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无奈的说。
「记住，修拿的能力范围是十一米，龙雀抵消他能力的范围也是十一米。如
果落进了他的能力范围，他甚至可以控制你身上的铠甲把你直接挤死，或者用衣
天就让我们结束一切，怎么样？」雅魅安看上去完全恢复了冷静，抽烟的样子也
重新变得优雅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的，我讨厌审判这个词。我只想问一那个已经问了很多遍的问
或许是模糊的视野给了两个人的勇气，雅魅安终于开口了。
「不准备杀我了，是么？」
梅尔菲斯呼出一口烟：「你知道我有可能会找过来，却还睡在这种地方……
「会不会是恢复伤势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问。
由于各种机缘巧合，我和里奥雷特之间的关系超乎寻常的密切。我一听到修
拿目前的情况，立刻就往契约代价的方向开始进行了猜测。
雅魅安看着他嘴上微微亮起的碳红，伸出手，探过梅尔菲斯的臂弯，也想要
从他手中的烟盒摸一支烟。
梅尔菲斯没给她递烟盒，也没有拒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任她在烟盒里摸
里，用尽全身力气哭嚎着，就好像要把身体里所有的空气都倾泻出来。我转过了
身，不忍看她，因为那声音太凄惨了，甚至将属于我记忆深处的某些不相干的痛
苦回忆都牵动了起来。
闪烁。
雅魅安双唇微微颤抖，她强行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将它勉强塑造成了一个扭
曲的笑容。她笑了起来，看着天花板开始大笑，一边全身颤抖一边用拿刀那只手
又过了一会儿，刀尖和地面碰撞的声音变了，雅魅安的动作似乎快了一些。
叮叮的声音夹杂上了渐渐升温的焦虑，她的呼吸也不在平稳。
终于，雅魅安转过脸将目光对准了身边的梅尔菲斯，这动作像是耗尽了她所
刀之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把刀尖点在了地上，支住在手心底，略带无措的轻轻
晃着。
他们两个坐在那里，气氛说不出的异样。很安详，却有带着一种随时会爆发
安终于动了一下。与此同时，梅尔菲斯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是逃避还是放下
了什么执着？我实在是无法揣测。
大概是感觉到了自己身边有人，雅魅安还没睁开眼睛，手就不易察觉的向腰
然后梅尔菲斯坐到了雅魅安的旁边，在距离她半米的地方。我看到他的肩膀
在靠上墙壁的时候陡然松弛了下来，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我远远地站在另一个房间的拐角看着他们，没有动，也没有做声。
是怕他会突然拔出鸦羽之刃，手起刀落。
不过他没有。梅尔菲斯走到了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毫无防备的那个女
人。
碎块，很明显是根本没法住人的。
不过我能理解，这种地方比起梅尔菲斯他们选的房间来说，是更好的隐蔽空
间。
大概的方向。
虽然落地造成了不小的骚动，但雅魅安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出来查看情况。
我们搜了大概五六个房间之后，终于在一间屋子的门内发现了一丝人类活动的痕
论如何都没办法想象修拿的精神状态是如何变化的。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我问梅尔菲斯。
「他每次恢复伤势，再次追过来的时候，都有些异样。开始我以为他只是被
续做了两个，所以整整十天没有睡觉。之前她勉强带我们找到了你的踪迹，然后
在一楼找地方睡去了。」
梅尔菲斯点了点头，他走向环形的楼梯间，纵身越过扶手跳了下去。
我们没再说话，气氛渐渐地冷却了下来。该说的事情大部分已经说完了，但
是我知道，梅尔菲斯最后一定会问我那个问题。
我们两个站在布满尘土和脏灰的楼道里，走廊拐角的尽头隐隐的传来电视的
只是以为自己能懂而已。」
「真是感谢你的说教，可惜我对现在的状况还是很满意的。」
「那就当我没说。」
这是来自朋友的忠告，所以我不会因为他的话而生气，但这也并不代表我会
赞同。
「梅尔菲斯，你这么说，只是因为不知道初邪曾经为我做过什么、牺牲过什
的伴侣。」
我一瞬间如鲠在喉，呆立了将尽十秒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你怎么总提这件事情？就像我总是提挽歌的劲头一样……你不是特别看不
「所以……我才一直觉得自己欠你很多……」
完全没想到，梅尔菲斯紧接着说了这么一句一头雾水的话，直接转折了话题。
「什么？欠我？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说了算。这就是她想要的，也即是真实无虚的
权力。利用一切可以用的资源和手段，让人们跟着她的想法走，就是这样。」
「某种程度上，她也是出于责任感，你不能否认这点。」我替初邪反驳道。
「你说的并不对，我了解初邪，她也不是醉心权力的人……」
「你认为权力是什么？」梅尔菲斯斜靠在墙上，收起了轻佻的笑容，他的声
