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跑了。
我后来特别讨厌浅粉色。
但孩子比不过大人,女孩子比不过男孩子,我陆陆续续又被他们堵过几回。
反正我几乎无法接受。
后来我挣扎开,从前门跑出去。
那个年代小女孩儿都流行带那种带线的手套——一根线套脖子里,顺下来两个手套那样的。
如果是我爸那样的人,我就无法和他安静地共处。
我得开着我爱听的音乐来阻拦这种难捱的感觉,还得不能让他听见。
安静这事先放着,我得想想我是变态这个问题。
我也停了动作。
小心地去分辨是谁的心跳声震得宛若锣鼓。
“那你给我操吗?”我明知故问。
我看不清他是不是在跟我讲玩笑,便故意贴近他的面孔:“我想操你,这你也知道吗?”
我把操字咬的很重,想让他知难而退。
他却只是害羞地红了脸,“我知道呀。”
解释倒不如不解释。
我问他:“你知道我因为什么进来吗?“
他说:“知道啊,不就是幻想症?“
“你去吧。”
他出了我的病房,屋里一下又安静下来,比我们俩一起旁若无人还要安静。
我是能够区分这种安静程度的。
我思路被打断,“进吧。”
“晨晨姐,”他又给我献宝,“我今天早上从家里拿来的kindle。就不用总看那几本书了。”
我接过来,看着kindle保护套上的凸痕:“好啊,谢了!”
尽管后来我自己看小黄书看a片g片都不少,却还是对我爸的事放不下。
我的性启蒙就是这两件事,我对性的认识也随着书和资料而递增。
我逐渐从一开始的羞于提及,到后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下流的话。
后来我爸要进来了,我就轻轻把他手机原样扣回去。
他可能摸着手机有点热,看了我好几眼。
我也不怵看他。
然后就看见我这辈子以来第一本小黄书。
那本书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是那种很古老的、男主靠几把赢得无数女人芳心的种马后宫文。
我看了几眼,粗俗的烂肉味儿,却让人有奇异的快感。
我奶奶也不能给予我那种我想要的安静。
我在那儿过得很难受。
既没人陪,又有人管着。
“喝完了,成了。”我说,晃了晃杯子。
小孩儿笑了,嘴边有两个小酒窝显出来,叫我一时晃了神。
怎么能呢?
如果我现在这个岁数遇到那种事应该就觉得没什么了,不就摸下屁股摸下胸,把手伸进去抠几下弄几下,算个屁啊。
那时候不一样,年纪也小,时代也旧,我是真的觉得天大的屈辱一样。
再后来,我就如上面所说住到我奶奶家。
他们就拽住了我那根线,在我身后笑得像屎一样。
我已经出了门,把门关上,浅粉色的线从门缝底顺出来。
我用死力拽了一下,断了。
具体是什么时候我记不得了,反正是小学的时候,我那时候练舞蹈,中午走得比别人晚,等我回班里拿东西的时候,正有几个男生在里面侯着我。
我一进去,他们就有人把前后门锁上,我怎么躲也躲不开,只能看着他们把手从我裙子底伸进去。
可能这种事情对于不同的人的接受程度是不一样的。
从什么时候起呢?
大概从我父母让我住在我奶奶家的时候。
我能区分哪些人在的时候,是安静的;这种安静需要一种适应,我得对这个人的存在适应良好;
“给的。”他抿着唇看我,脸上的红还没褪去。
他眼睛一眨一眨的,扑闪的睫毛像两只小蝴蝶。
我终于懂了时间停止是什么感觉了。
我们明明在这说着荤话,威力却好比山无棱天地合的宣言,把时间的漏斗都吓停了。
我没答话,他便撑着胆子继续说:“可是我觉得,治疗幻想症最好的办法不就是满足幻想吗?姐想的也不是什么难以实现的事情,不是吗?“
“你知道我想什么?”我摇起床的上半。
“当然啦。”
郁杉又咧开嘴笑,如果阳光的余晖还没落完,一定能把他的酒窝填成金色。
我突然想逗逗他,“小郁啊,你总这样送我东西...”我停顿下来看他。
他失措地摆摆手跟我解释:“不是的,姐,我是...我没有别的意思的...“
但我对于性的体验感,好像并非作为女性视角,怎么说呢,我不是因为书里的女性被操而产生爽感,而是看她们被操产生爽感。
换句话说,我并不希望我作为她们。
郁杉——就是那个小孩儿,在外面敲门。
他问我:“你看我手机了?”
我说:“没有。”
就这样,男人在我心里的整体地位下降一大截,可能因为那篇小黄书,也可能因为我爸。
那上面写那个男人长得丑,几把却是难得一见的神器,总之操得很多漂亮女人喷水浪叫的。
我看到的是第一篇,男主刚开始操女人。
我看着,就觉得男人在这件事情上真是天赋异禀——或许也是我少见多怪吧,小学的那几个男生不也懂得很?知道几把该往洞里插,插完了还得挺着腰上下动着。
难受。
有次过年的时候我爸回来,我跟我奶奶睡一张床上,我爸的手机在床头柜扔着——应该是他忘了拿出去。
我就拿起来想看——那时候我没有手机。
我真如卢奇所说,见着个男人就想上吗?
我真是个变态吗?
“姐,”小孩儿甜甜地叫我,“那我去把杯子刷一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