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自己早上绑的是一个紫色的头绳……
可她手里的头绳却是蓝色的……
这是……
我猜她一定是想，让自己走的美一点……
也可能是散开的头发遮挡了她的视线……
也可能是她以为我还在为她梳理丝发……
我相信，馨茹也听到了我的哀求……
我相信，命运绝不会对我们如此残忍……
……
……
我猜测馨茹应该是真的恐高的……
我猜测馨茹应该是真的需要我的……
……
馨茹……她真是一个伟大的姑娘啊……
……
「……」
「小志，你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吗？」
「……不知道……」
她真是个纯洁的姑娘……
她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她真是个勇敢的姑娘……
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她感受着风……
她感受着阳光……
……
我不在馨茹的身边了……
所以我不知道当馨茹踩着凳子站在窗口的时候，她的心里到底怕不怕……
吹的我根本睁不开眼……
我记得馨茹告诉过我，她有些恐高……
那一次天台上的风，很柔和，阳光，也很和煦……
馨茹……求你了……你要相信我啊……求你了馨茹……你要坚强啊……
……
我听说百米以上的高楼，在有大风的时候，左右摇晃的幅度可以达到十几乃
「馨茹……我……我要走了……再……再见……你别太伤心……」
我说完话飞快的夺门而出了……我的背后却是馨茹的肝肠寸断啊……
……
「馨茹……你自己……你要多保重……你别再随便伤害自己了……你也别再
忤逆他们了……他们会扯烂你的衣服……他们会弄乱你的头发……但是你……�
抵抗不了的……你早晚还是要屈从于他们的……没有我……你……你也可以让自
「……啊……啊……呜呜呜……」
馨茹哭的绝望……我浑身止不住的打抖……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对……对不
「我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娶你……」
「可……可是爸爸说……家人都会反对的……因为我们也是有头脸的……未
来的媳妇起码也得是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
我求你了馨茹……你要坚强啊……
「我……我反抗过了……我跟爸爸……提到了你……我……我把我们的情况
说给了家里人……」
我看着眼前的陈友发，我发现他的确是突然老了很多，他的皮肤突然皱了，
他的眼神突然糊了，他的鬓角也突然白了……
「……爸爸……」
开玩笑的……但是没想到是真的……」
「……」
「我们家……比较传统……爸爸叫我回去……提亲……订婚……」
「馨茹……其实……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
我听到馨茹的声音完全颤抖了……我好想立刻抱住她，告诉她，不是的，不
我低下了头，我的泪水止不住了……
「……那……那……那我呢……」
馨茹小声的问我……
「那……那不是很好吗……可你……可你干嘛流泪呢？」
「……我……我要回美国了……」
「……什么时候？……」
我只能求馨茹原谅我……
「馨茹……」
「嗯……」
我没有梳子，只能用手指为她理顺发丝……
我有几滴泪落在了她的发梢上……
我知道馨茹是喜欢简约发式的，她最喜欢的是干净的马尾……
丝，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馨茹可真美啊……我想起曾经她在操场散发保护我，我想起她在学校的礼堂
散发为我一人而舞，我想起她在学校的医务室，披襟散发为我脱衣……她……想
「刘志……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们坐下来之后，我不敢抬眼看馨茹，馨茹的声音有些抖……
「馨茹……我……嗯？……你的头发有点乱了……我再帮你理一次头发好吗
「刘志……你？……」
「馨茹……我们……进屋里说好吗？」
「……」
我只能照陈友发的指示做，我绝对不敢再忤逆他的指令了，不用猜测，也绝
不能再有侥幸。正如他所说……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刘志……」
但是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你陪我的这段时间，让我冷静了很多……都不现实了……」
「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可你不是我的……」
这个约定看似可以执行，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我该怎么对馨茹
说呢……
馨茹……你要理解我啊……你一定要坚强啊……你要相信我的心啊……馨茹
「不要信任你自己，要信任我，懂吗？」
「……懂……」
「那你去吧，记住！我会盯着你的！」
「我……我明白……我……我可以……」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曾许诺一年后放了你们，可惜那个约作废了，现在这
是新的约，你能遵守吗？」
纯净了，她的身体可以被沾染，但是她的心绝不能被玷污啊。馨茹她绝不会给我
第二次机会的啊……
「看来你很为难，那好，我让别人来办！」
