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男人也不过就是那样,三心二意,见了一个爱一个。最最是水性杨花的很!
我恨声道,“这事凤君可做不得住,如今若是他不来。不清不白的话也没留下一句。本君今日就是死,也不会毁了我同他之间的婚约!”
他不让我痛快,我也偏不让他称心!
他道,“原本只是一件简单的事,孽子犯了错正在家中禁足。故而特意让本君跑这一趟。”
难道他和那新夫人情深爱笃,要将人扶正?
如今我咬着不松口,倒显得我心窄不洒脱。
“这是?”
凤君朝我微微一笑,“这是二殿下同小儿当日的婚约。”
我疑惑看他。
我看他真是有当寡妇的命。
低头一看。
长剑没有从我头上劈下。
又是同一个位置。
与苍穹星斗移天换位的宇宙之音相应和。
我抬着的头此时深吸一口气。
金,是星斗灭亡陨落之时,爆发而生之物。
那道光,环起千丈。将云周山笼罩在一团圆融的屏障之内。
却又迅速收敛。重新化归于我的指间。我感受到了它的强大力量。但是它根本不受我控制。
我在它将将脱手之时,甩向天际。
或者,你们不放心,现在把我关起来……
镇压在溟海下的十恶不赦地狱也好……”
他看着我的神情露出一丝无奈,更有一种嫌恶,他将我看做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我四下一望,凭我一身三脚猫的修为。如何能在着百万雄兵中逃出一线生机?
死鸟在哪?
我得哥哥弟弟在哪?
我看着他,“本君不能死。至少此时不能死。”
“胥臾殿下,你可知道,出了这座仙山,四海八荒想手刃殿下的,有如过江之鲫。
殿下能活到今日,实是靠着山上的凤族禁制,才威慑了数以万计的杀机。
我待久了,竟鸦占雀巢,把这里当了自己的家。
正惶惶不安。
忽听到,“二殿下放心,老夫今日并不是来这里讨要一处荒山的。”
他语气和软下来,“有劳殿下挂心。小儿过得很好,同新妇也是两情相悦,正是浓情蜜意之时。且自那日回来,伤势也不曾复发。”
我点头,“如此很好”。
他重新提起剑,指着我,“但是,今日事今日毕。如今已查明,当日赤水乃为仙身被煞气入体不受控所致。
他冷眼看向我,“胥臾殿下,煞气入体。
曾于赤水神畔,煞气奔逸失控,诛杀千万生灵。此事天人共睹,如此恶行,殿下认是不认?”
我愣了愣,问向他道,“凤凰怎么说?他也这么说的么?”
这老滑头把我说的一时迷糊。
我脚步虚浮,突然愤道,“你说的再花里胡哨,我也不信,你叫他亲口来跟我说!”
他叹着气,正声道,“二殿下,本君说了,这只是今日来的一个目的。说这些,无非就是叫你看清楚现实。
以成全二殿下的修为精进。这原本就不是良缘,只不过是一个两族和睦的交易。
本君对殿下并无偏见。但此事,虽说不知道到底对小儿身体有没有影响,但为人父者,自然不会十分乐意。
何况他如今因殿下受了重伤,炉鼎之道更是需要耗损灵力。他因此不能帮你,你若对他有情,又何至于陷他于不义?
他正气凛然,道,“本君今日前来。毁去仙契,乃为其一。另一个”,他将剑缓缓指向我,“就是诛杀邪魔。”
我蹙紧了眉头,难道为了毁个婚。今日就要先杀了我?
我听说母螳螂产崽的时候会吃了公螳螂。
“二殿下,又见面了”。
我抬手,“凤君有礼了。”
老凤君看起来还是那么趾高气扬,他们鸟看来就是这么个骄傲性子。像什么天鹅啊,孔雀啊,大鹅啊,看起来高冷无比,实则也凶的很。
凤君笑了起来,将仙契掷于地上。
手中抽出长剑。
他身后的兵将也都抽出兵器,发出振聋发聩的金声。
又难道,或许他对我仍有情,是怕见到我,心软说不出口?
