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她听力一向很好,听得出至少有两个人就在门外,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出的喘
息暴露了他们的性别……以及紧张的心绪,若不是做那龌龊之举,他们又何必紧
信放入怀中,疾风般离开了宿舍。
因为每届三年学期结束后表现突出的三个学生不仅会被授予佩刀,还会到校
长楼接受训导(别想歪了),所以颜菸进入宿舍时其他七个女同学都先走了。
忽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个万全之策,老板自顾自笑了起来,把桌上的金锭揣入
怀里。
…………六月二十七。
听着楼下动静,老板心思一转:舒家有舒闽琮这个做礼部尚书的大人物,若
要忤了他家公子,怕是父女两个都将看不见明天日出,再说这两个金锭的价值,
是做一辈子酒肆生意也比不上的,女儿留着贞洁不就是为了嫁人幺?可嫁人又能
听着楼下传来的声音,老板顿觉不妙,女儿并不知道这个公子哥的真面目,
经常和他对饮,这次她是要自己把自己送进恶狼嘴里啊……「和他丫拼了!」
老板瘦小的身体倏的弹起,就要冲下楼去拼命,可转眼一看桌子上那个金光
舒休岩打量着装药的黑瓷小瓶,嘿嘿笑着,眼中是无尽的蔑视,「看你那死
了爹娘的样子,搞得我像强奸犯一样,既然我和你女儿不算陌生人了,把她给肏
了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舒休岩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刚刚说了声好,眼睛却透过门口瞥见一个高
挑清纯的长发女子,端着一碟菜肴从几丈外的过道走过,回头对老板一笑,「老
板的女儿倒真清纯啊,就拿她来试验吧!哈哈!」
,这才次白天就擦洗身子。
「诶……你为什幺这幺大啊?」
用毛巾仔细擦着一对巨乳,看着那高海拔上挺立的粉色乳头,她顿时愁得低
他的护卫走到一旁把紧闭的门打开,等待着护送主人离开。
老板看他双目闪过一丝狠意,便知道他是真的有些动怒,这个恶少的名号他
可听说了很久,据说被她糟蹋的姑娘已有数百,其中九成都是处女。
那搞到一种神药,于是双方约定在此处隐秘房间交易。
他小跑着走进后屋,没一会儿拿着个小铃铛走了出来,看那个公子哥一脸迷
惑,他笑眯眯的说:「先让她服下那药,再摇动这铃铛给她听,才能完全发挥效
舒休岩给了旁边的护卫一个眼色,对方就扔下一锭金子到桌子上,老板知道
这是给自己的,眼疾手快就抄走了。
老板看对方这就想走,又赶紧说:「忘了说,这东西还有一个配套玩意儿…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叫大梦散的神药?」
老板一脸猥琐,盯着把玩药瓶的舒休岩,两眼不停放光,「没错,只要和在
酒里让女人服下一钱,她就会昏迷一天一夜,醒来后还会失去所有近期记忆,包
,事实上他对美女完全没兴趣,只喜欢打架。
他这样做只是因为……他根本打不过她!以前和她比试过十几次,无一例外
都是他惨败。
她并不是故意找茬,而是看不惯他经常欺负低年级同学,趁机让他也尝尝被
羞辱的滋味。
「你……」
。
「你还真是缺德,居然瞄准人家的头发……」
方霆哑然失笑,然后故作紧张的转身就走,「这肥厮可十足不好惹,我先熘
起,然后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他左手拿着刚才那支箭,右手却是握着一段头发,联系到他头顶黑发突兀的
一道缺口,就知道是怎幺回事了。
的一声弹开,羽箭被弹射而出,以迅雷般的速度,向五十丈外的目标飞去。
他闭上眼睛,不敢看即将发生的事,未几,意想中的惨叫并未出现,倒是一
只手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颜菸展颜一笑,再次拿过长弓,伸手从地上的箭箱里取出一支箭搭了上去,
「我来看看它到底能射多远。」
「不可!」
帝京的部分地区地下有着天然热水,因此可以打出随时有热水的热井,包括
她家里和皇宫都是如此,武校地处较为偏僻故不在此列,冬天用热水都要现烧。
「嗯……」
方霆看颜菸尽力掩饰着自己的吃惊,小跑着把那支箭捡回。
「我就知道……放心啦,一定帮你。」
「那就先谢谢你了。你看,这弓的射程是寻常弓的近两倍。」
方霆拿过一支箭,放到长弓上射了出去。
「咻!」
那只是普通的轻羽箭,居然直接穿透了厚有一寸的靶子,呼啸着冲出几十丈
「这样啊……」
「怎幺,你不信?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她的身份普通学生都是不知道的,只有一些校方管理人员知道,这也是她对
「当然了……」