办呢？
「她不会有事……我会让她好好的活着……」
陈友发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他仍然面无表情的对我淡淡的说道……
如果不是中午二弟的一番警告，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现在的这番局
面。二弟果然全都说对了。陈友发对我下的重手一点也不亚于李成刚啊。我哆嗦
着对这份文稿看了一遍又一遍。我的心……急的快要跳出来了……
「……」
「以后八楼你不必再来了，你们都可以自由了。你可以用你的自由去挽回�
的爱情。这是你唯一的选择。所以你无需考虑的时间，你只需要做好准备，因为
我惊恐的看着陈友发，他真的太可怕了……
「过两天学校就要放假了，在南方的岛上，会有一个全国性的中学英语比
赛。不过那只是个幌子，其实那是一个由非常多的重要人物聚集的私人聚会。�
「……爸爸……爸爸……我……我知道错了……你……你不要这样惩罚我们
……」
我害怕的哭出声来，我只有痛苦的哀求他，虽然我知道几乎没有希望。陈友
虽然陈友发的脸上仍然毫无表情，但是他的话真的让我在心底里颤抖啊……
「这份文稿就是你爱情的代价。我相信你的聪明才智，你的女朋友，现在就
在7楼的房间等你，你一会要从容的下去，然后感情饱满的把这段文稿的内容，
休了。其实我很想……真的只当一个校长，我这个年龄，也很快接近退休了，退
休了之后，拿着退休金，就可以养老了。不再有那么多烦心的事，也不必再见那
么多烦心的人。可是我的退休就没那么容易了，有些地方进来了容易，想出去就
我听着陈友发的话，我看见桌子上确实有一张a4纸打印的文稿。我照他的
话，起身把那张纸拿过来读了一遍……
「这……这是？……」
「可这世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有它的代价，对吗？」
「……对……」
「你愿意付出代价来换取这三样东西吗？」
「你听过一句话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嗯……听过……」
「生命，爱情，自由，都很重要对吗？」
人，依靠别人，甚至倚赖别人。可是实际上是想利用别人。但是当每个人在自己
最关键的时候，他们就会忘记信任的重要性。他们会本能的只相信自己。全心全
意的付出自己的信任真的很难，所以何必强求承诺一定要兑现呢？」
「所以这个信字真的很重要，不仅对我，对所有人都很重要。对吗？」
「……对……」
「人无信不能立，业无信不能兴，家无信不能和，国无信不能盛……我曾经
「小志，我今天要跟你说几件事。」
「嗯……你说吧爸爸……」
「唉……最近这几年我感觉自己有点老了……」
「是信。」
「这既是诚信，又是信任。」
「你有诚信，我就信任你，我信任你，是希望你有诚信。」
这是她在操场被我弄丢的那个蓝色头绳……
而她的紫色头绳紧紧的握在了我祈祷的手中……
也可能是她抬手勾住飘发的时候，她看到了手里的头绳……
她摊开了手……
这个头绳她觉得很眼熟……
当她的脚踏上窗沿的时候，她的腿应该还是软了一下的……
因为跑进来解救她的人，最终还是成功的把她抱下来了……
她的头发被风吹散了……
我相信，我才应该是她力量与勇气的来源……
我相信，她绝不会轻易地舍我而去的……
我相信，老天听到了我的祈祷……
我祈求老天，别让她那么勇敢，别让她那么伟大，就让她稍微的对自己妥协
一次吧，就让她在恐惧面前发一次抖吧，就让她听到一次我无声的哀求与召唤吧。
求你了馨茹！我不在你身边，求你就害怕一次吧！求你了！！
她也真是个忠贞的姑娘啊……
有人说人的伟大不在于自己的出生，而在于自己的死亡……
因为每个人都无法决定自己如何出生，但是伟大的人可以决定自己如何死亡
她也感受着心中的绝望……
她真是个好姑娘啊……
他真是个美丽的姑娘……
她是孤独的一个人……
她是绝望的一个人……
她散开了自己的头发……
她抱在我身上，我让她看看下面，我问她到底怕不怕……
她的胳膊紧紧的环抱着我的脖子，她轻声在我的耳边说：有你，我什么都不
怕……
至几十厘米……
我没有亲自在楼顶感受过那样的风到底有多大……
我是没有恐高的，因为小时候我跳过一次伞，我没觉得有多么可怕，因为风
「……哼哼……嗯……」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
这还是我第一次从花满楼全身而退，这一次既没有我的失身，也没有馨茹或
者媛媛的失身……
可这一次，我却比过去任何一次更加难受，更加痛苦……
己……轻松一点……」
「啊啊啊……」
我再也听不下了……我从未听过馨茹这样的哭声……
起……馨茹……对不起……你原谅我……你别怪我……」
「最起码……最起码你以后不必再保护我这样的窝囊废了……你以后也不用
再陪我去医务室了……我不跟你在一起……我……我也不会再被别人踢屁股了……」
馨茹止不住的抽噎了……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馨茹……我……我也无法摆脱自己的命运……我……我毕竟还有家人啊…
…我……我不能抛弃他们……他们也离不开我……」
馨茹还在哭泣……我的拳头紧握……但是我不能停止……
「我说……你对我很好……你是为了我才失身的……」
我的指甲陷进了肉里……
「……」
我听到了馨茹的哭声……她的凄婉的声音让人心碎欲裂……让人痛不欲生啊
……不不不不不……馨茹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啊……你千万不要相信……