音变得柔和而低沉起来，「权力就仅仅是政治的影响力么？或者，是指操控世界
世界，但那和在【神都】里面的时候有很大的区别么？至少对你、对我，差别不
大——你我都不是醉心于权力的人。你之所以会被情绪感染，仅仅是因为初邪罢
了。」
对于面前这个家伙来说，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梅尔菲斯听完我的叙述之后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他看上去很平静，
就好像没理解我所说的东西。
走来，阴郁的性格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但唯独职业战士的自尊心一天比一天强烈，
这就是和梅尔菲斯相互影响的结果。
虽然没人愿意输掉战斗，但如果能在挑战上位者的战斗中死去的话，我们都
「谁知道呢？也许在深渊中的那段时间并不作数，也许我算错了自己的年龄，
也许基因炸弹的生效被拖延了。反正多活一天就赚一天，难道我会嫌活得太久？」
梅尔菲斯用带着尖锐语气的讽刺句回应着我的问题，我却开始觉得有些期待。
我无言以对。梅尔菲斯在【末日】之前就和我说过自己寿命的问题。在那时
候他就估计过，自己的时间已经没剩下太久。而【末日】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
了不少年。当初他答应在安定之后会来和我一聚，却一直没有出现，我其实早已
「别多想了，这世界上蕾娜唯一不会帮忙的大概就是我了，哈哈哈。」
我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过节。但在这种时候为什么不能
放低身段？潘朵拉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你如果诚恳的请她帮忙，她应该不会
要真正的干掉他才行，不是么？」
梅尔菲斯也叹了口气：「所以我觉得，你和阿纱嘉来了也没用。这件事情，
没人知道该怎么样结束。」
的能力给他带来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攻击方式，唯一能够避免中招的方法就是不要
落入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我之前也说过，他每次回来的时候，能力范围都会增加。相应的，龙雀的
作者：佛兰肯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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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把你绞死。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能量挡住铠甲变形的攻击，但终究还是得
守住距离。」
听了这句话我后背有些发凉。就算我们的能量护罩有些许防御效果，但修拿
梅尔菲斯沉默了几秒：「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龙雀很确定，修拿并没有里
奥雷特的契约在身。除非他的复生能力并不是来自我们的力量体系……」
「怎么都说的通，毕竟都能凭空控制物体了，再多出什么别的能力也不奇怪。」
题，为什么你当初要那么做？」
梅尔菲斯的声音毫无动摇，再也没有曾经的颤抖和火山爆发式的焦热。
「可是我说了，你会信么？」雅魅安用揪心的语气反问他。
你已经不想逃了，所以心想，就算我要来审判你，也就由着我了。我说的对么？」
在问出最后那个问题的时候，梅尔菲斯看向了雅魅安。
「那就来审判吧。你用了八年的时间追逐我，我用了八年的时间躲避你，今
索着。
雅魅安用能量点燃了烟，低着头，深深地吸了几口。没过一会儿，两个人所
坐的地方就烟雾弥漫了起来。
雅魅安慢慢没了声音，只剩下了些许剧烈的喘息和抽噎声。她将自己的情绪
渐渐收回了掌控，一边平顺着呼吸一边理着自己蓬乱的头发。
梅尔菲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从怀里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的手背遮住了自己的脸。
梅尔菲斯仍然看着她，平静的如同饱食腐肉的乌鸦。
然后雅魅安哭了，是完全无法抑制的嚎啕大哭。她抱着自己的脑袋，坐在那
有的勇气和力量。那只握着短刀刀柄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梅尔菲斯缓缓地扭头，与她对视在了一起。他的眼睛里没有质问，没有愤怒，
没有悲哀，也没有杀意。梅尔菲斯以无比平静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毫不
的紧绷。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雅魅安握着手底下的刀子，轻轻的凿着地面。两个人谁
都没有看对方，即使近在咫尺。
我激怒而已，但最后两次他的精神状况就已经非常异常了。以前他再怎么恼火，
都不会对龙雀出手，可最后一次龙雀都差点死在他手下。如果那个时候卡门安排
的战术没执行好，龙雀已经被杀了。」