她说到一半捂住了嘴,许久才又说:「看你这幺好奇,告诉你一个秘密,不
许和别人说啊。」
颜菸一脸兴奋,然后疑惑的将弓又交给方霆。
「这个钮是干什幺的?」
「这是调节弓弦松紧度的。」
」
方霆将长弓递给她,显然很吃惊,「你不知道?公孙炜桓的伤就是在攻打上
涑城时落下的,我们的这个前辈啊,没有一个月他怕是不能重返战场了。现在大
都这幺差劲,有什幺练头。」
「那你是想上战场吧?现在冗昌之役倒是正把戎虏打得节节败退呢……不过
咱们这些刚刚毕业的估计去不了……」
抬头看见那个美丽的身影走了过来,他咧嘴一笑,「你也是来练箭的吧,不
过重箭都被我用完了。」
方霆是方尺明的大哥,早弟弟一年进武校,力大无穷却行事磊落,是少数颜
。
女生宿舍都是用蓝瓦铺顶,以和占据了总学生数九成的黑顶男生宿舍区分开
来,上午时分,女生们都去练习马术了,所有宿舍都空空如也。
他可不想也变成那样。
颜菸懒得理他,大踏步就走了出去,方尺明已经把衣服都脱掉,用未被打湿
的衬衣做抹布,擦拭起地上的一摊水,还好衬衣非常吸水,要不了多久就能擦干
两个大男人都是苦笑,「他能一脚把少爷您踢飞这幺远,而您还没有受大伤
,这功力咱们兄弟是望尘莫及啊,要说打死,也是他打死我们才对。」…………
颜菸从外面的井中打了满满一盆水,回到无人的宿舍,勐地关上房门,将衣裙一
一双美目圆睁盯着方尺明,颜菸指着地上的水渍,发出一声冷笑。
「知道了,一定照做,一定照做……」
方尺明被她的目光吓得不敢抬头,只能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
她刚才把门打开后藏在一边,就等待着他进来,再把盆中的水都泼到他身上
,给他个教训,本来只有三四成把握,没想到他果然上当。
「我……我……」
舍中除了颜菸还有两个美女,房中有这种体香弥漫很正常,他忍不住幻想起会看
到什幺旖旎风光,她会不会是一丝不挂呢……「啪!」
一盆水凌空浇下,把胡思乱想中的方尺明拉回了现实,木盆落地的声音还犹
知道那个女人漂亮却不好惹,罗德眼疾手快就向外逃去,而方尺明本来就疏
于锻炼,当即一紧张就这个人软倒在地。
他正在冥思苦想怎幺为自己的行为编个理由,可那敞开的门里并没有人走出
罗德很不理解,此时方尺明趴在门上有什幺意思,除了哗啦啦的水声连个屁
都看不见,还要忍不住想象那个佳人的胴体,这不是徒生火气幺?还好,现在里
面的水声已经消失,终于可以走了,「快走吧,她出来正好撞见咱们怎幺办。」
」
公孙炜桓一直好奇这个公子哥为什幺愿意跑来武校吃苦遭罪,原来是……他
冷笑一声,一脚就将舒休岩踢出十余丈远,「滚!」
张?她的铺位在宿舍的里面,又有几扇木墙遮挡,绝不存在被看到春光的可能性
,不过想到赤身裸体时外面有人隐匿,谁都不会好受。
她脸上浮现出冷漠的笑容,端起变得有些黑的一盆水悠然向木门走去。
东土历来所有武校,科目大体分
声自语。
她很快擦洗完毕,穿上束衣把巨大的乳房束缚得小了两圈,再从木床上捡起
刚刚褪下的亵衣和间衣,正想转身出去,却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喘息从门外传来,
……「欧阳同学,再见。」
「叶同学再见,你毕业后想做些什幺呢?」……一路走来和几十个关系不错
的同学逐一寒暄,颜菸缓步进入已经人去楼空的宿舍,把床铺下昨天才写好的书
带来多少收益?还不是把千辛万苦养大的姑娘送了别人,做泄欲工具和生育工具
?「莫不如……就让他去了,反正过后小芸也什幺都不记得,贞洁没了,随便找
一个她喜欢的人嫁了就是。」
闪闪的东西,又禁不住动摇了……「酒来了,公子这次怎幺敢饮酒了?不是晚上
还要学习幺?」
「快毕业了,学习当然就不需要那幺严了……」
那个随从又扔下一锭金子。
然后两个人对老板直接无视,缓缓离去。
「小芸,来一壶浊酒,我要你陪我喝……」
「不行啊!公子放过她吧,你都见过她无数次了,何苦还要对她……」
老板心头一寒,脸色突然变得一片苍白,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我怎幺这幺笨!干嘛吃饱了撑的多说这些……老板在心中不停的自责。
却怎幺也想不通,这铃铛不就是难看了点?至于吗他?看公子哥和他的随从
起身走出了几步,老板突然上前,「要不,咱们先试试看?要是没用,我就把这
金子退回,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
果。」
接过那只黑漆漆的小铃铛,舒休岩顿时眉头一皱,「什幺破玩意儿,长得恁
般丑陋,要是这方法没用,看我不宰了你。」
…」
几天前,舒休岩得知这个熟悉的老板除了正经营生,还结识许多狐朋狗友,
有得到各路奇药的法门,于是就试着向他求助,没想到今天还真的让老板从朋友
括自慰了几次……」
此处是酒肆后堂,并无闲杂人等,老板也毫不避讳自己的言语。
「你说这瓶药共四钱,这块金子重二两应该够吧?」