可是他若当真对我有情,又怎么会那天当着人面打我一巴掌。别说这九重天,我父君都没弹过我一指头。
可他当真爱上了那新人,又不明不白还想跟我在一起?我做不做?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怒极,世上情之一味当真尝不得,我竟然会自毁自贬到这个位置。
他往我走进了几步,“当日二殿下与小儿年少无知,定下了这个约定。可是如今既已各自长大,就该知道你们并不合适。所以,老夫今日,特来请二殿下毁了这仙契。”
“毁了?”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要是想跟本君悔婚,就该让他自己来!
当面跟本君说清楚。如今当了缩头乌龟,难不成还怕本君死皮赖脸,哭天喊娘的同他纠缠?!”
老凤君的剑落在地上,折成了两段。
而那只死凤凰,昌昊,我的准未婚夫。
前.准未婚夫的剑,代替了他老爹的剑,已经将将插在老子的肚子上。
我疑惑看他。
只见手掌一伸,掌心化出来一个金册。
我细细一瞧,正是铭刻婚约的一卷仙契。
此时天上慢慢消散的金光和金雨在穹顶弥漫交缠。
颇有一种壮阔的绮丽和浪漫。
只不过我觉得腹中有点冷。
漫天星辰被劈开。均匀密布的星斗间,划开了一道银色长河。
这九天的星辰之力迅速弥补空位。化为变化多端的斑斑星象。
万千凤族兵将被这一幕看的纷纷掉落了兵器。
他摇着头,一脸沉痛。
提起剑,就要朝我劈来。
我手中不自觉的化出一道金光。
这世界之大,谁能帮帮我?
我茫然退却两步,“本君不能死……不能死……
凤君,我死了会害死更多生灵的……
本君今日不杀你,七十二天的仙灵自然不敢打上天界,但他们首先自当先兵践我凤族地界。我今日为了我凤族生灵,也不能再容你。”
我茫然退了两步。
我不能死。我还没准备好。
且天君陛下当日散尽修为殿下周身布下封印。
天地昭昭,日月可鉴。
殿下,若为八荒德,当知第一要务是先天下之忧而忧。不能因一己之私,而不顾苍生之死活。”
他冷着神色,“我儿昌昊,因你受了重伤,又赶上涅盘之期,失了当日记忆。
可他素来实心左性,又因当日婚约之绊,以凤族少君之名,向三十三界担你无虞。可是身为一族之君,怎能以私情小爱置子民苍生于不顾。这实为失德。”
我看着他,“那他现在好不好?伤的重不重?伤还有没有复发过?”
而断绝婚契,实则是让诸界仙神知道。我凤族,绝不姑息养奸。
斩除邪魔,绝不容情!”
“邪魔?”
而他此时又得了新妇,情意甚浓。更是知道当日与殿下都是年少无知的虚情假意。他若是为了帮你而背叛了真正心爱之人,岂不是无情?
如此无情无义,你当真愿意陷他入此境地?”
虚情假意?年少无知?无情无义?
难道凤族也有这方面的传统?
我笑起来,“凤君今日就为了除掉本君,也太兴师动众了吧?这定了的婚事不满意就要杀人,以后谁还敢和你们通婚?!”
老凤君神色不变,突然低声同我道,“二殿下,你也知道当日小儿与殿下的婚约,实是为了以小儿身怀的凤凰业火,帮助你清除体内的浊气。
“蛮荒之地,凤君驾临,不知有何见教?”
凤君难得一笑,老是老了,可那神情跟昌昊平日一样,又艳又傲,“要说这山,还是本君那不成器的孽子属下的一片地。”
我不知怎的,突然脸上一红,忽觉得这六界甚大,竟没有我一个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