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七嘴里发苦,没法答,方才那句已是很难堪了。
耗了这许久,皇帝抬眼看油灯,估摸着现下已是子时过小半。
没功夫再陪他玩儿了,明儿一早还有两档子杂事。
魏七下不去手。
“ 恕奴才多嘴,奴才。。。奴才此番。。未去内廷监。” 这话里头意味更深。
皇帝听得意起,烧得下腹发热。
“ 怎的 ” 皇帝是真的诧异。
他挑眉,淡淡道:“ 朕幸你还要挑日头么?”
自是不用。
皇帝将人自褥子里剥出来,可惜里头不是光-裸的,还穿着深紫绸袍。
扫兴。
“ 自个儿脱了。”
皇帝俯身去吃露出来的那截脖子,魏七偏着头正好方便他享用。
龙塌上魏七的盘扣解到第三颗,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
深紫称雪,这么瞧着倒是比光秃秃多些趣味。
只是,皇帝望自个儿下-身。
窗外月明,寒风呼号,树木凋零,只树下万年青青绿不变。
魏七手指哆嗦,似得了癫痫重病。
外头奴才们在冷风中静立,东西都已备好,热水也在偏殿耳房里温着。
一,二,三。
三瞬过后,皇帝作势伸手,探入凌乱陈铺于明黄的深紫下摆中,孔雀羽摇摆,几欲脱袍飘出。
魏七终于道:“ 圣上宽仁,奴才不敢,” 他垂下的眼睫忽悠悠颤动。
皇帝玩够了,抬眼。
“ 欺君罔上。”
魏七望着他,不知圣上究竟是怒了还是没怒。
皇帝换只手撑下颌,微歪着头瞧他。
“ 你不脱,” 他指尖摩挲手上玉扳指,“ 是想劳朕亲自来么? ”
魏七吓得猛转过头惊惧地睁大眼望着他。
“ 去那儿做什么 ” 他嗤笑一声,话里透出几分兴味,抬眼复又望向魏七。
“ 不是不愿去么 ”
原来还是记得的,自个儿捉弄了他,现下在这等着呢?
“ 奴才万死,回圣上的话,” 魏七一字一句说得艰难,“ 您是圣上,自。。然不用。”
“ 嗯。” 皇帝漫不经心低应,垂眼搓两下手指。
意思是那还不脱。
他抬起身,盘坐,手肘支下颌靠在膝上望着。
要魏七自个儿脱衣服,光身-子承-幸,他做不到。
他偏头躲开皇帝悠闲观赏的目光,低语请求道:“ 圣上。” 抿一下唇,忍住羞耻,“ 非得今夜不可么?明儿。。。” 说不下去了。
哎,一声喟叹,这奴才磨人。
再等下去天都亮了,兴致也消了。
莫不会蠢东西是打着这主意?真当朕好脾气不成?
安喜候在廊下懊恼不已。
这回他真不是存心的! 只想叫圣上多瞧几眼罢了,白日里那样捉弄人,不就是因着惦念么。
谁知圣上竟撂了脸面,人病愈守夜的头一回便急哄哄要幸,从前也不这样啊!
“请让奴才自个儿来。 ”
皇帝欣然收手,观赏坐候。
今夜真有意思。
可是自个儿这回的的确确是当值当到龙塌上了。
他怕得很,明儿一早,流言四起,怎生是好。
还有心思想明早,眼下都应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