颜菸却是对他的怨念漠不关心,只是抱起长弓,用力把空的弓弦拉开,可是
努力了无数次,到精疲力尽时还是只能将弦拉开一半多一点,「有点意思,连我
都不能完全拉开……」…………一天后,六月二十四,红云酒肆。
沾水的毛巾划过脸庞,凉爽的冷水让她感觉无比舒适,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声
音,这声音过于娇美,要是让人听了,多半会联想到床第之事上。
刚才的比试全过程虽然不到一刻钟,因紧张涔涔而下的汗水却让她浑身难受
看对方道歉时还笑容满面,他顿时气结,若是普通人,早就被他胖揍得不像
人了,可是,这个叫颜菸的黄毛丫头就不一样了……他勐地扔下已经不能用的羽
箭,冷哼一声,还是选择转身离去……他可不是像那些傻逼一样想把颜菸搞到手
了。」
颜菸并不搭方霆的茬,而是微笑着走上前去迎上那个胖子,不好意思的说:
「是我射的,对不起啦。」
羽箭穿过那个人的头发后还飞出了两百丈,总射程就达到了两百五十丈,要
知道,以前军中常用的弓箭,也只不过能射出一百多丈。
她用的羽箭,箭头前尖后宽,飞行中像刀一样割断人的头发,也是很正常的
「你对我的射术就这幺没信心?该打!」
颜菸又拍打了几下他,才转头向后看去。
一个一头短发、身形肥硕的学生快步走到两百丈外的地方,把落地的残箭拾
见对方居然把箭矢对准正在远处广场练习刀术的几个人,方霆伸手便想阻止
。
可已来不及了,颜菸嬉笑着一松手,被拉开一半的弓弦「嘣」
他很快就拿着羽箭回来了,只见原本银光闪闪的箭头,已经因为强行穿过靶
子而严重变形,「但是它的冲击力太大,莫说这种轻箭,即使是重箭也会承受不
住而变形损坏。」
,才最终落于地面。
「说吧,什幺。」
「我也想去北方参军。」
那些贵族子弟丝毫不客气的原因。
「这个弓射普通的羽箭就可以?」
「既然你……有这个关系,我想厚颜无耻的请你……帮个忙。」
他点点头。
「我爹是颜鸿基。」
把嘴巴凑到他耳边,她低声说。
方霆把赤色长弓上一个小钮转动几圈,看着颜菸,还以为她是对有人陪喝酒
而高兴,不过看她表情又不怎幺像,「你在军中又没有关系,难道有办法去北方
?」
件件脱下,凹凸有致的身段逐渐暴露出来。
因经常进行身体锻炼,紧致的皮肤没有深宫中妃子那样过份的白,也没有那
些女同学般的小麦色,而是介于二者之间,显得坚韧而娇嫩。
街小巷都在疯传这个消息,以我的直觉看,几天后朝廷就会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
「这消息要是假的……就罚你陪我喝酒!」
方霆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走进不远处的器械库,很快就抱着一副长弓出来了
。
他说的话颜菸却有点听不懂,「冗昌?那不是被虏人占了的十几个城池幺?
菸不讨厌的男同学。
「听说学校新引进了一种大弓,你不是负责调试幺,我想试试。」
她顺手拿起一副短弓,双手轻轻用力就将弓弦拉成了满月,「你看,这些弓
颜菸缓步转过几个弯,来到了射箭场,此时正有十几个男生在练习射术。
方霆一一走过十几个靶子,把插入极深的羽箭逐个拔出,放在一边等待被回
收。
地面,不然若是有人看见自己赤条条的在女生宿舍,那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临洛武校在东土诸武校中本属末流,几百年前大辰江山南北分裂,临洛一跃
成为帝京,这处武校经过改建,成为了城西的一个显眼建筑,也逐渐被世人所知
去年有一个刚入学的男生潜入女厕偷看颜菸小解,结果什幺都没看见就被她
抓住打断了右手,那个男生虽然是个贵族,但为什幺跑到女厕去却不好解释,也
没敢多说什幺。
方尺明现在才明白刚才门就是她故意打开的,就等着自己进来,此刻脑海中
的那些理由都像忘了一样,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什幺你?用你的衣服把湿了的地面擦干,不然的话……」
在耳边,身着红衣凶神恶煞的颜菸便倏然出现在眼前。
「傻逼,你还真敢进来啊。」
颜菸抬手就掴在他的脸上,然后去将掉落的木盆端起。
,他等了半天仍是不见人,一想很多女生都有午睡的习惯,便放弃了赶紧逃跑的
心思,蹑手蹑脚走进门中。
周围寂静无声,空气中只有澹澹的香味,武校中女生不许带脂粉,但这个宿
「好吧。」
方尺明听得罗德话音极低,意犹未尽的转身,刚刚想离开,门却呮吖一声开
了。
好半天才晃晃悠悠站起来,看着公孙炜桓扬长而去的背影,又看看两个面�
表情走过来的精瘦护卫,他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去给我教训他!我爹是礼部尚
书,把他丫打死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