是的馨茹，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我爱你，我要娶你，我
要照顾你到永远……可是我……我却只能说：
「其实……家里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是从小就定下的……我以为他们是
「对……对不起……馨茹……我也没办法……陈友发威胁了我的家人……原
来……原来他们要的是你……不是我……」
「……」
「过几天……」
「这么着急？……那……你……你还回来吗？……」
「……可能不回来了……」
「……陈友发……他放我走了……」
「……是……他们不再欺负你了吗？……」
「嗯……他们不会再找上我了……」
「你今年多大了？十五岁？十六岁？如果我真是你的父亲，那么生你的时候
都已是不惑之年了。果然强求是没有用的啊，得不到的终究是得不到……」
「你再叫我一声爸爸……好不好……」
我用手一遍一遍的捋着她额前的碎发，我想帮她梳理的干净一些……
我尽力了……尽力了……可我还是不能把她所有的丝发全都绑进她的马尾辫
子里……我真的尽力了……
做我的妻子……
没有几个人见过馨茹散发的柔姿，这是她在为我一个人而美……
我手里捧着馨茹的秀发，它还是那么柔顺，那么丝滑，那么馨香……
……」
「……刘志……你……你怎么了……」
我强迫自己憋住眼泪，但是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我扬起脸看着馨茹的发
我走进馨茹的房间，然后关上了门……馨茹的脸上满是疑惑……
「馨茹……我……我想跟你说件事情……你……你听完了之后别着急好吗？
……」
馨茹打开了门……
「刘志……刚刚有人说你等会儿会来找我，没想到是真的……」
馨茹看到我高兴的想要扑上来抱我，但是我……把她推开了……
……你千万千万要相信我啊……
「咚咚咚
……」
「……是……」
……
怎么办？……我只有一层楼的时间了……陈友发这是要让我亲自葬送馨茹吗？
「……能……」
「能信任我吗？」
「……能……」
「不……不要……我……我……让我来……我……我来亲自对她说……」
我赶紧答应了陈友发的要求，我痛苦的流下泪来……馨茹……对不起……
「你要知道，你绝不能失败！如果你搞砸了，下场会更惨，明白吗？」
可……好好的活？……把馨茹从割腕当中救过来，难道就叫做好好的活着吗？
馨茹的心险些绝望，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她……她就算还能喘气，可她以后
还有生活的希望吗？馨茹是多么贞烈的女孩啊，她绝对不会原谅我的。她的心太
难了。可是我也不想一辈子死在这里面。所以未来几年我想告老还乡了。」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孩子吗？因为孩子话少，心也单纯，我有时也需要安静
一会，休息一下。跟孩子在一起，会让我想起年轻的时候。其实我很想要个孩子，
怎么办？怎么对馨茹解释呢？这些东西如果真的告诉馨茹，馨茹的心就极有
可能彻底的死了啊。馨茹是死过一次的，我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如果她再经受一
次打击，我……我纵使用一生恐怕也无法挽回她了啊！馨茹……我……我该怎么
你的女朋友已经在等你了。记住孩子！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不要
挑战我的仁慈！明白吗？」
「……明白了……」
要替我陪一陪那些重要人物，还有你的妹妹，刘媛。你们两个将会代表我们学校
参加这次比赛。这次比赛的时间为期是一个月。只要你们做得好，我就还你们自
由！」
发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更改的。二弟！果然不是凡人！幸好有他！
「把你的感情酝酿到你的女朋友身上吧。你不必过于惊慌，因为你还有时间
挽回她的心，你或许还有一生的时间。不过这就要取决于你的自由代价了……」
表述给她。她必须对你伤心欲绝，她必须对你失望透顶，她必须对你彻底心如死
灰……明白吗？……这件事我也可以交给别人来做，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愿意亲
自完成。对吗？」
我看着这些精心编排的词句，我的心非常慌乱，这……究竟是何用意？……
「你服侍我这段时日，我很感激，这就算是你生命的代价了。你应该知道，
你的命，我随时可取。」
「…
…愿意……」
「很好……桌子上有一份文稿，你去拿来过看一下。」
「……嗯……」
「你想要它们吗？」
「……想……」
「……爸爸……我……」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孩子……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还没有经历，
你还不懂。」
真的相信过很多东西，但后来……我发现，那些全都是谎言……」
「不过我也没有太难过，因为我知道原原本本的践行一个诺言，跟全心全意
的相信一个承诺其实是一样困难的。每个人在自己轻松愉快的时候都喜欢相信别
陈友发侧着头看着远处的天花板叹了口气……
「最近我深感自己的记性变差了，很多事情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就记
不起来了。也可能最近是累了，也不愿想起太多事情。我想再过几年我可能要退