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彩,猩红的嘴唇像公鸡鲜红的鸡冠。她抬起赛赛的脸仔细地端详着,下垂的
眼角处细纹没有粘上香粉,暗黄色的很明显好几条线。她的手很滑很温暖。拨弄
着她的身体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嘴里还啧啧的发出一种声响,看
小轿颠着晃着,赛赛很快就睡着了。等小轿落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叔父拉着她的手,走进一个大宅院,大门敞开着,院子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屋
檐下挂满了红灯笼,好像明天就过年了一样。几个穿着五颜六色的女人招呼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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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就饶了你吧。」老男人停止了动作,红红的马尾依旧挂在那里,顺着马尾
滴落了猩红的一滩不知是血水还是辣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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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摇了几下拂尘,抽出来浸到辣汤里再捅进去,左右上下摇着。石莲鼻
子里呻吟着,摆着头,和着汗水,泪水的发丝甩出水滴。
石竹拉了赛赛的手朝着妈妈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求妈妈饶了石莲,女孩子
坐进小轿子,挡住四面的风,赛赛的四肢渐渐暖和过来,眼泪却不停地在眼
眶里打转,昨天爹爹还握住她的手,要她答应一定要活着。爹爹断断续续地说:
「活着,无论怎样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今天爹爹就已经埋进坟墓,永
啜泣着。
老男人许是打累了,把那拂尘转过来,把刚刚握在手里的地方浸到辣汤里,
那个手柄上面刻了很多花纹,好像一条带麟的蛇盘恒在柱子上,那三角形的蛇头
男人怀里你不睡,偏偏去找那个穷鬼,又没钱,又没势的。还不是让你再受一次
苦?」说完朝老男人挥挥手,老男人扬起尺八长的拂尘朝石莲两腿中间还粉红着
的部分甩过去。
「别跑!去叫哪些没有接客的姑娘们下来看戏!」妈妈语气强硬,不容分辩。
石竹拉着赛赛上楼,选那些没有挂红灯的房间敲门,把蓬头散发的女孩子都
叫起来,她们再次回到后院库房的时候,女人身上的男人已经离开了,赛赛看清,
熄了火,两个人把一大盆辣椒水抬进后院的破旧库房里,那里燃着好几只火
把。屋子正中长凳上绑了一个女人,女人屁股后面站着一个光屁股的男人,屁股
正在往前一顶一顶的,裤子滑落到地上。女人脚踝和大腿绑到一起,被固定在长
的!该死的!王八羔子!」
门外传来妈妈的叫声:「石竹啊,煮酸辣汤!」
不等那话音落,石竹就猛地「呸!」了一口,摔了门出去。
「也是,人都已经卖了,还能管你冷暖死活啊!」边说边打开床头的柜子,从里
面找出一件棉衣,递给赛赛,「可能有点大,先将就穿吧,妈妈会给你做新的。」
赛赛穿上棉衣,有点宽大,却很暖和。
揉了揉湿润的眼睛,「他们说他上西天了,可我刚才还看到他。」
「人死了就上西天了」石竹老成地说,起身穿衣,「你也起身吧,要打扫厨
房,烧水洗菜,煮饭,很多活要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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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赛忙握住爹爹的手,「爹爹,爹爹,你醒了吗?怎么那天你怎么都叫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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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去庙里陪几天吧。」赛赛没有动。她的腿已经冰冷没有知觉了。
深秋的天空灰蒙蒙的,树上已经没有叶子,风吹到身上带走了身上那一点点
热气。赛赛只穿了两件单衣。叔母说庙里不让穿太厚,不虔诚。
叫赛赛,你教她做些厨房的活,先跟着你睡」那个丫头转头瞥了一眼赛赛说:
「我叫石竹,夏天开的花,很多颜色的」她一咧嘴,两颗门牙率先跳出来。「�
睡里面,明天一早我叫你起床」她歪歪头示意里屋那张床。
不一会儿,一个粗使丫头提进一个食盒,一碗白米粥,两样小菜。粥还冒着
热气,小菜的清香勾出了赛赛的口水。她捧着碗「呼噜,呼噜」先喝了两大口,
肚子立刻暖和起来。妈妈笑着夺下碗,「吆,瞧瞧这吃相,真是饿坏了。要这样
扬了扬,匆忙中赛赛只看到黑色的字,红色的手印。似乎觉得这是件不好的事,
便嘤嘤哭了起来,「我的叔父呢?我要找我的叔父」
「他走了,拿了银子走了。孩子今后你就是这儿的人了。我是这儿的妈妈。」
门外那个夫人提高了嗓门:「她才9岁,我还要养她好几年呐!这吃的,住
的,穿的那样不是银子?你要给吗?」
叔父的声音很小,听不太清。那妇人又不耐烦地提高嗓音,「行了,行了!
