为了能够全面地了解这个不定时炸弹,希洛曾经问过凯勒尔在藤蔓里的事情,但凯勒尔对此总是避而远之,以忘记了为由搪塞过去。他套不出话,后来便不再提起。
严格来讲,因为生成的方式比较奇特,狄伦不是凯勒尔的孩子,而是希洛的魔力结晶。这使得他除了一双深绿色的瞳孔以外,几乎与希洛一个模子刻出来。不过凯勒尔不太在乎这个,他很乐意观察一下小时候的希洛。毕竟,连希洛自己都已经忘了自己的样子。
他折下那朵花插在青年微硬的发间。白色花瓣在黑发里相当显眼,有些幼稚。凯勒尔失笑想要弄掉,又被狄伦扑上来塞回去。打闹间两人一起倒在柔软的青草地上。
山风吹过树下。自然间流动的魔力让凯勒尔惬意地眯起眼睛。狄伦小小一个压在他身上,是他单手可以拎起来的程度。看着身体里的一部分逐渐成长的感觉非常奇妙。
“不要去找他。”嫩嫩的脸颊蹭着凯勒尔,“只是个小伤口,很快就会好的。”
也许是因为魔力联系,凯勒尔能对狄伦的情绪感应相当强烈。男孩垂头丧气也会让他心情低落。
“你现在能做到哪一步?”他试着安慰男孩,“只要有进步就是好事。”
狄伦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放在他们中间,片刻后揭开。一朵小小的白色野花盛开在绿茵上。
“你又来了?”凯勒尔抱起半大不小的男孩,朝周围挥挥手,藤蔓们便自动退散缩回土里。
“疼……”男孩趴在他怀里眼泪汪汪。想要从希洛那张木头脸上看见眼泪再过五百年都不可能。凯勒尔心情愉悦,捞起男孩衣服。
“皮划破了。”想必是慌不择路冲进了荆棘丛,“走,回去找希洛给你治。”
已经被彻底打开的花径柔软温顺地吮吸着性器。男人有时见凯勒尔真的累了,便放过他休息一两天,转而往他身体里塞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有人比希洛更了解这片森林里千奇百怪的物种。他们曾经在山上采到过一种圆滚滚的小红果,拨开后里面的果肉十分鲜美,是挑嘴的凯勒尔难得喜欢的小零食。有次希洛在床上忽然兴起给他塞了一个进去,美名其曰喂给他吃。凯勒尔被折腾得筋骨都没了,懒得再弄,头一歪睡了过去。没想到那果子在他身体里泡了一夜变膨胀,周身悄悄生出细软的毛,卡在里面不上不下。他下床走动一步就被搔得腿脚发软痒得要命,去找罪魁祸首算账,最后被架着腿一点点吸出来。希洛咬开果皮,鲜红的汁液在花蕊上爆开,和高潮时喷出来的淫液混在一起,被舔干净喂进失神时微微张开的嘴里。
吸收了自然力量的生命比正常人类成长果然快上许多。凯勒尔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天赋就是天赋。他被希洛折腾多年才得以得到那些植物的认可,而三岁的狄伦已经能够熟练地让藤蔓给他编个吊床午睡。两人最终没敢把狄伦丢掉。如果幼童落到有心人手中被利用,恐怕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而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然之灵醒来接管这具身体前,尽可能培养狄伦本人的意志力与之对抗。
狄伦和希洛的魔力同源,却和希洛交流甚少。也许是潜意识中出生时的生死危机在他记忆里留下了威胁,他一直不太亲近希洛,反之却相当喜欢凯勒尔。毕竟没有哪个孩子会想被藤蔓追得满山乱逃。
凯勒尔虽然没有研究过药理,但跟着希洛待久了,瓶瓶罐罐分别有什么作用还是能分清。因此当村里的老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哭诉自己老伴因为雨天路滑失足摔下山崖折了腿命不久矣时,他想也没想就把希洛的小瓶子给了对方。
果然第二天老伯便容光焕发亲自来感谢他,还要送他不少东西。凯勒尔当然推辞掉,心满意足回到家里,就见希洛站在橱柜前,脸色阴沉。
“你怎么了!”凯勒尔大惊失色。他清楚地看见希洛白皙的胳膊上缠绕着滚滚黑气,指尖还在滴血。
狄伦双手双脚环在他身上以确保自己不会被丢开,下巴杵着凯勒尔胸口。
“我看见了,”他抬头露出眼睛,小声说,“上次在厨房里……”
凯勒尔愣神片刻,一下烧起来,滚烫的红在阳光中的蜜色皮肤下尤其明显。
而狄伦很快也表现出了他不同于寻常婴儿之处。
他几乎没法离开凯勒尔——事实上,是凯勒尔没法离开他。离开藤蔓结成的摇篮超过十步,婴孩就会突然哇哇大哭,随之在凯勒尔身体里产生强烈的情欲。这次的反应比起之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足以让凯勒尔双腿一软直接跪下去。身上的纹路像一道便捷的召唤咒,会在任何时间地点发动。大多数时候是因为婴孩饿了。无论凯勒尔当时在做什么,最后都得一步三摇拖着身子回到摇篮旁去喂他。
与此一样忙的还有希洛,虽然大多数的工作可以交给藤蔓完成,但他盯婴儿盯得比凯勒尔更紧。这个小不点随时有可能在未来某天取他性命。但凯勒尔虽然被折腾得不轻,却相当喜欢这个小孩,这让希洛始终无法对他开口揭露事实。也因如此,他每次看到青年精心照顾婴儿就莫名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