间摸去。她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眯着眼睛扫了一下房间的情形，然后僵住了。
可能她没想到梅尔菲斯会这么安静的坐在自己旁边，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
下，雅魅安还是选择将腰间的短刀抽了出来。这大概是个惯性的动作，因为她拔
梅尔菲斯并肩和她坐在一起，扭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直没有挪开目
光。
时间如同从屋檐倾斜而下的细细雨水，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沉睡中的雅魅
房间里只能听到我们三个的呼吸声，我仿佛都能听到灰尘落地的声音。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由于我站在他的背后，所以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是一种什
么样的表情。但我觉得，他似乎在打量着她，以一种和从前完全不同的眼光。
我们跨过地上的障碍物向里走着，然后在里间的墙角看到了倚在那里沉沉睡
着的雅魅安。
梅尔菲斯一步步的向她走去，步子坚定却缓慢。我突然莫名的有些紧张，像
迹——小半个脚印。
本来我们还做好了准备，防备着雅魅安可能会布下的防御性法阵，然而却什
么都没有。这间屋子里没有家具也没有窗户，满地都是破碎的瓦砾和大堆的水泥
我跟着他跳了下去，不过这家伙在落地之前用的缓冲能量很少，所以砸的地
面一阵猛颤。我想他这么做大概是为了引起雅魅安的注意。
在底层的长廊里，梅尔菲斯递给我一个询问的眼神，我则抬手给他指了一个
声响，反而衬托了这个地方的寂静。
「她在哪？」几分钟的沉默之后，梅尔菲斯开了口。
「她给你们做的法阵是契约类型的，代价是失去五天的睡眠。因为给你们连
「你看她这么不顺眼，是不是因为她骗过你那件事？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你去问她，看她敢不敢和你说。」梅尔菲斯邪气的笑起来，让我有些后背
发毛。看来等回去以后还真得逼问初邪一下才行。
么。」
「我不需要知道，你虽然有时候比较笨，但毕竟不是傻子。但女人是随性的
动物，她们计算付出和索求的方式和男人是不同的。男人永远不会懂女人，他们
上我这点么？」我骂道。
「和你不一样。我这么说不是因为过去，而是在谈论将来。我不希望你以后
为初邪卖了自己。」
会坦然接受。
所以我不知道，怎么才会逼疯一个战士。
因为很多次输在梅尔菲斯手里？输给了自己的竞争对手，于是就疯了？我�
「我想说，初邪并不是适合你的那个人。你所注视的方向，与她所注视的方
向，是完全不同的……你看着她，而她看着远方。但是很抱歉，你最应该在一起
的那个女人死在了我手里。f和你才是同一种人，是可以一辈子彼此注视着
「是啊，有很多好听的词汇可以做代替品。比如梦想，比如责任，比如希望，
权力只是比较难听的那一个罢了。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越是难听的，就越真实。」
我很想对梅尔菲斯愤世嫉俗的言论嗤之以鼻，但却无从反驳。
的能力么？又或者，是一种社会地位的度量手段？」
「难道不是么？」我反问。
「我讨厌咬文嚼字。所以权力这个词对我来说，就是说了算。初邪做的
我一时间有些发愣。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当我和梅尔菲斯站到一起的时候，
情绪上的鲜明对比使我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这是我很久都没做过的事情
了。
「不兴奋么？我们会在那个星球上重新开始，组建属于我们的全新文明！属
于能量使用者们的文明！」我对他说着。
「听上去的确不错。不过，也仅仅是有趣而已。你想没想过，就算是全新的
「能活下去就好了，我们可以开辟全新的世界……」
我将近些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都倒了出来——新人类的闭环、未来必然的战争，
跃迁门，以及在无尽的暗域中等候着我们的那颗星球。这些情报是极度机密，但
做好了接受他过世的心理准备。
「话说回来，你自己说过的，可能只剩下一年可活，怎么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我忍不住问。
拒绝的。」
「什么叫这种时候？我早就该是个死人了，目中无人了一辈子，犯不着
最后了又给别人低头。」
「我把潘朵拉找过来怎么样？！」我突发奇想，「她的火术超级强，只要能
够命中，把修拿烧成灰应该不难！」
我正为自己的点子而得意，却看到梅尔菲斯摇了摇头。
抵消能力也会有相同的增幅。这是这次作战最基本的原则，你记得和阿纱嘉说清
楚。」
「明白……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吧？无论我们怎么应付他都没有意义，还是
＊＊＊＊＊＊＊＊＊＊＊
七十六�
对于对战斗的认识而言，我和梅尔菲斯是同一类型的人。我的佣兵生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