早上醒来,掀开被窝都不由得打一个哆嗦。叔母说要给父亲治病,养不起下人,
把宅子里的总管,长工和丫头都辞掉了,所以她得自己打水洗脸,自己烧水喝。
爹爹知道后跟叔父大吵了一顿,才把奶娘找回来。可因为这一气,爹爹病得
作者:秋波寒烟�
字数:6756
一、初进勾栏院
完,便招呼着叔父到外面,回身关上了门。
屋里生了一方小炉,木炭烧得红红的,赛赛不由得把手伸到火上烤着,这种
暖洋洋的感觉舒服极了。自父亲生病,叔父进了宅子,就把她的小炉撤了。每天
进来的客人。那声音刹是好听。
叔父引着赛赛进了一间耳房,干净的两把椅子中间一个小几,隔壁珠帘内是
一张大床,铺叠着棉被。不一会儿,进来一个胖胖的妇人,眉毛和眼睛描了深黑
远见不到了。赛赛抱着自己的肩膀,肚兜里有什么东西硌着很不舒服,这是今天
奶娘给她穿上的,奶娘流着泪摸着赛赛的头说,「好孩子,记着,这肚兜是奶娘
亲手做的,你贴身穿着就像奶娘抱着你一样……不要把它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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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纷纷跪下来,屋里顿时一片哭声……
妈妈转头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这气势有点大,她还要指望这些姑娘们赚钱呢。
边作势摇了摇头,「哎,这是规矩,我也是不得已啊!看在这些姑娘们的面
变成手柄的头。老男人握着拂尘散开的部分,把蛇头对准石莲的两腿间「扑」的
一声直直的捅进去,散散的头垂在外面,像一条红色马尾巴。石莲的胸一下子挺
起来,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啊……」石莲痛苦地摇着头挣扎着,接着被人堵上了嘴。老男人的拂尘一
下一下地打在同一个位置,直到那一处粉红变成了黑紫。然后又转到大腿,腹胸,
直到那些地方也变成黑紫。为在旁边看的女孩子纷纷低下头,把手帕咬在嘴里,
女人的手,腰都被红绳绑在长凳上,一个老男人正把一根粗粗的像拂尘一样的东
西在红色的辣汤里浸着。
「石莲呐,别怪妈妈心狠,这可是勾栏院的规矩。也是你自找的,好端端的
凳上,前面还有一个男人跨坐在女人的胸膛上,低着头往女人的嘴里送着什么,
只听到女人嘴里「咕噜,咕噜」的响。
两人吓得放下盆就跑。
赛赛忙跟着进了厨房,按照她的吩咐烧水,石竹把一串串红辣椒剪成小片,
又剁成沫,和了盐醋,撒进将沸的水里。辣椒粉飘到赛赛脸上,呛得她连打了好
几个喷嚏。眼睛被辣得一直流泪。
叔父见赛赛没动,拉了拉她的手,「手这么凉,你穿的太单薄了,哎!」他
叹了口气,「到了庙里就暖和了。」
感受到叔父手上的温暖,赛赛僵硬地挪动了腿。
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人小声问:「抓回来了?没错吧?」「没错,
是她。」
石竹慌忙穿上衣服,拖着鞋跑出去,接着又匆匆回来,恨恨地骂:「打千杀
窗外黑魆魆的,看不到一点光亮。
赛赛不情愿地坐起来,离开温暖的被窝,她立刻被冻得打了个冷颤。石竹看
到她的可怜样,问:「你可有棉衣带着了?」看到石竹茫然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呢?」可是她看着爹爹的眼睛又慢慢地闭上,慢慢地不见了。她着急了,大声喊
「爹爹!爹爹!」
「喂!醒醒,梦见你爹爹了?」赛赛被石竹推醒,看见自己紧抓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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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赛脱了鞋子爬上床,拉过被子盖上。刚吃了饭,身上暖暖的,赛赛很快就
睡着了。蒙蒙胧胧的,爹爹那双忧伤的眼睛黑黝黝地从屋顶看下来,拉了赛赛的
手说:「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
吃」她拿勺子舀了小菜,再舀半匙白米粥,慢慢送进赛赛张开的嘴巴里。「闭上
嘴,细细嚼了才咽」。
看着赛赛吃完,妈妈叫进刚刚送饭的丫头收拾桌子,对她说:「这个刚来的
「妈妈,我肚子很饿」赛赛抬起泪汪汪的眼睛,今天一天她都没吃东西呢。
「哎,只要你乖乖听话,妈妈就给你吃香的喝辣的」她朝门外探出头,「石
竹啊,拿点吃的来。」
十两银子,不卖你就带走。我还有大买卖呢,哪有工夫和你磨嘴皮子?!「
门再次拉开,那妇人进来。伸手握住那双被秋风吹皴了的小手。「孩子,记
住了,你的叔父把你卖给了勾栏院。看,这是卖身契。」她从袖筒里抽出一张纸
更厉害了,没几天就闭了眼睡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后来就被放进棺材里,
他们说爹爹死了。
想起爹爹,赛赛心理很难过,鼻子也酸酸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
往父亲的坟上添了最后一把土,赛赛转到母亲的坟头,拔了拔乱草,静穆的
站着,脑袋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叔父踩着枯叶悉悉索索走过来,拍拍赛赛肩膀,「需要为你父亲超度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