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兰盖着喜帕出神。眼前这一切都是她以前所盼望的啊,可是现在却是那样令人讽刺。李玉兰想到这里,喉咙里又是一阵干渴,血腥味弥漫在口中。忍不住再拿帕子捂住嘴,瘦弱的身躯也摇晃起来。这段时间的愧疚和压力几乎让她这个弱女子崩溃,恐怕叔叔等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如愿以偿了。
嫂子,你要喝点水吗?安子齐端着一杯茶,递给了李玉兰。
李玉兰随手接过茶杯,隔着喜帕喝了一口茶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玉兰一下子就觉得好受了很多。
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李玉兰这才开始惊讶。这人是什么事时候来的?
李玉兰掀开一点喜帕,才发现刚刚给她递茶水的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孩子家家的是不可以随便进新房来的。李玉兰轻声道。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随时要消失了一样,可是却十分好听。
我是偷偷跑来的。安子齐仰着头去看李玉兰。
李玉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嫂子,你的脸色好难看,你肚子饿了吗?生病了吗?安子齐装嫩装上瘾了。
听到安子齐这么问,李玉兰更加紧张了,本来苍白的脸色现在连胭脂都快盖不住了。
我,我有点紧张。你是?李玉兰试探着问。
我叫安子齐啊!我爹是虎子哥爹的好兄弟呢!安子齐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你就是安五郎吗?李玉兰手心里都出了汗。这是安家三房的孩子,她看着很心虚。
嫂子,要请个郎中来替你看看吗?我看你脸色实在是太糟糕了。我师傅就是济生堂的李郎中呢!我也是会看病的。嫂子,我来帮你看看吧。安子齐说完就要去抓李玉兰的手。
李玉兰急忙把手抽回来,连帕子都因为速度太快而掉在了地上。
啊!嫂子,你吐血了吗?安子齐捡起帕子,一副吓坏了的表情。
没,没李玉兰想要抢回帕子,又急又怕,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嫂子,你明明就是得了重病,为什么不告诉虎子哥呢?虎子哥好给你请郎中啊!
李玉兰用手捂住嘴,拼命摇头,血却顺着手指缝流了出来。
嫂子,你又吐血了,不行,一定要请郎中!安子齐做势就要往外跑。
等等,五郎,别去,嫂子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李玉兰急急喊住安子齐。
安子齐停住脚步,慢慢转过头来,嫂子是真心想要嫁给虎子哥吗?安子齐一步一步靠近李玉兰。
李玉兰嘴角的血滴在大红色的嫁衣上,于上面的红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我当然是愿意的。李玉兰像是想起什么,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来。她想起在李家第一次见到那个结结巴巴,害羞得不得了的少年郎,时光真美好。李玉兰想到自己嫁进来的目的,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那嫂子想要和虎子哥过一辈子吗?安子齐深深的看着李玉兰的眼睛。他不想他身边在意的人受到一点伤害。
当然想啊。李玉兰低下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可是我,恐怕不行呢。
最后一句话声音太小,安子齐还是听见了。
嫂子,那我说我有办法呢?安子齐很认真的问。
李玉兰这才发现眼前的童子再也没有先前的娇憨,而是目光幽深,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孩子。
李玉兰看着安子齐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那就把这个吃下去吧。安子齐手里拿出一颗碧绿的药丸儿来,在安子齐白皙的手掌衬托下,显得格外吸引人。
李玉兰的目光一下子就定在了那药丸儿上,不由自主的捻起它,吞进了肚子里。
药丸儿一下肚,就传来一阵阵暖流,李玉兰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连手上也有了力气。
再想看一眼安子齐,却发现新房里已经没有人了,安安静静的,只有她一个人。如果不是现在轻松的身体证明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确实存在,李玉兰都要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美丽的,充满希望的梦。
哥哥,你刚刚去哪里了啊?安子敏嘟着小嘴,十分不满。
去茅厕了。安子齐捏捏安子敏的脸蛋,今天回来有没有和先生好好请假啊?
当然有!今天本来就是轮休日啊!哥哥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安子敏不高兴了。
怎么会呢?哥哥最喜欢子敏了,子敏最乖了。
那还差不多。
安子齐瞧着看起来和李氏不太对付的刘家的亲家母,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